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佯逸是韓家一個遠方親戚的入贅女婿,靠著平日裡對韓家阿諛諂佞,在學校撈了個主任的職位。

以為自己背靠韓家,在學校從不把下屬和學生當人看,輕則剋扣工資,重則出手打罵。

"不入流的手段?"

白榆眉頭一挑,明白了眼前的中年油膩男誠心找她茬。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多廢話。

"李主任,如果你的大腦管不住嘴,蘇家的法務會讓你為自己說過的話擔起責任。"

說著反手將李佯逸指著她的手指往後拗去,"咔"響起骨頭清脆的聲音。

"啊!"慘叫聲響起。

李佯逸油膩的大肥臉瞬間蒼白,豆大的冷汗佈滿了額頭。

白榆慢條斯理地欣賞李佯逸痛苦猙獰的表情,繼續加力向後拗去。

李佯逸用力地想扯回自己的手指,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力量難以撼動白榆分毫。

他忍不住慌了神,但心中仍覺得自己絲毫沒錯。

"我說的有錯嗎?!別以為你不用光耀水晶就能證明你沒作弊了!"

"和韓寄瑤對戰那場,你背後裝神弄鬼的投影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就在李佯逸開啟對白榆新一輪的辱罵時,辦公室敞開的大門被一道高大的陰影擋住。

一道慵懶不羈少年的聲音傳來。

"喂大叔。"

李佯逸瞳孔倏然瞪大,心底狠狠一顫,他對這聲音熟悉得很。

他剛入職時怕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日日夜夜將他的照片放到床頭,聽著他的聲音以確保自己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沒想到和這尊大神的第一次見面會在這個時候。

孫策澤此刻正抱胸椅在辦公室的門框上,陽光從他背後透過,將他肩邊的長生辮照成溫暖的褐色。

"那是精神圖景,不要拿你的無知當做編排別人作弊的證據好不好?"

"精……精神圖景?那是什麼東西?"

孫策澤走了進去,隨手拉過白榆的胳膊,臨走前眼神不偏不倚地看了李佯逸一眼。

"與你無緣的東西。"

說罷就頭也不回地撈著白榆走了,好像教務處對他來說,只是個憑他心情,隨時想進出的免費景點。

李佯逸看著孫策澤拉著白榆離開的身影,心底一陣陣的發涼,卻怎麼也想不通白榆是如何和孫策澤搭上關係的。

蘇家長子蘇白曜被校方派遣去執行任務,這幾日不在學校,他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敲打蘇白榆。

一個從小生活在垃圾星,又處於羞恥心和好勝心旺盛時期的學生向來是最好拿捏的物件。

即使蘇白榆背靠蘇家,他也篤定她被他刁難處分後,沒有勇氣把這麼丟臉的事告訴家裡。

這是他當教務處主任這幾年,打壓了無數個學生,屢試不爽的經驗。

結果今天他不僅碰上了白榆這個硬茬,還惹到了孫策澤這個煞神。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李佯逸踉蹌地撞在身後的紅木桌上,才發現剛才自己竟然腿軟得站不住。

他想起自己背後韓家,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連忙撥通手中的通訊裝置,焦慮地在房間踱步。

辦公室外,白榆看著抓著自己胳膊一個勁兒向前走的孫策澤,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所以他突然出現,只是為了撈自己出去?

好奇怪的一個人。

孫策澤腿長步子也邁得大,一步抵得上白榆三步,對他來說是閒庭信步,對白榆來說卻要快走才跟得上。

沒等來孫策澤的解釋,還莫名被他拉著快走了一段路,白榆的耐心也幾乎耗盡。

"喂……你找我有事嗎?"

聽到身後白榆發出疑問,孫策澤才後知後覺地轉過身來,想起今天此行的目的。

他鬆開了手,抱胸彎腰,仔細地打量眼前的少女,肩上的長生辮像是察覺到主人的心情一般,髮尾打個圈,彎彎地翹起。

說實話,他對她很好奇。

一個垃圾星出身的少女,一手絕妙的刀法不說,C級體質還契約成功了四級高階變異獸。

別人可能接觸不到,但他作為孫家長子卻從小對高階變異獸耳渲目染。

高階變異獸,還是森林裡的哺乳類動物,上一次能和這種等級的變異獸簽訂契約的,還是五十年前的虞元帥。

那個聯邦千年難得一遇,能和異獸簽訂深度契約的天才高階御獸師。

就算是蘇家為蘇白榆找來的四級高階變異獸,如果不是四級高階變異獸自願出現,即使翻遍魔獸森林也不可能找到四級高階變異獸的身影。

所以之前論壇上鋪天蓋地地說蘇白榆新生賽作弊,他一個字也不信。

孫策澤看著眼前等他回話的白榆,歪頭一笑,嘴角的虎牙彰顯著他冒頭的壞心思。

他低頭湊近到少女的耳邊,故意將語調壓低拉長,佯裝神秘地說道。

"蘇白榆,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噔噔!"

白榆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心跳漏了一拍。

她猛然眯起眼睛,上前一步俯身,近距離審視眼前這位少年眼底的神色。

他發現了什麼?

是發現自己不是真正的蘇白榆,還是發現了自己腦海中那個奇怪的系統,又或者發現了其他什麼東西……

看著眼前的白榆突然湊近的雙眼,隱隱閃爍著危險不善的光,孫策澤一愣。

少女本來就微微上挑的杏眼,微眯起來的時候更有了貓的神態。

明明眼底都是戒備和審視,在陽光照耀下,孫策澤卻莫名覺得她的眼睛像是一顆琥珀色的糖。

或許是被陽光晃到了眼睛,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視白榆的眼睛,眼神躲閃了一瞬,後退一步拉開了和白榆過近的距離。

孫策澤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抱胸慵懶的姿勢,卻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開口說道:"新生賽後就是正式的聯邦賽,聯邦賽不僅新生會參加,所有的老生也會一併參加。

聯邦賽第二輪,也就是總決賽,需要組隊報名。

我幫你保守秘密,作為條件,你加入我的隊伍,如何?"

白榆眉頭一皺,這是在威脅她嗎?

在她作弊風波正盛,孫策澤還敢主動來邀請她,雪中送炭,按理說她應該感動。

不過麼……

白榆將手中的通報單一彎再一折,疊成喇叭狀放在孫策澤的手上。

她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

白榆指了指教學樓外人山人海的操場,聳了聳肩說道:"請便。"

說完便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