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丕罵罵咧咧時,忽聽得虎衛軍一陣驚呼響起。

“漢軍又殺來了!”

曹丕驚愕的望向騷動的方向,卻見燕王旗再次出現。

“劉封這狗賊,當朕的大魏之境無人了嗎?”

曹丕氣得滿頭似乎都在冒黑煙。

這裡是大魏的境內,竟然被劉封帶著騎兵如入無人之境?

氣歸氣。

曹丕也不得不承認,當劉封這種水平的大將一旦統率騎兵且採用“因糧於敵”的戰鬥方式,其機動力強的可怕。

就如昔日曹仁帶著騎兵在徐州橫行無阻一般。

再加上劉封深諳“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十六字真訣。

對曹魏境內的世家大族也沒有以往的仁義。

沒糧草了,直接取來就用。

道德綁架?

偽魏的世家大族憑什麼道德綁架劉封?

什麼?

要歸漢?

既然歸漢,難道不應該支援劉封嗎?

比起曹操殺人劫糧又刨人祖墳,除了針對司馬氏外,劉封只取糧草不傷人,已經是很講道德了。

“護駕!護駕!”

看著衝殺而來的劉封,曹丕的眼中滿是驚懼。

“許儀,保護陛下,速速撤往兗州!劉封我自擋之!”

曹真策馬持槍,引眾騎直衝劉封。

劉封並未與曹真糾纏,騎兵如流水一般時而分散時而匯聚,很快就將曹真的騎兵分割。

劉封直接繞過了曹真,引兵直追曹丕。

痛打落水狗這類的事,劉封是很樂意的。

“假子狗賊,陰魂不散。”

曹丕又氣又怒又無可奈何,只能拍馬急奔。

堂堂大魏天子,竟然在自家境內被追得狼狽而逃,曹丕有一種活在夢裡的感覺。

然而。

今日的遭遇也是曹丕咎由自取。

遷都就遷都,非得焚燒洛陽又強遷士民。

劉封能隱藏好行蹤,其實也跟曹丕焚燒洛陽強遷士民引起的民怨有關。

換而言之:想看曹丕笑話的人不少。

假使劉封當初能越過關卡飛進洛陽,曹丕都沒機會跑到官渡舊址這個位置,直接在洛陽就能被劉封藉助有怨言計程車民截住。

雖說最好的良機沒有抓住,但到了官渡舊址這個位置曹丕也沒了關卡之利。

有騎兵的劉封,可以輕而易舉的追上曹丕。

“曹丕,休走,乃公來也!”

劉封策馬大呼,言語中滿是譏諷和激將。

曹丕哪裡敢真的留下,只顧拍馬就跑。

追逐間。

劉封傳令眾軍:“穿黃袍的是曹丕!”

呼聲如雷響起,眾軍齊呼“穿黃袍的是曹丕。”

曹丕心下大駭,一邊策馬一邊將身上的黃袍扔下。

看著被戰馬踐踏而過的黃袍,劉封傳令眾軍:“長髯者是曹丕!”

眾軍聞令齊呼:“長髯者是曹丕!”

聽著這格外熟悉的臺詞,曹丕更是惱恨,不由暗暗懷疑劉封是不是故意如此。

無奈之下。

曹丕只能割掉長髯。

到了天黑,曹丕才堪堪擺脫劉封的追擊。

“此仇不報,朕決不罷休!”

飢腸轆轆的曹丕,讓許儀速度準備飯食。

就在曹丕準備吃飯時,又聽得馬蹄聲響起,曹丕嚇得將飯碗一扔,就要上馬逃跑。

“陛下莫急,不是賊兵。”

許儀眼尖,看到了策馬而來的曹真,連忙拉住曹丕。

曹丕定睛一看,確認了曹真的身份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幸得陛下無恙!”

曹真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又提及在路上遇到了劉封,劉封提著不知道哪裡尋來的腦袋,自稱是曹丕之首,瞬間將曹真激怒。

盛怒的曹真與劉封打了一場,雙方誰也沒佔到便宜。

冷靜後的曹真反應過來,不敢再與劉封戀戰,匆匆來尋曹丕。

曹丕驚覺:“你說劉封拿了個腦袋自稱是朕的首級?”

曹真愣了愣,也是臉色大變,忙差斥候去打探訊息。

由於天黑。

斥候沒能返回。

到了翌日。

斥候匆匆返回,稱有流言“曹丕已被劉封斬殺”。

“劉封狗賊,又玩奸計!”

流言雖然止於智者,但洛陽被強遷的十幾萬士民可不是人人都是智者。

人越多,就越容易被流言煽動。

“陛下。現在不是管流言的時候了,速往兗州豎起旗號,流言不攻自破!劉封此舉,只是想拖延陛下去兗州的行程。”曹真冷靜的分析現狀。

曹丕狠狠的拔劍揮砍空氣:“此仇此辱,來日必報!”

放了狠話後,曹丕再也不敢停留,生怕劉封會再次尾隨而來。

洛陽一帶的動亂期間。

江陵的劉禪也得到了情報。

“沒想到曹丕竟然會焚燬洛陽,兄長驍勇,當世無雙啊。”劉禪的語氣中沒有嫉妒,只有興奮和自豪。

若不是要在群臣面前保持風度,劉禪都想如普通家庭的少年一般呼喊:“看,是我哥,那是我哥!”

尚書令法正則是敏銳的嗅覺到了戰機:“太子可即刻傳令南陽、江夏、淮南等地兵馬,皆賦臨機便宜之權,攻伐豫徐。”

劉禪一愣:“攻伐豫徐?會不會太急了?兵法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糧草尚未齊備。”

法正凝聲道:“所以才要賦予臨機便宜之權,如今曹丕焚燬洛陽惶惶而奔,必不會去許昌,定會去兗州。

偽魏人心惶惶,正是攻伐豫州和徐州的良機,若等曹丕在兗州立穩了腳跟,再想攻伐豫徐,機會就不存了。”

馬良、李嚴等文武,亦是附和。

相較於曹丕搞的集權制。

劉備如今的政治體系雖然看起來散漫,但也給了更多的自主權。

劉封可以肆無忌憚。

劉禪同樣可以肆無忌憚。

監國太子的許可權比起曹叡這個徹頭徹尾的準太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當即。

劉禪不再猶豫,採納了法正的提議,一面向南陽、江夏、淮南等地兵馬傳令,一面又令各處調撥糧草以為後援。

而在壽春。

陸遜同樣得到了曹丕火燒洛陽的情報。

未等劉禪軍令抵達,陸遜就下達了出兵的軍令。

徐盛心有擔憂:“都督不等太子軍令冒然出兵,末將恐都督今後會受到小人彈劾。”

陸遜不以為意:“既是小人,又有何懼?

曹丕自以為焚燒洛陽就可以阻擋雍涼兵馬東進,卻不知洛陽一旦被焚燒,會令各郡人心動搖。

如此愚蠢,竟也敢篡漢自立?

向太子上奏自責是我的事,聽命出兵是爾等之職。

徐盛,你就不想回鄉祭祖嗎?

這次攻打徐州,你可為先鋒!”

一句“回鄉祭祖”,直接將徐盛給整赤紅了。

若非世道太亂,誰又想放棄祖宗基業遠走他鄉?

“末將領命!”

徐盛語氣激動。

既然陸遜有準備,那就聽命行事。

就在徐盛整頓了兵馬船隻出兵前夕,劉禪的軍令也快船抵達。

“太子反應,竟也如此迅速?”

徐盛不再心疑,有了更強的信心。

陸遜亦是大笑:“太子雖不似燕王一般能征善戰,但朝中有善謀者能謀大事,太子亦能虛心聽勸,如此良機,我又豈能坐守壽春!”

有了劉禪的軍令,陸遜也放開了手腳。

一開始只是讓徐盛為先鋒,伺機奪取徐州。

現在。

陸遜有足夠的信心奪下徐州!

劉備如今的三個重要軍事方向,雍涼是最缺糧的,江東是最不缺糧的。

江東看著戰鬥力不高,主要在於江東士族林立,更願意求安穩而非進步。

故而合肥之戰,劉封拿了三十萬匹蜀錦犒軍。

壽春之戰,劉封以身為餌入了壽春內,激起了江東將士的戰心。

而這次。

陸遜想要尋求改變。

江東,也能北伐!

有了臨機便宜之權,陸遜能做的事也就更多了。

一時之間。

荊揚旌旗揚,豫徐兵戈起。

或許是洛陽被焚燬激起了漢軍計程車氣。

亦或許是痛打落水狗的順風之勢讓漢軍看到了軍功在招手。

漢軍這回的攻勢異常的兇猛。

不論是豫州還是徐州,偽魏的將士因為曹丕焚燬洛陽遷都的事而變得士氣低迷。

雖然明面上曹丕的理由是遷都避鋒芒焚燬洛陽不讓劉備得利,但曹丕可以正面宣傳漢軍也可以負面宣傳。

漢軍的宣傳就是:曹丕效仿董卓,因驚懼而焚燒洛陽遷都鄴城,放棄了黃河以南。

既然都被曹丕放棄了,還替曹丕守什麼豫州和徐州?

陸遜之所以嘲諷曹丕也在於此,沒那本事就別玩堅壁清野,玩得不好那就是在動搖國本。

除了趙雲一路有魯陽的徐晃在艱難抵擋外,平春和義陽的朱桓和孫桓,兵入汝南,勢如破竹;壽春的陸遜分兵取廣陵、下邳、小沛,同樣勢如破竹。

不到兩個月。

漢軍就席捲了豫徐大半個郡縣。

徐晃退守許縣,臧霸則在彭城死守。

朱桓和孫桓一路,直接打到了譙縣外。

而在西路。

糧盡的夏侯儒也放棄了函谷關,匆匆逃往兗州。

到了章武七年(227)年,五月。

劉備也終於踏足洛陽城。

看著已經變成了廢墟的洛陽城,劉備心中有憤怒也有遺憾。

不過這憤怒和遺憾並沒有存在太久。

入了洛陽後。

劉備也與攻打許縣的趙雲取得了聯絡。

得知劉禪下令荊揚二州出兵豫徐時,劉備的心頭也被欣慰充斥。

“太子長大了,朕心甚慰啊。”

若說前幾次戰功,基本上是劉封在故意將軍功讓給劉禪。

那麼這次豫州和徐州大半郡縣的收復,是劉禪不依靠劉封的第一次重大決定。

雖說有法正為輔,但做決定的是劉禪而非劉封。

“燕王請陛下過孟津入溫縣。”

不幾日。

一騎飛至。

正是聽聞夏侯儒放棄函谷關的劉封派來的信使。

自官渡追擊曹丕後,劉封就返回了溫縣。

溫縣多糧草。

再加上劉封屠了司馬氏後,震懾了不少河內的世家大族,雖有部分世家大族跑了,但大部分都留在了河內。

不是誰都捨得放棄河內的基業的。

對於世家大族而言,換個陣營也不是什麼受委屈丟面子的事。

主要在於:劉備陣營願不願意接納。

對於這群留下來的河內大族,劉封沒有再苛難,而是選擇了安撫。

曹丕已經逃去了兗州,荊州和揚州的漢軍又在攻伐豫州和徐州,這個時候安撫河內大族比直接苛難更有價值。

最重要的是:如今洛陽已經被曹丕焚燬了,劉封需要在洛陽附近尋一個可以暫時替代洛陽的根據地,供養和駐紮雍涼來的兵馬。

河內,是個不錯的地方。

就如荀彧那句:昔日高祖據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故雖有困,終濟大業。

河內是一個不錯的立足之地。

劉備感慨了一陣洛陽的荒蕪後,遂引兵過孟津。

劉封早已經派人在孟津準備了舟船,更是親至對岸迎接劉備的到來。

“父皇蒞臨光武舊地,漢室復興大勢,已不可逆了。”

劉封大笑,言語間已經將劉備拔高到跟光武帝劉秀一個高度。

雖說劉備也稱帝了,但如今曹魏尚未覆滅,劉備的功績是比不上劉秀的。

不過。

這不妨礙劉封吹捧劉備。

劉備聽得也極為受用,謙道:“吾兒過譽了,偽魏未滅,朕又怎能跟光武相提並論?”

劉封趁勢道:“只要父皇今後能頤養天年,跟黃老將軍一般長壽不衰,定能看到偽魏覆滅。

兒臣會在父皇的指揮下,如雲臺諸將助光武帝征討四方一般,替父皇征討偽魏,助父皇一統天下!”

劉封是會說話的,也是會畫餅的。

在河內這個地方,用光武帝劉秀的事來激勵劉備,讓劉備將養身子不要空耗心力以求能多活上十年。

這個餅,又大又香,聽得劉備頗為心動。

親征上陣,雖然能圖一時過癮,但比起天下一統,親征上陣只能算低階趣味。

其實劉備之前想親征,也是覺得天下一統無望,故而希望在生前能拿下洛陽,所以急著要親征。

可如今。

由於曹丕的騷操作,因為畏懼而選擇了放棄洛陽,甚至還效仿董卓來了一出火燒洛陽,導致曹魏平日裡被強行鎮壓的矛盾一股腦的全蹦出來了。

尤其是豫州地區。

有太多自荊州遷徙的屯田民。

這以往,自然是沒人能反。

可如今曹魏勢弱,屯田民就成了最大隱患。

不論是打到了許縣的趙雲還是打到了譙縣的朱桓和孫桓,之所以如此順利,跟屯田民是息息相關的。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當漢軍洶湧而來,這群屯田民只要有膽大的,就一定會起事。

就如昔日關羽水淹七軍後,就有不少豫州的“群盜”響應,能在曹魏境內當“群盜”的,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其中也不乏屯田民。

牽一髮而動全身。

意外擴大化的戰果,讓劉備都始料未及。

也正因如此。

劉備才對劉封畫的大餅有了期待。

再多活幾年,說不定曹魏內部自個兒就先內訌崩塌了,就如昔日強盛一時的袁紹勢力一般。

袁紹一死,內部就分崩離析了。

現如今掌握大勢的,不再是曹丕,而是劉備!

“吾兒接下來,是要繼續攻打兗州,還是暫時罷戰,以待時機?”劉備問出了關鍵問題。

豫州和徐州,有荊揚兩路兵馬在,不需要劉封插手。

河內挨著兗州,正適合劉封用兵。

“戰事既起,那就不能輕易結束了。河內多錢糧,正好彌補軍需。”劉封語氣堅決。

兗州,是必須要打的。

不打兗州,曹丕就會有精力去支援豫州和徐州。

劉封要斷絕曹丕的念頭,趁機將曹丕徹底攆去黃河以北。

既然曹丕放棄洛陽想遷都,那乾脆黃河以南都別要了!

兵馬,劉封有了。

錢糧,河內大族會給。

這是難逢的良機。

不打,對不起這良機。

劉備壯其志:“吾兒有進取之志,朕心甚慰。只是兗州也是天下要地,不可小覷。”

劉封笑道:“曹丕一介敗軍之寇,何以言勇?兒臣大軍一去,定可讓其惶惶而奔!

兵貴神速,既然父皇已經來了河內,兒臣也就不用再分心河內之事了,煩請父皇安撫河內大族,籌集糧草軍需。

兒臣也可專注於兵入兗州。”

若是諸葛亮在,籌集糧草軍需自然是諸葛亮來辦最好。

不過諸葛亮如今還在長安,一時半會也來不了河內,籌集糧草軍需的大事就只能讓劉備來辦了。

劉備吃了劉封畫的大餅後,也沒了親征的想法,對安撫河內大族、籌集糧草的分工也表示認可。

“吾兒可放心前往,只要朕在河內,就不會少了吾兒的糧草軍需。”劉備輕輕拍了拍劉封的肩膀,又道:“一路小心。”

隨後。

劉封先令王平匯合伊闕關的飛軍去取陳留,劉封則親自帶上李平、鄧艾、石苞等將校率五千騎兵先行前往東郡。

曹丕自官渡撤離後,原本是待在陳留的。

後見豫州和徐州也戰事不利,直接又跑到了東郡。

雖說曹丕在兗徐豫還有不少兵馬,但一方面士氣低迷一方面又缺乏大將,壓根不是漢軍的對手。

劉封接連斬殺曹魏大將的效果也逐漸出現了。

如果滿寵、張郃、曹彰、夏侯尚等曹魏大將還在,漢軍是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推進豫徐的。

現實沒有如果。

缺乏大將統兵的魏軍,在漢軍的強勢下除了暫避鋒芒沒有第二條路。

連曹丕都焚燒洛陽暫避鋒芒了,豫徐的文武除了徐晃和臧霸,誰敢抵擋漢軍鋒芒?

“什麼?劉封殺入東郡了?”

聽聞劉封再次進兵的曹丕,駭然而起。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曹丕就選擇了渡河回鄴城。

擋?

兗州雖然有河、濟之要,但眼下在東郡的曹丕無法對劉封形成有效的制衡。

已經喪膽的曹丕,沒信心守住東郡。

除此外。

又有情報稱:冀州不穩。

這讓曹丕更不敢留在東郡,也下意識的想到了牽招和田豫。

雖說牽招和田豫等將替曹魏鎮守邊疆多年,但這二人跟劉備關係匪淺。

曹魏勢大的時候,自然不擔心二人反叛。

如今劉備勢大,曹丕也不敢斷定這二人會不會直接反叛。

屆時劉備在南,叛軍在北,曹丕直接就被包餃子了。

再加上。

劉封曾入幷州且在將牽招圍困在懸甕山後又退兵離去,若說兩人私底下沒商議條件,曹丕是不信的。

於是乎。

叮囑東郡太守死守東郡後,曹丕就帶上曹真等人直接渡河去了鄴城。

黃河以南能否守住有眾刺史及文武負責,丟了還能問責。

黃河以北,曹丕得親自坐鎮,才能確保黃河以北的諸將不會聞訊反叛,即便反叛了也能派兵鎮壓。

只不過。

沒了曹丕坐鎮東郡統一排程,黃河以南的兗、豫、徐三州,幾乎相當於在各自為戰了。

雖說漢軍三路也基本上是在各自為戰,但雙方計程車氣不可相提並論。

到了九月。

朱桓和孫桓攻破了譙縣,與徐盛丁奉夾擊彭城。

臧霸雖然勇猛但已年邁,兼之大勢已丟,最終城破而亡。

十月。

徐晃也因年邁體力不支而病逝於許縣,趁著徐晃病逝許縣軍心震盪,趙雲一舉攻破了許縣。

兵敗如山倒。

曹魏在豫州和徐州的軍力相繼覆滅後,退守兗州的兗州刺史賈逵和豫州刺史王凌,紛紛心驚膽戰。

原本二人還想憑藉兗州的地利固守,可面對劉封、趙雲、陸遜等數路大軍相繼出現在兗州境內。

賈逵和王凌再也沒了抵擋的心思。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哪怕回去會被曹丕問責,兩人也不想再留在兗州等死了。

更何況。

是曹丕先跑的!

若不是曹丕焚燒洛陽動搖了軍心士氣,又豈會引起如此多的併發後果?

賈逵和王凌二人,心中也是怨言不少。

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曹丕這是一君無能害死眾臣。

隨著賈逵和王凌的撤退,曹魏在黃河以南的勢力基本上宣告破滅。

在鄴城聞訊的曹丕,只感覺一陣頭暈眼花,不由吐血而倒。

一年。

就一年。

朕只是讓曹彰和鮮卑人聯手去打長安,竟然被劉備一路反攻盡得黃河以南?

曹丕想不明白:為什麼局勢會變化如此?

更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穩紮穩打、逐步蠶食的劉備勢力,會忽然爆發出勢如破竹的攻勢?

曹丕不知道的是:若是劉備勢力正常進攻,且不說勢如破竹了,單論江東文武都不想過淮河一步。

可若是遇到了可以痛打落水狗的順風局,江東文武的戰鬥力會直線飆升。

歸根結底:從曹丕算計曹彰開始,就已經埋下了禍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