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婦人的無助,“我叫張穎,我是大學生,我不是村裡人,我不要當這些人的媳婦兒!我要出去,我要……我不想活了。”

是老人的懺悔,“兒啊,娘有罪啊,那些可都是我的親孫女兒……可娘這一輩子這麼過來,娘不想她們也這樣。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活下來。”

“……”

村長自己有著能操控的另外一股力量,兩軍相沖過了許久才敗下陣,他最終成了一張爬滿皺紋的幹皮。

周么兒一瞬間就認出來了,喃喃自語,“姐姐。”

村長身形扭曲,只睜眼了那一下,便破碎成了一塊塊老樹根一般的血塊,被蟲子前赴後繼地啃齧,最終只留下一地的血。

姐姐笑著看我好似曾經十幾年的光景依舊,那一雙手顫顫巍巍伸到一半再度落下,“疼嗎?么兒別怕,姐姐等你。”

村子那些噁心的男人都消失了,可週么兒瞧著一個個跪在地上虔誠叩拜娘娘的‘人’,只覺著心裡空了一塊。

一切真的都結束了嗎?

死去的人再也活不過來,周么兒犧牲了自己,也再不是從前那個能跑能跳,能朝姐姐撒氣的小姑娘。

“都結束了?那就跟我回府吧?”

那青年突然大膽地戳了周么兒一下,周么兒原本還沉溺於過去的肅穆表情突然撐不住了。

周么兒沒好氣地抱怨一聲,“作甚?答應你的孩子已經在你妻子肚裡了。”

那青年裹緊了肩上披風朝周么兒伸手,“死去的人再也活不過來,可她們拼盡全力,你仍舊活著。趁著還能動,要不要出去瞧瞧?外頭的罪惡可不少。”

他的話給了周么兒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她看著少年晦暗不明的眼眸,手指搭在他指尖上,“好呀,我也想讓她睜眼瞧瞧這個世界。”

【後記】

擺脫了貧困稱號,民風淳樸的斫縣後山上供奉著一處娘娘廟,雖然荒廢許久,可仍流傳著許多父母嚇唬小孩的舊聞。

傳說幾十年前大慈大悲的娘娘突然被崇尚陽氣的斫郎邪靈侵佔神廟,蠱惑人心。

整個村鎮女人被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洩私慾私憤的器皿。

連著十幾年,婦人每逢產子必亡,莫要說男孩兒,就連孩子都不剩幾個。

原來,向斫郎請願的人類貪得無厭,壞了邪靈的道,將所有能力佔為己有,為所欲為。

斫郎將死之時突然醒悟,將所剩無幾的神力返還娘娘神像之上。

娘娘心軟念舊,她說:“只有在嚐盡痛苦後,仍然保持自我的孩子才能夠拯救被捨棄的村落。”

一個女孩子做到了,她從黑暗中破繭成蝶,滿身傷痕地飛了出去,帶回了村子的祥和。

“我們歡喜能夠快快樂樂長大,也是託了這個姐姐的福呢。”一位母親寵溺的抱著睡眼朦朧的小姑娘,拍打著她的後背。

那孩子軟糯的聲音響起,“我知道!姐姐保佑歡喜,歡喜也想祝姐姐平安順遂的長大!”

“爸爸媽媽明天帶歡喜去拜一拜,寶貝,晚安。”

輕柔的吻落在小姑娘的額頭上,她今晚的夢裡都是微風和日光。

【滴!玩家姜墨冉完成任務改變《斫郎成神》中炮灰女配周么兒的悲慘命運】

【評分A】

【注無名之地,女人和農具沒有什麼區別。】

【玩家姜墨冉剩餘積分……玩家姜墨冉倒欠系統112積分】

久久存在於自身的痛苦恍若還沒有消散,偏偏姜墨冉微微勾起唇角,毫不猶豫地開口打斷系統的話語,“開啟下一個任務。”

系統卡殼,系統弱弱建議:【內個,要不然歇一歇?這個靈異副本對精神傷害還是挺大的,咱們是不是也可以看看論壇,吃吃八卦啥的。】

姜墨冉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不用,我說,現在就開啟下一個任務,我等不及要暴打某人了。”

系統無力迴天。

【滴!玩家姜墨冉選擇無限任務:改變《神曲》中炮灰女配南卯的命運】

“這山計劃要推,咱們以後再也不見了。”

一聲清脆的酒杯碰撞,南卯一杯白酒全都灑在了長滿青苔的墓碑之上,三年了,她第一次揹著親戚朋友來到這裡,也是最後一次。

蒼白的指骨虛虛敲在青年肆意張揚的照片上,南卯有些失神,好像又回到了去往婚禮的那天,迎面而來的貨車,烈焰滔天的現場,徘徊不斷的警笛聲,還有身邊霎時冰涼的軀殼。

她是車禍中唯一倖存的人。

“阿婆前兩年就走了,不過阿姨跟叔叔身體倒還好,我出院的時候去看過一次,他們身邊有芋圓,好像走出來會格外快。三年了,你只來過我夢裡一次,我看見了你半張臉,喻寒,你在為什麼難過?”

“我要向前走了。”

好似再也沒有什麼遺憾,南卯穿著一襲正紅色的長裙,大大方方的轉了一個圈,神情好似昨日少女,她看著曾經的愛人,眼中劃過一絲陰霾,“好看嗎?今天是我生日,不過都過去了,再見。”

坐進了計程車,南卯手裡拎著高跟鞋,茫然的看著窗外。

姜墨冉附身到南卯身上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豪門千金,男友早逝,戀愛腦的女配痴心絕對,最後一次祭奠男友之後選擇死亡。

可那時的南卯陷入了死亡的迴圈之中,原來男友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攻略無限遊戲失敗。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她也被迫以靈魂的姿態也成為了遊戲的養料。

這一次,姜墨冉要以南卯的身份,以人的身份!進入遊戲,解救她深愛的男友。

喻寒,會是蕭常衡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看向窗外。

這個世界真是有趣,南卯死的時候甚至連男女主是誰都不知道呢。

柳樹綠了一遭又一遭,春天早就來了,可是入夜還是那麼冷。

司機大叔是個北方人,天擦黑回家前搶到了一個大單,看著南卯上車,雪白的腳背上沾滿了沾滿了灰不溜秋的土塊,熱情的遞過去一塊毛巾,“妹子,來玩啊?擦手的,別嫌棄快擦擦。”

應了一聲謝謝,南卯看了一眼後視鏡沒有立即搭話,一手把高跟鞋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