第6章 順利得到重要崗位，機智幫助同伴脫困

他從貼身兜裡掏出一朵揉皺了的小紅花，“這朵頭花是去年俺第一回拿到工錢給她買的，原本是粉色的。”

“俺小妹可懂事了，”小溫的嗓子更沙啞了，“三歲就會幫娘燒火，長到六歲只問俺要過一回東西，過年想穿件花褂子，俺還沒來得及去扯布。”

小溫說不下去了，張三峰也跟著紅了眼眶。

兩個少年靜靜地站在雪地上，像是白布上寫了兩個驚歎號。

晚上，兩人躺在炕上，對著滿天星光聊天。張三峰發現星星好像比上一世多出許多。

“明天俺去礦上問問，就說你也十五了，得虧你長得高。過年不停工，不少人不幹了，礦上正缺人。”

“找個活不容易吧？怎麼不幹了？”

“鬼子壞著呢，看誰像老八就抓去殺了，幹活慢也拿刀捅放狗咬，大夥兒都害怕。”

“你個孩子怎麼不怕？”

“俺們收買了一個小日子監工，他罩著呢。”

“你們？你們是誰們？”

“這個嗎，以後告訴你。”

……

第二天，趁小溫去上工，張三峰從空間取出一床被子、一床褥子、小半袋苞米麵。

又跑回路過的一個大水窪子割了些葦子，放空間裡帶回來。醜模醜樣地紮成簾子，蓋在房梁和椽子上，壓上石頭。

雖然不好看，至少漏風漏雪的情況會好很多。

他又放出幾捆不知在哪收的柴禾，把炕燒得熱乎乎的。

小溫下工回來，看到破炕桌上擺著的苞米麵餅子和稀粥，有點開心，“三峰，東西哪來的？還是細糧呢。從俺娘沒了屋裡就沒這麼暖和過。”

張三峰騙他被褥糧食昨天藏在草垛子裡，柴禾是割葦子路上跟鄰村人一個大錢買的。

小溫並沒起疑，高興地告訴他明天就能去上工，跟他看一臺小球磨，原先的工友也不幹了。

晚上，躺在熱乎乎的炕上，小溫喟嘆一聲：“好久沒這麼舒服了！三峰你真厲害，以前俺進了家啥都不想幹！”

第二天一早，兩人一起去上工。

靈龍金礦三面環山，日寇在礦裡駐了少川中隊、七個偽軍中隊和自警團，共一千多人。

他們在礦區修建一座炮樓，山頂修築了七座，並在半山腰圍起電網。

礦區只有一個出入口，設立三道崗，還在周邊各村安插了眾多據點，可謂守衛森嚴。

鬼子的目的只有一個：搶奪黃金。為了更多更快地搶奪，他們不惜破壞礦脈，拼命找富礦挖。

什麼共建共榮，他們只想掠奪。

張三峰老老實實跟著小溫來到崗位。選廠是磨碎原石提高含金量的地方，而小球磨機是選廠最重要的裝置，這個崗位生產出來的精礦混汞金，可以直接提煉黃金。

張三峰認真學習操作要領，同時也偷偷觀察小溫和其他工友。

他知道，沒有小溫，他根本無法接觸到這麼重要的崗位，小溫不簡單。

張三峰並不真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他了解這段歷史。

雖然鬼子防守嚴密，但幾年間地下組織依然運出了13萬兩黃金，這是個巨大的數字，當然也付出了慘重的犧牲。

他覺得小溫年紀雖小，應該和這事有關連。

第一天什麼都沒發現，但他知道肯定有人做了什麼，因為應該生產出的精礦粉下班後少了一半。

張三峰差點壓抑不住興奮，自已這是混入地下戰線了？雖然沒完全得到信任，但還是要悄悄協助他們。

幾天下來，張三峰看出了門道。叫倉本的監工應該就是被收買的鬼子，每逢他值班，精礦粉就會少更多。

時間長了倉本不會暴露嗎？

張三峰自此上了心，別的監工上班時他偷偷出手藏一點，這樣倉本就不顯眼了。

這樣過了七天，還有兩天過年了。

這天下工後，工友們排隊往外走，突然大隊的鬼子和偽軍跑步圍住了選廠。

監工命令大家交出所有東西，並脫光衣服接受搜查。

張三峰偷偷觀察，發現有三個工友慢慢和小溫靠在一起，互相用眼神交流，都有一絲緊張。

小溫手裡攥著半塊餅子，有兩人提著飯盒，另外一人低頭看著腳下。

越來越靠近門囗了，四個人不禁露出些許慌亂神色。

低頭看腳下的那位猛然抬頭，示意兩人把飯盒給他，並悄悄伸手去奪小溫的餅子。

張三峰心裡明瞭。

他不動聲色靠近小溫，小聲說：“東西給我，我會變戲法。”

小溫驚疑地看著他，沒動。那三人也沒動。

突然，不遠處一陣騷亂，一位工友藏在頭髮裡的金泥被搜出，鬼子把他拖出去嚴刑拷問。

張三峰若有所思地看著小溫的亂髮，小聲問：“你頭髮裡有嗎？”

小溫搖搖頭，微微晃了下餅子。張三峰明白了。

他一把抓過餅子，說了聲“給我吃”，一轉身扔進了空間。隨後他又蹭到那三人身邊。

一直低頭的那位已經趁亂在靴子裡摸了一把，從張三峰身邊走過時，一個沉甸甸的紙包就到了他手裡。

另兩位也藉著脫棉襖，將飯盒遞到他手上。張三峰轉身率先朝門口走去。

他能感覺到身後幾人的擔心，但沒有猶豫，迎著鬼子們陰森森的目光開始解衣釦。

鬼子自然不可能從他身上搜到東西。他神態自若地出了大門，先回了住處。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他才把東西從空間取出來。

小溫又驚又喜地看著桌上的東西，疑惑地問：“你真會變戲法？”

張三峰故作高深地點點頭：“嗯，不過沒出徒，只能變小東西，時間也不能長。”

“能不能教俺？”小溫滿眼希冀。

張三峰心說，我這個“戲法”哪裡是你能學會的？

他裝作很為難：“戲法不是誰都能學的，我還沒出徒呢，等過了年我去找師傅，讓他看看你能不能學。”

雖然有些失望，小溫還是很感謝張三峰的救命之恩。他問張三峰：“你想不想見他們？”

張三峰右手比了個八，“他們？”

小溫點點頭，“抓到的那個人被打死了，他不是我們的人，可惜了，我們不知道他也幹，唉！以前鬼子不這麼搜的。”

“是不是弄多了鬼子起疑了？你們以後要更小心。”

“嗯，先不往外帶了，隨尾礦沖走也不給鬼子。再說金子一下子多了鬼子更起疑。”

張三峰心想，辛辛苦苦選出來的精礦怎麼能沖走？他保管起來比較好。

還是要想辦法給鬼子找點事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