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靖如此仗義客氣,徐茂公趕忙擺了擺手,臉上滿是誠懇之色,眼神中透著真摯與感激,說道:“李兄,切莫這般衝動。你需知曉,你在這越王府中本就寄人籬下,每日過著艱難生存的日子。我又怎忍心因為自已這棘手之事,而斷了你這來之不易的飯碗。那我豈不成了罪人?再者,吉人自有天相,我徐茂公向來相信命運自有安排。這一路上,風風雨雨我也經歷了不少,此次危機,我相信自已定能應對過去。李兄就放寬心便是。”

說罷,徐茂公緊緊地抱著那裝著銀兩的布袋,他步伐堅定地朝著府外走去,夕陽的餘暉如一層薄薄的金紗灑在他身上,他的身影在這光芒中被拉得很長很長,卻透著一種決然與無畏,彷彿一位勇往直前的勇士。

一路上,徐茂公目不斜視,神情嚴肅而專注。他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各種思緒,心中已然有了周全的計劃。他穿過熙熙攘攘、喧鬧嘈雜的街道,人群中的歡聲笑語和討價還價聲絲毫沒有影響他堅定的步伐。

他繞過彎彎繞繞、狹窄幽深的小巷,巷子裡瀰漫著煙火氣息,孩童的嬉鬧聲在耳邊迴盪,可他卻未曾有半分停留。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有力,彷彿腳下的大地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決心。

當走到城門口時,他緩緩地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這座看似繁華熱鬧,實則暗藏危機的城池。那高聳的城牆、巍峨的樓閣、穿梭的人流,一切都顯得如此熟悉而又陌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將這座城的氣息深深地印在心底。然後,他毫不猶豫地邁著大步離開了,身影在蒼茫的暮色之中漸行漸遠,最終漸漸消失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堅定的腳印,彷彿在訴說著他的決心和勇氣。

可是,徐茂公剛剛走到了城門口,還未來得及多作片刻的停留和感慨,只見一群黑衣人如同幽靈般毫無徵兆地突然出現。他們個個身姿矯健,行動如風,彷彿是從黑暗中瞬間湧出的惡煞。那一身黑色的勁裝緊緊地貼在身上,凸顯出他們精壯的身形。臉上皆蒙著黑色的布巾,只露出一雙雙透著凜冽寒光的眼睛,那眼神彷彿能將人的靈魂洞穿。

徐茂公心頭猛地一緊,猶如被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但多年的閱歷讓他迅速冷靜下來,面上仍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穩步前行,可眼角的餘光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這群神秘黑衣人的動向。只見他們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卻又堅定不移地緊緊跟在他身後,步步緊逼。那整齊的步伐在空曠的城門外顯得格外沉重,彷彿是死亡的鼓點在一下一下地敲響。

城外的道路空曠而寂靜,只有徐茂公和那群黑衣人的腳步聲在乾燥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風呼呼地吹著,肆意地揚起陣陣塵土,迷濛了人的視線,卻迷濛不了這愈發緊張壓抑的氣氛。徐茂公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懷中裝著銀兩的布袋,步伐也微微加快了幾分,心中則如飛速轉動的車輪一般,急速地盤算著各種可能的應對之策。

徐茂公在這千鈞一髮、萬分危急的關頭,腦海中猶如劃過一道閃電,瞬間靈機一動。只見他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然,毫不猶豫地迅速拿起來那些沉甸甸的、裝滿他希望與責任的銀兩袋子。他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全身的力氣,強健的手臂奮力一揮,將手中的銀兩袋子如同天女散花般隨手一甩。

與此同時,他放開喉嚨,竭盡全力地扯著嗓子大聲喊道:“灑銀子了,快來撿啊!”那聲音衝破雲霄,帶著幾分急切與決然。

那些銀錠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而急促的弧線,宛如璀璨的流星。在夕陽那如血的餘暉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隨後噼裡啪啦地散落在地上,發出一連串清脆而雜亂的聲響。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原本安靜得只有風聲和腳步聲的城外瞬間炸開了鍋。那些原本在附近勞作或是路過的人們,聽到這聲呼喊,看到滿地滾動的銀錠,眼睛瞬間瞪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和極度興奮的神情,紛紛如潮水般朝著銀兩散落的地方湧來。

那些進進出出的老百姓,原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然而,一看到這麼多的銀子突然從天而降,眼睛瞬間瞪得滾圓,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的貪婪與抑制不住的驚喜。他們原本匆忙的腳步瞬間停滯,像是被施了威力強大的定身咒一般,直勾勾地盯著地上那白花花、亮閃閃的銀錠,彷彿被勾走了魂魄。

有的人張大了嘴巴,甚至能塞下一個雞蛋,嘴裡不停喃喃自語著:“天哪,這是多少銀子啊,發財了發財了!”那聲音因極度的興奮而顫抖著。有的人則不管不顧地直接甩開膀子衝了上去,手腳並用地開始瘋狂搶奪,那模樣彷彿餓極了的狼見到了肥美的羔羊,生怕動作慢了半拍就被別人搶光了。

一時間,現場亂成了一鍋粥。呼喊聲此起彼伏,“別搶,這是我的!”“都給我讓開!”叫罵聲不絕於耳,“你個混蛋,敢搶我的銀子!”“滾開,這是我先看到的!”爭搶聲更是震耳欲聾,人們推搡著、拉扯著,扭作一團。原本老實巴交、憨厚朴實的百姓此刻都紅了眼,為了銀子全然不顧平日裡的情誼和體面,每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

徐茂公眼睜睜地看見這些為了銀子而幾近瘋狂爭搶的老百姓,他們推搡著、擁擠著,如同一堵堵移動的人牆,層層疊疊,嚴嚴實實地擋住了黑衣人的前行道路。他定定地望著眼前這一片混亂不堪的場景,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隨後苦笑一聲,雙唇輕啟,喃喃自語道:“錢財於我,果真身外之物。”

那聲音中帶著幾分深深的無奈,彷彿是歷經滄桑後的喟嘆,又有幾分超脫的釋然,好似早已看透了世間的種種浮華。他的眼神極為複雜,那目光中既有對這些百姓在金錢面前暴露出貪婪模樣的感慨,也有對自已多舛命運無常的沉重嘆息。

徐茂公微微搖了搖頭,那動作緩慢而沉重,似是要甩掉滿心的愁緒。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略顯單薄的衣衫,彷彿這樣能給自已增添幾分安全感。趁著黑衣人被瘋狂的百姓們死死阻攔住的寶貴間隙,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步伐敏捷而迅速,向著另一個方向疾步而去。

他的身影在如血的夕陽餘暉中顯得那般孤獨,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

那些黑衣人眼見前行的道路被這群瘋狂爭搶銀子的老百姓堵得嚴嚴實實,一個個頓時惱羞成怒,面色變得極為猙獰。他們猶如發狂的猛獸一般,粗暴地伸出粗壯有力的雙手,毫不留情地大力推開那些還沉浸在爭搶銀子喜悅中的老百姓,嘴裡不停地瘋狂怒吼著:“滾開,滾開!”

他們的動作極其蠻橫,絲毫沒有半分憐憫與同情之心。有的老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推力推得一個踉蹌,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剛剛費勁搶到的銀子也脫手而出,滾落在一旁的塵土之中。但黑衣人卻絲毫沒有在意這些,依舊不管不顧地用手肘和肩膀蠻橫地向前推搡著,如同失控的戰車一般勢不可擋。

“別擋道,都給老子閃開!”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面目猙獰得如同地獄惡鬼,聲音粗啞而兇狠,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咆哮,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急切,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阻礙全部無情地碾碎。

老百姓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粗暴對待嚇得驚慌失措,尖叫聲、哭喊聲頓時響成一片。膽小的人瑟瑟發抖,蜷縮在一旁;膽大的人雖心有不甘,但在黑衣人的兇威之下也只能暫且退讓。然而,黑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雙眼冒火,奮力地撥開擁擠的人群,腳下步伐不停,朝著徐茂公離去的方向拼命追去。

徐茂公拼盡全身力氣一路狂奔,雙腳如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揚起陣陣塵土。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彷彿風箱一般,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滾落,劃過臉頰,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滿心以為自已此番能夠憑藉機智和速度逃脫生機,他邊跑邊頻繁地回頭張望,眼神中充滿了緊張與期待。在確定暫時未見黑衣人的身影后,他那緊繃的心絃稍稍鬆了鬆,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望的火苗。

然而,誰能料到,那些黑衣人乃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個個經驗豐富,手段狠辣。他們如同嗅覺敏銳的獵犬,很快就憑藉著多年積累的追蹤直覺,精準地找到了他的蹤跡。

徐茂公原本稍微放鬆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他聽到身後那由遠及近、逐漸逼近的沉重腳步聲,猶如催命的鼓點,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心瞬間沉了下去。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再次掐指一算,卦象依舊顯示自已命不該絕。可他心中滿是疑惑,如同被一團亂麻緊緊纏繞,實在想不通為何這些人這麼快對他窮追不止。

徐茂公還未來得及做出更多的思考和應對,眨眼之間很快就被那群來勢洶洶、如狼似虎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團團圍住。他的前後左右,乃至每一個可能的方向都被堵得水洩不通,嚴嚴實實,好似被關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籠之中,絲毫沒有逃脫的縫隙和可能。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徐茂公面對如此絕境,臉上並未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懼怕之色。他的神色依舊那般從容淡定,甚至還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開口說道:“越王未免也太小心腸了吧。我不過是憑藉自身所學,懷著一片赤誠之心替他算上一卦,試圖為他指點一二,未料到竟要因此遭來殺身之禍。如此狹隘猜忌、薄情寡義的行徑,傳揚出去,那麼將來還有誰願意、還有誰敢真心實意地替他做事呢?”

他的聲音清朗有力,擲地有聲,在這劍拔弩張、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和響亮。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嘲諷,彷彿在無情地嘲笑越王的心胸狹隘和目光短淺;同時又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悲憤,為自已的遭遇感到不公和無奈。

那為首之人正是越王楊素的長子楊玄感,徐茂公一眼便認了出來,不禁脫口而出:“我當是誰,原來是楊玄感你啊!”

徐茂公接著說,“你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徐茂公雙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怒視著楊玄感,那憤怒的目光彷彿能將楊玄感刺穿。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斥責,聲音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不過是好心為越王算上一卦,何錯之有?你卻帶人對我窮追不捨,非要置我於死地。如此蠻橫無理、草菅人命的行徑,天理難容!難道這就是你們楊家的行事作風?”徐茂公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深的憤懣。

楊玄感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黑得嚇人。他冷哼一聲道:“哼,休要在此巧言令色!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哪怕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也難逃一死。”

這楊玄感雖然未曾投身軍職,但其武功卻早已臻至出神入化之境,令人望而生畏。他手上緊握的那把霸王槍,通體閃耀著冷冽的寒光,槍尖鋒利無比,彷彿能輕易刺破虛空。槍身沉重而堅實,由精鋼打造而成,其上雕刻著神秘的紋路,透著一股威嚴之氣。然而,在楊玄感的手中,這沉重的霸王槍卻如臂指使,揮灑自如。他輕輕一揮,槍風呼嘯,捲起地上的落葉與塵土,形成一道小型的龍捲。

徐茂公雖然也略通武功,但其功夫也僅僅只能用於防身罷了,與楊玄感相較,實在是雲泥之別。再加上此刻他手上只有一把拂塵,那拂塵柔軟輕盈,絲縷潔白如雪,本就不是用於戰鬥的兵器。在這兇險萬分的局面下,徐茂公更是顯得勢單力薄。

楊玄感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雙手猛地一挺霸王槍,向著徐茂公直刺而去。槍勢如疾風驟雨,瞬間便到了徐茂公面前。徐茂公心頭一緊,連忙側身閃躲,手中拂塵順勢一揮,試圖纏住槍尖。但楊玄感手腕一轉,槍身一震,輕易便掙脫了拂塵的纏繞。徐茂公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震得他手臂發麻。

楊玄感得勢不饒人,槍勢連綿不絕,或刺或挑,或掃或劈,招招致命。徐茂公左躲右閃,狼狽不堪,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他咬緊牙關,拼命抵擋著楊玄感的攻勢,心中暗想:“此番怕是在劫難逃。”

但求生的慾望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瞅準一個空隙,徐茂公奮力向前一撲,想要衝破包圍圈。楊玄感哪會讓他如意,大喝一聲,霸王槍橫掃而出,徐茂公躲避不及,被槍風掃中,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徐茂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艱難地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原本整潔的衣衫此刻沾滿了塵土,變得汙穢不堪,髮絲也凌亂得不成樣子,幾縷髮絲還胡亂地貼在他汗津津的臉頰上。此時的他,眼神空洞,心如死灰,滿心都被困惑與絕望所佔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卦象清晰地顯示自已命不該絕,可為何如今卻會陷入這般生死難料的絕境?

還未等他絞盡腦汁想明白其中的緣由,楊玄感的左右手下就如同飢餓已久、兇性大發的惡狼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撲了上來。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動作粗暴至極,狠狠地把徐茂公的雙臂扭到背後,將他的身體死死按住。徐茂公拼命地奮力掙扎,四肢不停地扭動,試圖掙脫這猶如鐵鉗般的殘酷束縛。然而,他的力量在這些彪形大漢面前,卻如同蚍蜉撼樹一般微不足道,絲毫無法改變自已被困的局面。

他的臉龐因極度的憤怒和滿心的不甘而漲得通紅,好似熟透的番茄,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裡聲嘶力竭地不停地喊道:“放開我!這是為何?你們怎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那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憤和質問,在空曠的場地中迴盪。

但那些手下彷彿聾了一般,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絲毫不為所動。不僅如此,他們手上的力道愈發加重,那兇狠的勁頭,彷彿要將徐茂公的骨頭都給無情地捏碎。徐茂公只覺得雙肩像是被壓上了千斤重擔,沉重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雙腿也因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而漸漸顫抖起來,最終支撐不住,整個人又一次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一小片塵土,而徐茂公的臉上則寫滿了痛苦與屈辱。

楊玄感面無表情地緩緩拿起來自已那杆沉重的霸王槍,槍身微微顫動,槍尖寒芒閃爍,直直地指向徐茂公。他冷冷地直接說道:“對不住了,徐道長,家父有命,必須殺你。今日,你註定要命喪於此。”

他的聲音冰冷而機械,不帶絲毫感情,彷彿在陳述一件如同吃飯喝水般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語調平穩得沒有一絲起伏,讓人不寒而慄。

徐茂公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那雙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怒吼道:“楊玄感,你父子如此草菅人命,肆意殺戮無辜之人,必遭天譴!你們定會為今日的惡行付出慘痛的代價!”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嘶啞,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楊玄感聽聞,卻依舊不為所動,仿若未聞一般。他握著霸王槍的手又緊了緊,手背上青筋暴起。邁著沉穩而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向著徐茂公無情地逼近。他那冷酷的身影逐漸遮住了徐茂公眼前的光線,死亡的陰影瞬間如濃重的烏雲般籠罩住了徐茂公,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徐茂公此時真可謂是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之中。他面容扭曲,雙目之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彷彿被整個世界所拋棄。他絕望地仰頭望著那高遠而蒼茫的天空,脖頸上青筋暴起,喉嚨裡發出沙啞而悲愴到極致的呼喊:“蒼天啊!為何如此不公!我徐茂公一生光明磊落,從未行過惡事,為何要讓我遭受這般劫難!”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那呼呼作響的凌厲風聲,無情地刮過他的耳畔,像是在嘲笑他的悲慘境遇。

他又猛地低下頭,朝著腳下那堅實的大地發出憤怒而不甘的怒吼:“大地啊!難道就容不下我這無辜之人?難道這世間已無公理可言?”可腳下的土地依舊沉默無言,冰冷而堅硬,無情地拒絕給予他任何的回應和慰藉。

徐茂公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破碎,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他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那一聲聲悲號帶著無盡的痛苦和冤屈,彷彿要撕裂這黑暗無邊的蒼穹,卻又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瞬間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激不起絲毫回應的波瀾。他的身體顫抖著,彷彿一片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落葉,隨時都可能被命運的風暴徹底碾碎。

“徐道長卦象如此,怎麼會有錯呢?“只聽得一聲暴喝,一個身材魁梧的大鬍子大漢,宛如攜著狂風驟雨,突然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此人虎背熊腰,一臉的絡腮鬍子猶如鋼針般根根直立,雙目炯炯有神,透著一股逼人的英氣。他身形移動之快,猶如鬼魅幻影,讓人幾乎難以捕捉其軌跡。眨眼間,他便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矗立在眾人跟前。

緊接著,他雙臂猛地一揮,那動作迅猛如閃電,呼嘯著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只見他雙掌帶著排山倒海般的雷霆萬鈞之力猛地拍出,掌風呼嘯,氣勢驚人。

只聽得“砰砰”兩聲沉悶而又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兩個原本死死按住徐茂公的人,瞬間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擊中,身體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橫飛出去數丈之遠。他們在空中劃過兩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地面上塵土飛揚,彷彿被砸出了兩個淺坑,可見這一擊之力是何等的威猛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