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故人逝去

“秦夕小友，你不打算離開嗎？”

正當秦夕觀察天降金蓮，仙佛講道的異象之際，一道熟悉的中年男子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一位中年人虛影從身後緩緩走來，一隻眼眸如同鐘錶，十二重刻度分明，不是龍族始祖，又是何人：“以你的手段，哪怕此界受到汙染，度過天仙劫亦不是問題。”

“見過始祖，始祖當年對我幫助良多，我自然要留下來，照顧前輩您的龍子龍孫啦。”

秦夕微笑以對。

其實她心裡在害怕……

害怕這前一刻還互幫互助的前輩，一有機會就對自己捅刀子。

自己的修行速度實在太過驚人，呆在靈界也就罷了，越是強大的天仙，越是難以進入靈界，但若是自己飛昇天界，這龍族始祖八成要對自己出手，覬覦自己手上的機遇。

甚至狠厲至極，抱著一錯到底的心態，發現她單純天賦逆天后，由於已然得罪狠了，直接將自己這個天才扼殺在襁褓裡。

“小友是不是誤會我了……擔心本仙在小友飛昇後，行不軌之事？還請放心，我這一路走來，福澤也能稱得上一句深厚，都是各自的緣分，本仙豈會是以力相奪之人？”

龍族始祖臉色鄭重說道。

“前輩想錯了。”

秦夕十分自然地抿了口靈茶，又拿起茶壺，給身前虛影泡上一杯。

半晌後，才帶著幾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情徐徐說道：“心魔劫臨，群仙舉步維艱，但仙人艱難，再難也難不過蒼生。”

“蒼生何辜？那些凡俗之人，窮其一生，無論窮困潦倒，還是王侯將相，若是大劫覆蓋靈界，都要在頃刻間化作一抔黃土……其中滋味，生而不得，死亦何求，甚至就算再悽慘中死去，也要淪為一句神智殘缺的活屍，為虎作倀。”

言語聲中，秦夕的神色開始變得鄭重：“無論如何，我都會將靈界徹底料理乾淨後再度離開。”

“小友竟是這般良善之人？”

龍族始祖帶著幾分狐疑的語氣，差點控制不住麵皮笑出聲來。

按照這些年月裡的瞭解，眼前的秦夕仙子，分明每次一有危險，就第一個跑路的。

“前輩錯過在下了。”

秦夕搖搖頭：“我只是想著，若是在凡俗的時候，有仙人對百萬裡內揮出一掌，我有什麼活路嗎？沒有，甚至想死的舒服些，都是求而不得，將自己代入到那般田地，實在太過恐怖。”

這番說辭自然是假的，主要是怕一飛昇仙界就被仙人伏擊。

但行有餘力的情況下，也不介意順便理清靈界，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原來是這樣……”

龍族始祖抿了口茶水，相互間再寒暄幾句，終於緩緩消散。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眨眼間，便又是一千年過去。

黑氣奔騰，蓮臺倒栽。

一陣衰敗的氣息中，符陣子差點要拜倒下來：“故月仙子，還請救我……你記得嗎？當年是我們這些仙人聯手，搭建的天祭大陣，才讓你擊敗聖人的。”

他歷來平靜的雙眸變得赤紅，蘊含著就要流溢位來的憤恨之色。

縱使對秦夕這樣靈界最強的仙人，也敢怒目而視。

他快死了，自然無所畏懼。

“沒辦法，我確實沒辦法……”

秦夕搖搖頭：“積累三百萬年的災劫，不是我能抗衡的力量。”

她願意對昔日戰友伸出援手，但必須建立在自己能承擔的情況下。

如今實力有缺，只能開一個空頭支票：“日後我若是登臨大道絕顛，願意逆戰光陰長河，讓道友重生，甚至再造洞天，進入天仙之境。”

“我明白了……”

符陣子點點頭，憤恨的臉色歸於平靜，在這個霎那間，他的氣息消散，身軀化作熒火蟲一樣的光點，紛紛然飄落。

“又走一個。”

秦夕微微嘆氣，指尖閃過四十五枚銀色的符文。

“秦夕小友若是不走，再給心魔劫機會，怕是要來不及了！”

身後龍族始祖的聲音焦急，還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之意。

“我心中自有計較。”

在那雙帶著“此子不聽勸，就要完蛋”意思的龍眸中，秦夕身軀向清風一樣散去。

……

眨眼間，又是一千輪春秋。

“秦夕，我就要死了。”

魔主沙啞的聲音，在秦夕身後幽幽響起。

此時她的身軀完全看不出人樣，好像被稚子用水彩筆隨意塗抹過一般，成了五彩斑斕的色澤。

更恐怖的是，她的形體近乎被撐成一個球，與先前顯化的血月有幾分相像，顯然她為了躲避災劫，這些年再度藉助了心魔劫之力。

“沒辦法……我救不下你，三百萬年的災劫，不是我能抗衡的。”

秦夕搖搖頭。

事實上，強行干涉災劫風險太多，哪怕她有餘力抗衡，也絕不可能強行出手，像幫助龍皇那樣，排除外界干擾已經是極限了。

“我知道，我只是在此地隕落……”

落寞的話語聲中，魔主身軀化作一粒粒光點，不由變得越發虛幻。

“哦？”

秦夕眼神一瞥，收起手中四十九枚法則符文，露出狐疑的神色：“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我以為你還會最後拼一把呢。”

“拼一把……成功率太低了，和送死沒什麼區別，不如去賭，去賭您未來能立於大道絕顛，去賭到時候還能想起這段過往，將我復活。”

魔主酒紅色的瞳孔死死盯住秦夕，竭力壓制眼眸深處的那一抹貪婪，終於徹底消散，空餘下一道灰色鎧甲，仿若冬日裡不散的霧靄。

“天災戮仙鎧……”

暗地裡用神識掃過數次，再用法則的力量一寸寸擦拭，她這才露出緬懷的神色，將那道重鎧抱在手心。

足足一百六十二沒災劫之道的法則符文依次排布，雖說秦夕不修此道，但也能做個參考。

“又一位故人逝去，當今靈界，還有幾位仙人？”

龍族始祖焦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快飛昇吧，再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前輩說的是。”

秦夕隨口搪塞，身形一閃，直接回到宮闕中再度閉關。

“白眼狼！若非老夫，你早就在時光回溯前死於詭仙之手，如今竟防備成這個樣子，白眼狼！”

龍族始祖壓下眼底奇異的光彩，對著天上宮闕不斷咒罵。

PS：很明顯書快要完結了，在書的最後，有始有終，還是以苟道的方式，結束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