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紀扶庾這一聲輕飄飄的,彷彿已經喊了許多次。
沈聽煜下意識回道:“啊?”
什麼?!
他猛地轉身,目光緊緊盯著紀扶庾,眸中閃過驚喜,指尖都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沒有男人能拒絕這個詞。
更何況是沈聽煜。
於是,接下來的一路 ,沈聽煜變了個人似的,黏黏糊糊的跟在紀扶庾身邊,捏著她的手指,時不時晃兩下。
低沉的嗓音帶著祈求和期望。
聽起來可憐巴巴的。
“老婆,再叫一聲唄……”
“不要。”紀扶庾笑了聲,無情的拒絕。
像是吊著他一樣。
“小魚,叫一下嘛。”
“不要。”
“寶寶,寶貝兒……”
兩人從集市這頭晃悠到那頭,沈聽煜堅持不懈的要求,紀扶庾偏不讓他得逞,全程不再提那兩個字。
直到兩個人回江城那天。
天氣難得放晴,沒有那麼冷,往日呼嘯的風似乎都小了不少。
沈聽煜直接將車開到了公司。
有一個重要的專案,需要他過來籤個字。期末周紀扶庾也沒什麼事,索性跟著他一起來了。
兩人一起走進公司。
前臺恭敬問好。
“沈總好。”
依然是之前那個小姑娘。
她看著跟在沈聽煜身邊的漂亮女人,心中閃過幾分驚豔,唇紅齒白,明豔動人。
前臺暗暗扣了扣壓在桌面上的紙張,目光悄悄看著面前的人,這不會是總裁夫人吧?
真漂亮!
她思忖幾秒。
很機靈的跟了句。
“夫人好。”
沈聽煜聞言心情非常好,難得笑著回應:“嗯,你好。”
爽了。
紀扶庾也微笑點頭。
兩人乘坐電梯上樓,徑直到達沈聽煜的辦公室。
紀扶庾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那一排書架上,總助早在他們上來的時候就等著了。
現下便拿出準備好的水果和點心,放在紀扶庾面前。
“您慢用。”
這些都是沈聽煜早就吩咐的,助理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寬闊明亮的辦公室就剩下他們兩人。
空氣裡很安靜。
“我可能得好久。”
“你先吃點東西。”
沈聽煜捏著檔案,面色嚴肅的的看著,抬眼看向紀扶庾時又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好。”
紀扶庾輕聲應著。
她靠在沙發背上,視線落在認真工作的沈聽煜身上。
他穿著西裝,外套脫掉掛在旁邊的衣架上,辦公室裡暖氣很足,比外面溫暖很多。
他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上面兩顆釦子解開,露出清瘦標緻的鎖骨,隱隱約約般延伸進衣服裡。
令人不禁遐想萬千。
長腿包裹在西裝褲裡,線條妥帖流暢,腰身被衣服勾勒出勁瘦輪廓。
蔥白的指尖拿著檔案,眉眼清雋,工作時格外專注,無意識露出幾分強大的氣場和壓迫感。
紀扶庾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看呆了。
沈聽煜感受到那熾熱的目光,抬頭看向紀扶庾,輕聲笑了。
好半晌,紀扶庾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下位置。
工作中的男人也太帥了!
太勾/引人了。
沈聽煜明明只是坐在那裡,紀扶庾卻感覺自已的感官被他的一舉一動所牽引,目光一寸寸掠過的微蹙的眉,狹長的眸,薄削的唇……
紀扶庾輕聲咳了下,欲蓋彌彰的撈起一旁的抱枕,老老實實收回來。
旁邊卻突然幽幽冒出一句。
“老婆,我好看嗎?”
“看這麼久。”
紀扶庾有一瞬間被抓包的慌亂,面上浮現緋紅,但轉瞬,她又想到什麼。
沈聽煜不就是她男朋友嗎?
看看怎麼了?
男朋友不就是拿來欣賞的?
於是——
“當然好看啊。”
“老公。”
她淡定的抬頭,回答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沈聽煜對她這副樣子非常滿意,心心念念好幾天的稱呼就這樣被她喊出來了,沈聽煜心尖一顫,恨不得過去狠狠親她一會兒。
他飄乎乎的說。
“那就多看看。”
伴隨著腦海中迴圈播放的嬌嬌軟軟的“老公”,他手下動作加快不少,很快就將工作處理完。
“幹完了?”
紀扶庾懷裡抱著抱枕,腦袋擱在上面,問道。
沈聽煜起身走過來,揉了揉她腦袋,將人帶起來。
“嗯,完了。”
“我們去吃飯。”
兩人下了樓,沈聽煜牽著她,大大方方的,毫不掩飾,公司不少人都看過來。
“嚯!沈總的女朋友?”
“瞎說什麼?看這樣子,得是夫人了。”
“該說不說,郎才女貌的,可能只有這種人才能駕馭我們沈總。”
“……”
一路細碎的聲音都傳進耳朵裡了。
“他們都說我們般配。”
“我覺得他們說得對。”
沈聽煜瞬間產生了提高公司待遇的想法。
會說,多說。
剛出公司大廳,紀扶庾在門口等著,沈聽煜去開車。
總歸沒事幹,紀扶庾拿著手機看訊息。
最近在落梅鎮,她大多數時間都沒怎麼用手機,只簡單回覆了一些重要的人。
距離老爺子去世,已經一個多月了。
她深吸一口氣。
結果,下一秒。
旁邊突然撲上來一個人,動作粗魯,紀扶庾手裡的手機被人暴力砸到地面上,清脆的碎裂聲在耳邊炸起。
接下來就是幾聲憤怒的叫喊。
“紀扶庾,你個見人!!都怪你!”
“憑什麼?”
“明明都是我的,你為什麼要回來?!!”
在她撲上來時,紀扶庾已經知道是誰了。
她迅速退開一步,面色冷淡。
是周獻。
不久前還風風光光,打扮精緻,舉止得體的女人,現在不顧面子的大喊,聲音淒厲,身上穿著不怎麼得體的衣服,面色猙獰無比。
那雙盛滿怒意和瘋狂嫉妒的目光盯著紀扶庾,彷彿要當場撕碎她。
紀扶庾很快喊了保安。
周獻被保安挾制著。
紀扶庾走上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臉,說出口的話很不客氣。
“怪我?”紀扶庾笑了一下,“怎麼會怪我呢?”
“我給過你們機會的,尤其是你,周獻。”
紀扶庾曾不止一次的對他們抱有期望,可惜,他們都是睜眼瞎。
“這本就是屬於我的一切,不過是被你們沾染,髒了,所以我不要了。”
她就算把所有東西賣了、捐了,都不會留給他們。
一個月,足以發生很多事了。
周父周母的公司被針對,資金鍊斷裂,沒了幫助,孤立無援,很快就倒了。
而周獻這個養尊處優的小姐,自認無法忍受落魄的生活。
她被迫和某個遊手好閒富二代結婚,其實這樣也湊合,她還可以繼續她的優渥生活。
可惜……
周獻接受不了。
那還能怎麼辦呢?
紀扶庾看著她如今狼狽的模樣,不禁感到幾分隱晦的開心。
“自生自滅吧。”
“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