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冥婚不是......”

“我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與這世間的活人相比,跟死人也沒啥太大差別罷了。

所以啊,無需擔心其他,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厲槐一臉淡然,眼神堅定無比,彷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面對如此決絕的厲槐,一旁的白衣男子輕輕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後,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條小巧玲瓏的白蛇,蜿蜒遊弋而去。

“槐姐姐,你......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聽到厲槐口中吐出“冥婚”二字時,聶小芸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險些被嚇得暈厥過去。

“真的可以嗎?這樣做到底行不行得通啊?”

聶小芸緊咬嘴唇,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如今已別無他法,唯有此法或許可行......”厲槐微微皺眉,語氣沉重地回答道。

言罷,厲槐如疾風般快步走到鏡子跟前,伸手輕輕拿起那件當初穿越至此所穿著的錦衣衛服飾。

這件衣服一直被聶小芸視若珍寶,精心保管著。它不僅疊放得整整齊齊,而且一塵不染,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的珍視。

厲槐動作嫻熟而利落地穿上這身錦衣華服,然後端坐於梳妝檯前,仔細地為自已描繪妝容。

那手法猶如行雲流水,自信而優雅,一如往昔般英姿颯爽、威武霸氣。

待裝扮完畢,厲槐起身而立,手握越王勾踐劍,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門。

她昂首挺胸,立於庭院中央,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各位父老鄉親們,請大家今日為我祝福吧!”厲槐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在整個社群上空久久迴盪。

話音剛落,小白蛇拖著疲憊的身體,艱難地拿了一壺酒來。

厲槐毫不猶豫地將酒灑向空中,高聲喊道:“我敬各位一杯!”

其實,眾人早已看到了這一幕。自從離開那邊之後,他們的目光就一直緊盯著二女,從未離開。

此刻,他們如幽靈般從四面八方湧現,笑嘻嘻地走來,有說有笑。

“這弄什麼?小芸這麼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照顧了!”

說話之人是一個滿臉鬍子的大叔,他的聲音粗獷而溫暖,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

聶小云此時已經泣不成聲,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她知道這些鄰居早已逝去,他們只是詭異的存在,但此刻,她心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滿滿的感動。

因為她明白,這個城市雖然是虛假的,但愛卻是真實的。

鄰居們紛紛圍攏過來,有的拍著厲槐的肩膀,有的撫摸著聶小芸的頭髮,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祝福。

“厲槐啊,你可要平安歸來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緊緊握住厲槐的手,眼中滿是慈愛。

“小芸,別擔心,我們會一直在那裡等你們成功的!”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笑著說道。

“謝謝大家……”聶小芸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深深地感受到了鄰居們的深情厚意。

厲槐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她不忍心去打破這份寧靜。

輕聲交代了幾句話後,她便默默地轉身走向角落裡。

來到角落處,厲槐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那張不敗的卡牌。

剎那間,只見光芒一閃,她身上原本錦衣衛的服飾瞬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就在此時,那名白髮男子也緩緩地踱步走來。

“棺材和轎子基本上都已經搶到了。”

厲槐微微一愣,隨即問道:“你到底是如何搶到這些東西的?”

白髮男子笑了笑,解釋道:“我利用詭異之氣製作而成的,而且當時搶奪的時候,詭異之氣還有不少剩餘呢。”

厲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其中緣由。

隨後,厲槐抬起頭,仰望著夜空。

璀璨的星辰在天幕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而她的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師傅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話語。

與此同時,聶小芸也結束了她那邊的談話,並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這裡。

當她看到厲槐正閉著雙眼、口中唸唸有詞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緊張之感。

厲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如果一個地方處於一條龍脈之上,那麼它不僅可能成為氣運匯聚之所,同時也有可能成為連線陰陽兩界的橋樑……”

緊接著,只聽見厲槐高聲喊道:“以吾之名,借天地之力,隱天機,蔽日月,結冥婚,契陰陽!”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久久迴盪,彷彿擁有著能夠穿透生死界限的神奇力量。

伴隨著最後一句咒語從厲槐口中念出,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瞬間被滾滾烏雲所籠罩。

烏雲如墨染一般迅速蔓延開來,遮蔽了整個天幕,使得天地間一片昏暗陰沉。

緊接著,一道道耀眼奪目的閃電撕裂長空,那銀白的光芒如同巨龍舞動,劃破了這片漆黑壓抑的蒼穹。

震耳欲聾的雷聲轟然炸響,猶如千萬面戰鼓同時擂動,又似天神在雲端之上怒髮衝冠、聲嘶力竭地咆哮著,令人膽顫心驚。

此時,在厲槐的身旁,一股股詭異陰森的氣息悄然浮現。

這些氣息宛如擁有生命的靈蛇,蜿蜒扭動著身軀,不斷地朝著厲槐和聶小芸聚攏而來。

它們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起,很快就將二人嚴嚴實實地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詭異氣幕。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團詭異之氣竟然開始緩緩旋轉起來,並越轉越快,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旋渦。

這個旋渦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彷彿是通往地獄深淵的通道,無情地將厲槐與聶小芸的身影一點點地吞噬進去。

身處其中的聶小芸只覺得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正死死地拉住自已,拼命地把她往那深不見底的旋渦中心拽去。

她驚恐萬分,下意識地張開嘴巴想要大聲呼救,但剛一發聲便驚覺自已的聲音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瞬間就被這股神秘可怕的力量給吞沒了。

此刻的她孤立無援,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然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的右手突然碰到了厲槐的手掌。

於是,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用盡全力緊緊握住厲槐的手,試圖從對方那裡獲取一絲溫暖和安慰。

而厲槐似乎也感受到了聶小芸內心深處的恐懼,同樣用力回握著她的手,讓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已掌心傳來的溫度——那是此時此刻聶小芸在這恐怖漩渦之中唯一可以依賴的力量源泉。

可就在這危急關頭,一直強撐著施展法術的厲槐猛地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壓力驟然向她襲來。

這股壓力如山嶽崩塌、洪水決堤一般勢不可擋,狠狠地撞擊在她的身上。

剎那間,厲槐的心臟像是受到了重擊,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

它跳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以至於厲槐都能清晰地聽到那“咚咚咚”的心跳聲,甚至感覺自已的心臟隨時都會衝破胸腔蹦出來。

與此同時,厲槐的眼前開始頻繁地閃現出一片片濃重的黑暗,就好像有人拿著一塊黑布在她面前不停地揮舞遮擋。

不僅如此,她耳朵裡原本清晰可聞的雷聲和風聲也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彷彿離她越來越遠。

厲槐心裡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強行借天之力來隱瞞天機所要付出的沉重代價。

如今,她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即將到達極限。

“小芸,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堅持下去,我絕對不會有事,也不用擔心我死後你姻緣出問題……”

厲槐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握住聶小芸的手,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最終,厲槐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她的眼睛緩緩閉上,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聶小芸驚恐地呼喊著厲槐的名字,卻發現自已的聲音也被詭異之氣吞噬,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厲槐倒在自已懷裡,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