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替你說話,他只會更嫉恨你,你反而死得更快!”阮夕子的身影憑空在眾人面前顯現。

“你,突破元嬰了?”季恆上下打量著阮夕子,眼神中滿是羨慕之意。

與其他元嬰融入虛空不同,阮夕子剛剛出現的無聲無息,沒有絲毫空間波動。

如此看來,應該是阮夕子對水法的掌控達到了大成,她水分身的潛行和凝聚,矇蔽了在場大部分人的感知。

“不就是突破元嬰境嘛,這有什麼難。”說著話,阮夕子坐在了趙嬌紅的身旁。

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水晶杯,杯子的出現毫不突兀,就好似她手中一直有個水晶杯一般。

被趙嬌紅放在一旁的酒罈,其中的酒水像是有意識一樣,悄悄探頭出了壇口。

酒水活靈活現地四處觀望,而後輕盈一躍,躍入了阮夕子手持的水晶杯中。

“咦,酒水活了!小乖乖,快讓姐姐活生生吞了你!”阮夕子故意露出邪惡貪婪的表情,把水晶杯遞送到水潤的嘴唇邊。

但她宛若天宮仙子的容顏,即便做出再如何邪惡的表情,也只讓人感覺可愛。

只是,那酒水從杯中掙扎,又用清晰可見的小手竭力撐起阮夕子的嘴唇和森森白牙,讓人感覺是那麼的真實。

最終,阮夕子嘴唇和牙齒合攏,酒水四濺。

一部分酒水吞嚥入腹,一部分酒水濺灑在阮夕子的嘴唇四周。

場景,血腥而又妖豔。

“你腦子是不是有大病!”季恆忍不住懟了阮夕子一句。

“唉,真元嬰境了啊。”白蝙蝠黯然神傷,他感覺手裡的蟲串也不香了。

他看了看阮夕子四周,沒有尋找到想象中那人的身影,便看向阮夕子,開口問道:“劍姬呢?”

“她在閉關,準備突破元嬰,短時間你是見不到她了。甚至說,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阮夕子看向白蝙蝠,眼神中滿是捉弄和嘲諷之意。

“再也……見不到,什麼意思?”白蝙蝠錯愕不已,拿著蟲串的手架在炭火上一動也不動。

“能有什麼意思,元嬰劫不好渡,身死道消多正常。即便她成功突破,便是玄天劍宗長老身份,哪能是你這種小角色所能企圖的。”

“但凡你流露出半點非分之想,不用她出手,玄天劍宗的眾多弟子就可以把你砍成肉泥!”

阮夕子桀桀一笑,好似一個狂妄魔女。

“這樣啊……”白蝙蝠的情緒更為低落起來。

是啊,元嬰境與金丹境有著天塹鴻溝的距離,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季恆那樣,能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抹除。

再加上玄天劍宗是天下第一宗門,而他居無定所。

除非是蒲劍姬心中真的有他,不然兩人怕是真的再難相見。

“誒,大情種,蟲串烤焦了!”季恒指了指白蝙蝠手裡的兩串蠍子,大為惋惜。

“哦!”回過神來的白蝙蝠,直接把兩串蠍子扔進了炭火。

他的心被情所傷,現在看世間萬物皆無生趣。

“慫貨,追不上女人,就把氣撒在蟲串上。這般頹廢,就不要去禍害女人了!”季恆嘟嘟囔囔埋怨了一句。

聞言,白蝙蝠眼神有所意動,但最終還是黯淡了下去。

兩人之間的差距,終究還是太大了。

或許,他終其一生,都追不上她的腳步,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憨兒,喜歡不喜歡她,追求不追求她,是你的事,與她無關,與她的實力和定位無關,與追不追得到她也無關!”

“既然喜歡,那就放心大膽地去喜歡,隨心而行,不在乎成敗。只要你還活著,你活著的每一天,就是喜歡她的一天……”

季恆見白蝙蝠陷入頹廢,便大肆為其灌起毒雞湯來。

如果白蝙蝠能聽得進去,定能再次振作起來,併成功進階為忠實舔狗。

“對,喜歡不喜歡她,是我的事!”白蝙蝠的眼睛瞬時變得堅定起來。

而後他猛然起身,大踏步向遠方走去。

“不是,你幹嘛去?”季恆一臉懵,趕忙喊住漸行漸遠的白蝙蝠。

他擔心他剛剛的雞湯含毒劑量太重,徹底毒穿了白蝙蝠的心靈。

“我要去修煉,我要去找她,我要踏遍千山萬水,把我愛她的誓言,撒遍修真界的每一個角落……”

說罷,白蝙蝠的身影消失在了群山之間。

“啊這……”眾人面面相覷。

好好的戶外談心活動,怎麼莫名就瘋了一個?

“都怪你,你亂說什麼他再也見不到蒲劍姬的話,把他刺激傻了吧!”季恆立即把責任推卸給阮夕子。

如果阮夕子不強勢撕開白蝙蝠的心口,並在上面撒鹽、灑酒、撒孜然,白蝙蝠也不至於迷失心志。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闡述事實,你才是鬼話連篇,妖言惑眾,迷亂了他的心神!”阮夕子肯定不願意背鍋,又把責任推還給季恆。

雖然她有調侃捉弄白蝙蝠的意思,但讓白蝙蝠認清事實,也沒什麼不好啊。

早認清現實,早放棄,早選擇新的目標,早開啟新生活。

反倒是季恆,大碗大碗的迷魂湯灌下去,徹底讓白蝙蝠迷失在歧途。

“我也是出於好心……”季恆還想反駁,但聲音越來越弱。

他心裡也清楚,白蝙蝠心神大變,與他的大劑量的毒雞湯脫離不了關係。

“我認為,季恆剛剛的話,很有道理。”

突如其來的聲音,拉回了季恆即將陷入愧疚的心。

呃,是誰這麼沒腦子?

季恆趕忙抬頭看去,剛好與範山常火熱且執著的眼神對視在一起。

“唉,又廢一個。”季恆扶額嘆息。

毒雞湯的危害太大了,他無意中傷誰,卻也陰差陽錯下搞瘋了兩個。

“仔細想想,季恆的話也不無道理!”羅綺也開了口。

不過,她的眼神清澈,與白蝙蝠和範山常,完全就是兩種境界。

見眾人都看過來,羅綺繼續開口解釋道:“並不是季恆的話蠱惑人心,而是對於白蝙蝠來說,有所寄託,有所信仰,有所執念,就是他最好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對此,眾人不置可否,但每個人又各懷心思。

“季恆,我回來啦!”一個靈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身前,打破了當前詭異的氛圍。

“靈微,你也突破元嬰了?”季恆浮現出滿臉的笑容,他打心底為靈微感到高興。

突破元嬰,便是初步蛻去凡軀,不顧及肉軀的話,元嬰體堪稱壽元無限。

“嗯,突破元嬰很簡單的。”靈微輕快地坐在季恆身側,也是滿臉笑意。

“很……簡單嗎。”季恆臉露苦澀。

如果只是雷劫的話,以他的手段,以他的元嬰精血儲備,怕是真的不算難。

但對他來說,最難度的不是雷劫,而是人劫。

渡劫時他不得不顯露本體,本體暴露在修真界,他生死難料啊。

“吶,這個給你!”靈微像是沒有看到季恆臉上的苦澀,強行把一根潔白如玉的羽毛塞進季恆的手裡。

“這是?”季恆看著這根羽毛,感覺很是熟悉。

對了,這是靈微之前的羽毛,靈微曾經給過他一根。

“你不是給過我一根羽毛嗎,怎麼又給?”季恆拈起這根羽毛,細細打量著。

羽毛潔白透亮,宛若玉質,卻又輕柔如無物。

並且晃動羽毛時,竟然會有玄妙晦澀的大道紋理。

這羽毛,很是不凡,靈微的境界到如此地步了嗎,一根羽毛就能引起這般景象。

“不一樣,以前的羽毛是給你當做紀念的。這個,是讓你煉化的,你快把它送到本體處,滴落精血,再行煉化。”靈微倚著季恆的身軀,連連催促。

“不是,這羽毛什麼作用,我煉化後不會對你造成什麼不好影響吧?”季恆感覺這羽毛很是不簡單。

謹慎,他自然也有,他確定眼前人是靈微,而這羽毛,也正是靈微的本命之物。

煉化靈微的本命羽,怕是會對靈微造成一定影響。

“肯定有影響,能讓咱們……更近,不管相隔多遠,都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靈微滿臉羞紅。

“喲喲喲……”阮夕子怪笑了起來,她調侃道:“靈微,你這是在以身相許嗎?”

靈微沒有回覆阮夕子,而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季恆的眼睛,柔聲問道:“與我心神相連,你敢嗎?”

“我……”季恆失神,不知該怎麼說。

女子的恩情,最難消受。

但看著靈微清澈的眼睛,還有那略帶懇求和可憐的眼神,再加上泛紅的眼眶,還有與星雁一模一樣的執拗和容顏,季恆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我就這讓本體煉化。”季恆隨手招來一個分身,分身接過靈微的本命羽毛後,又無聲無息隱匿於虛空之中。

靈微破涕而笑,她眼中如水的溫柔,幾乎將季恆淹溺。

“季恆,你要招惹多少女子才算完!”羅綺連連搖頭。

季恆再這麼發展下去,她的魚雙徒兒哪裡還有機會。

“呵,你還有臉說他?”趙嬌紅當即就陰陽怪氣起來。

羅綺帶著死纏爛打的範山常住在靈獸門內,常常讓她感覺極為難堪。

相對來說,季恆還是好的,起碼沒騙人,沒胡來。

羅綺就不一樣了,只要看到喜歡的目標,羅綺連哄帶騙,甚至用強,也要搞定在手。

“唉……”範山常一聲長嘆,手撫玉笛,心中亦是泛起苦澀。

“我……”羅綺只得乖乖閉上嘴。

片刻後,等靈微感覺到本命羽被煉化,感覺到心神與季恆相守如一,她才將腦袋輕輕放在季恆的肩膀上。

只是不知為何,她的眼神中除了幾乎要溢位溫柔外,似乎還有諸多不捨。

季恆雖感覺靈微的情緒有些異樣,但也沒有多想,只是用手輕撫著靈微的腦袋,安撫那不安的情緒。

“今天還真是熱鬧,又有人來了。”趙嬌紅看向天際。

一抹紫紅劍光瞬息而至,趙嬌紅沒有過問,也沒有阻攔,只是端起酒杯,潤溼了紅唇。

“季恆,隨我回宗門禁足,我會捨命保你安全!”來人劍指季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