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班朝陽菜市場買菜，偶遇閻埠貴

李陽下班後，穿好軍大衣，兜裡揣著幾張糧票和肉票，準備去朝陽菜市場買些菜。

自打穿越到這個年代，他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的生活節奏和物資匱乏的現實。

一想到今天買點好肉回來吃頓好的，他心裡還帶著幾分小激動。

走出軋鋼廠的大門，李陽站在路邊等公交車。

這個年代的公交車不像後世那樣頻繁，車次少不說，車況也差。

遠遠看見一輛綠色的老式公交車“哐哐哐”地開了過來，車頭上掛著“6路”字樣，車身上印著“京城公交公司”字樣。

公交車一到站，門一開，車廂裡立刻湧出一股濃重的柴油味兒。

李陽隨著一群工人擠上了車，車廂裡沒有空調，窗戶也只能開一小條縫，裡面的空氣混雜著汗味、煤油味和柴油味，十分嗆人。

車內沒有多少座位，大部分人都是站著，一手抓著吊環，另一手拎著布袋或鐵皮飯盒。

李陽站在車廂中間，車廂裡的人捱得很近，大家都習慣了這種擁擠，也沒人抱怨。

車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顛簸著，每一次急剎車，車上的人就會齊刷刷地往前一晃。

不時有售票員穿梭在狹小的過道里，高喊著：“來，買票的！買票的！”

李陽掏出幾分錢買了票，售票員撕下一張黑白的紙質車票遞給他。

車子搖搖晃晃地開了十幾站，終於到了朝陽菜市場。

李陽隨著人流擠下了車，站在路邊理了理衣服，深吸了一口略帶寒意的空氣，朝著菜市場走去。

……

朝陽菜市場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大菜市場，雖然已經進入公私合營時期，但市場裡還是熱鬧非凡。

李陽剛走到入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市場的大門口掛著一塊巨大的紅色木牌，上面寫著“朝陽菜市場”幾個大字，兩側還貼著幾張宣傳畫，號召大家積極參加公私合營和合作社。

市場裡面是一個大棚式的建築，地面鋪著黃土，走起路來塵土飛揚。

攤販們分成整齊的幾排，每一排都掛著公社的招牌，標明瞭這是哪個公社的供應視窗。

遠遠看去，菜市場里人頭攢動，大家手裡拎著布袋、籃子，來來往往，擠得水洩不通。

由於物資緊缺，攤位上的東西並不多，蔬菜水果種類單一，豬肉、雞鴨鵝等肉類更是稀缺。

李陽穿過人群，來到肉類攤前，發現這裡已經排起了長隊。

肉攤前掛著幾塊大紅佈告，上面寫著“機關團體優先供應”，這些佈告顯然是針對上面的幹部和工會的福利政策，普通百姓則只能在幹部們挑剩之後再買。

李陽站在隊伍裡，心裡暗自嘀咕：“看來這年頭買個好肉，還得看運氣。”

排了一會兒隊，聽見前邊幾個大媽正嘮嗑。

“哎喲，您這次真好運啊，昨天還買到了一隻雞！”

“可不是嘛，不容易啊！雞鴨鵝這東西平時根本買不到，得趕上節假日才能供應，你要是想買，得頭一天晚上來排隊。”

“唉，我家那口子都說了，讓我元旦那天早點來，咱這日子過得，光是吃口肉就得費這麼大勁兒。”

李陽聽著這些對話，心裡也明白了，這年頭物資緊缺，雞鴨鵝這種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得靠口糧票、肉票不說，還得碰上節假日才有供應。

而且，像這種稀缺物資，往往還得在凌晨排隊才能買到。

掃了一眼攤位，果然，雞鴨鵝的空位置上掛著一塊“已售完”的牌子。

李陽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轉身朝豬肉攤走去。

豬肉攤前的隊伍更長，李陽看著這條几十米的長隊，知道今天想買點好肉可沒那麼容易。

他耐著性子，排在隊伍後面，聽著前面的人議論。

“哎，你說這機關團體真是有福氣，五花肉都讓他們挑走了，咱百姓只能撿點肥肉煉油吃啊。”

“是啊，我家這次就打算買幾斤肥肉，回去煉點油，油渣還能炒菜吃。”

李陽心裡嘆了口氣，雖然他有隨身空間，糧食和蔬菜不成問題，雞，鵝，鴨這些也在養殖。

但這大肉類還是得靠現實中買。

終於，排了半個多小時，輪到了李陽。

他走到櫃檯前，看到攤位上只剩下一些肥瘦相間的豬肉，還有些大骨頭和排骨。

肉攤的售貨員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額頭上戴著一頂灰色的毛線帽，臉上滿是歲月的風霜。

“同志，給我來5兩肥瘦相間的豬肉，再稱兩斤大骨，外加一斤排骨。”李陽拿出肉票和錢，遞給售貨員。

售貨員看了一眼李陽，麻利地從案板上抓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放在秤上一稱，正好五兩。

接著，她又抓了幾根大骨頭和排骨，利索地包好遞給李陽。

“5兩肉，2斤大骨，1斤排骨，一共5斤半，四塊四，肉票先給我。”售貨員伸手接過李陽遞過來的肉票，動作熟練地在票上打了個洞。

李陽點點頭，把錢和票遞了過去，接過肉和骨頭，心裡有些滿足。

雖然沒買到雞鴨鵝，但能買到肥瘦相間的豬肉和排骨，已經算是不錯的收穫了。

提著肉剛走出菜市場，心裡盤算著回去怎麼做頓好吃的，正要往公交車站走，忽然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三大爺閻埠貴。

閻埠貴戴著一頂舊棉帽，手插在袖筒裡，正站在路邊，似乎在等人。

一見到李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腳步也不自覺地朝李陽這邊邁了過來。

“閻師傅，您這是在哪兒轉悠呢？”李陽笑著打了個招呼。

閻埠貴嘿嘿一笑，眼神卻瞟向了李陽手裡提著的肉，語氣裡帶著些試探：

“喲，李陽，買了不少好東西啊，看來今天準備吃頓好的？”

李陽心裡冷笑，知道這老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便淡淡回道：“買了點肉，準備回去做點吃的。”

閻埠貴見李陽不冷不熱，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但眼睛依舊盯著李陽手裡的肉。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壓低了聲音，開口道：“李陽啊，我聽說你那工位……是不是賣了？”

李陽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面上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是啊，賣了。”

閻埠貴臉色微微一變，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心的神色，嘴唇抿了抿，似乎有些氣惱，但又不好發作。

畢竟，這工位他也想要，可惜來晚了一步，被易中海搶了先。

沉默了片刻，忽然計上心來，眼珠子一轉，笑呵呵地湊近李陽：

“哎，李陽啊，我看你這小夥子一個人過日子也不容易，要不咱倆搭夥做飯？你看啊，咱們一起做飯，省事兒又省錢，你說是不是？”

李陽心中冷笑，心說這老傢伙果然是打著蹭飯的主意，搭夥做飯？

怕是想佔自已便宜吧。

表面上依舊風輕雲淡，擺了擺手：“閻師傅，您這話可不合適，我一個人吃飯挺好的，您要是想搭夥，還是找別人吧。”

閻埠貴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顯然有些掛不住面子：

“李陽，你這小年輕，可別不識好歹啊，我這可是為你好，咱們都是一個院兒的，互相幫襯一下才對嘛。”

李陽見他惱了，心裡更加不屑，直接回道：

“三閻師傅，您這話我可聽不懂了。您要是覺得我不識好歹，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再說了，我這人做飯習慣了一個人，您還是另找高明吧。”

閻埠貴被李陽噎得臉色鐵青，知道自已再說下去也討不到好，便狠狠瞪了李陽一眼，嘴裡嘟囔著：

“哼，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子！”

說完，便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李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個四合院裡的人，一個個都是打著算盤過日子，想佔自已便宜？沒門兒！

正想著，公交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