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季恆手指哆嗦,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不過他並不是因為葦天一等人的大力支援感覺激動,而是被這幾人氣的。

無法禪師如此離譜的操作,讓他心中很是沒底。

他現在只想擺脫這個身份,擺脫紫薇聖殿,結果葦天一和羅綺等人,卻要把他強行架在這個位置上。

羅綺曾經不是說,讓他不要蹚紫薇聖殿的渾水嘛,怎麼也變了態度了。

“你們……真是有大病!”季恆氣沖沖說出心中的怨言。

“我不管你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你們想玩就自己玩吧,我奉陪了。”說著,季恆就要破開此處陣法空間,離開此地。

至於直接解除分身,他是萬萬捨不得的,畢竟那些元嬰精血還在這具分身的身上,沒能來得及送到本體處。

“季恆莫急,這第三件事,便是商議如何幫你成功渡過元嬰劫!”無法禪師含笑喊出了季恆。

聽是元嬰雷劫,正打算離開的季恆立即停下了腳步。

元嬰精血的問題已經解決,對他來說,直面元嬰雷劫只是時間的問題,也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但面臨化神境的圍剿,他一直沒能找到安穩渡劫的出路。

“紫薇聖殿願意幫我渡劫?”季恆轉身直視無法禪師。

紫薇聖殿的實力很強,如果紫薇聖殿願意幫他渡劫的話,那他渡劫的勝算便能多上幾分。

“前提是,你要任聖使一職!”無法禪師沒有避開季恆的眼神,而是飽含溫和和善意地與季恆對視。

季恆懂了無法禪師為何在沒經得他同意時,就敢宣佈他擔任聖使。

因為無法禪師拿捏了他的命脈,那就是元嬰雷劫。

元嬰雷劫是季恆的生死之劫,哪怕多一絲希望和勝算,季恆都不會放過。

“殿主,您……”蚩羽再次拱手,想要無法禪師收回對季恆的任命。

紫薇聖殿內無法無天的人已經足夠多了,要是再多出一個季恆,以後怕是再無消停的日子。

而且,他聽說季恆最恨作惡之人。

如果季恆擔任聖使,那他們魔修哪還有生存的空間。

難道,讓魔修都去吃素不成?

“蚩羽你無須再言,季恆擔任聖使一事,恰恰有利於你繼承魔皇之位。”無法禪師抬手製止了蚩羽。

“這……,唉!”蚩羽長嘆一聲,重重坐下,不再言語。

他有預感,魔修之地,要變天了。

“好,我答應出任紫薇聖殿聖使,但紫薇務必要全力助我突破元嬰。”季恆神情堅定。

他絕對賭一把,賭他能掙脫無法禪師還未浮出水面的計謀,賭他紫薇聖殿能成為他渡劫的助力。

“自然是如此,紫薇聖殿所屬,皆會聽從你的命令!”無法禪師連連頷首,他對當前的結果很是滿意。

“既然如此,那我宣佈第一條命令,蚩羽,你繼任魔皇之位後,讓所有魔修都給老子吃素!”

“如果再有魔修吃人事件發生,我平了銀月洲!”

季恆目光灼灼盯著蚩羽。

“你……”蚩羽拍椅子把手,猛地站起身。

他沒想到因果報應來得如此之快,他不過是反對季恆的聖使身份,季恆竟然在擔任聖使後,第一時間便展開對他的制裁。

“殿主,季恆如此要求著實是無理,魔道自古皆是吞人噬煞修行,讓魔修吃素,這不是斷了魔道一途的根嘛。”蚩羽並未與季恆爭執,而是向無法禪師告起狀來。

“吞人一事,確實有違人和天綱。而且,聖使的命令,不管願或者不願,你皆需遵循。”無法禪師力挺季恆,駁回了蚩羽的狀告。

“這……”蚩羽頓感絕望。

如果季恆的聖使職位繼續保留下去,那他魔道將再無生存之地,但無法禪師又力挺季恆,他也無力抗爭。

“遵聖使法令!”蚩羽咬牙切齒,衝季恆行禮,接下了季恆的命令。

好在是,一切要從他繼承魔皇之位後開始。

這中間還有不少的時間可以操作,即便操作不成,他成就魔皇之位後,實力便能大幅提升。

有實力為倚,到時猶有抗爭的機會。

見蚩羽服軟,季恆反倒是哈哈一笑,說道:“蚩羽長老莫要生氣,讓魔修吃素一說,不過是我開個玩笑,試探一下是否有人聽令罷了。”

“此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魔修保留往常即可。”

季恆含笑連連,不停安撫著蚩羽。

但他心底已經下定了決心,待他成就元嬰之位,修真界將再無魔修。

蚩羽對季恆的話半信半疑,讓魔修吃素一事確實離譜,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有這個腦回路,想來這確實是季恆的玩笑話。

但季恆以為的行徑,又不敢讓他輕信於季恆。

一切,還是等成功繼承魔皇之位後再提吧。

接下來商議之事,季恆並沒有再深入參與,在沒有弄明白一些事情之前,他現在不宜涉入太深。

他元嬰雷劫一事雖然近在眼前,但也不能因為著急就自亂陣腳。

還有時間讓他去準備渡劫一事,現在他要做的是絕不能出差錯。

將這次議會的最主要的三件事商定後,無法禪師便起身宣佈此次議事的結束。

眾人便不在此多做停留,紛紛離去。

畢竟他們在各門各派都有著無比重要的身份,每次外出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好多在莫名之地停留。

“季恆,你留一下。”無法禪師喊住了季恆。

“禪師有何教導?”季恆轉身面向無法禪師。

他心中忐忑了一下,無法禪師潛藏的目的,要說出來了嗎?

“這個傳音螺給你,有急事時可用此物聯絡眾人,大致能覆蓋半個仁武洲。”無法禪師給了季恆一個傳音螺。

“多謝無法禪師!”季恆接過傳音螺,便不再多言,而是靜靜等待著無法禪師的下一句話。

他確信,無法禪師留下他,絕不只是為了一個區區傳音螺。

“‘卍’字元,你鑽研的如何了?”無法禪師平靜問道。

卍字元!

無法禪師的目的竟然是這個嗎?

季恆仔細盯著無法禪師的眼睛,想從中發現貪慾或者其他情緒。

但都沒有,他沒能從無法禪師的眼睛中,看到多餘的雜念。

好似,這一問,只不過是簡單且尋常的一問。

“並未太用心鑽研,入了元嬰境,應該就可以畫出了。”季恆隨口回應道。

“此符於你於我,都有大用,還是儘早畫出的好。”無法禪師平靜說道,他並未過於催促季恆。

“好,突破元嬰後,我便集中精力鑽研此符。”季恆不知無法禪師為何對卍字元有如此執念,也不知此符有什麼深意。

他只能暫且搪塞此事,等他研究明白卍字元的根系後,再決定要不要將此符傳授於無法禪師和蟠龍寺。

“如此甚好,你且回吧。”無法禪師不再強留季恆。

“告辭!”季恆轉身便向外走。

遇到在大殿外等候他的羅綺、趙嬌紅、葦天一,他便隨從三人一同出了萬寶閣的商船。

辨認方向後,季恆佈置八門傳送陣法,去往趙嬌紅的靈獸門。

葦天一此次來的是分身,他自然要趁著分身有效,在外界多戲耍一些時間。

“羅綺,你們為何讓我當那什麼聖使?”到了靈獸門,季恆當即把羅綺三人堵在大廳內,質問他們三人的目的和想法。

葦天一找來茶壺自斟自飲,漫不經心說道:“自然是好玩咯,你不是一直自詡為聖殿聖使嘛,這不剛好滿足了你的訴求。”

飲下兩盞茶水,他又開口說道:“用分身喝茶,這感覺怪怪的。不過,挺新鮮。”

季恆沒理會葦天一這個瘋子,而是看向羅綺和趙嬌紅。

趙嬌紅說道:“我自己的本事我知道,我做不了聖殿的聖使。”

“那也沒有必要推我上去啊,誰知道無法大和尚,到底懷著什麼鬼心思。”季恆也不怕三人洩密,直接誹謗起無法禪師來。

“因為,葦天一行事太過激進瘋癲,蚩羽又過於沒腦子,如果他們倆做了聖使,那將是聖殿的災難。”趙嬌紅說出她的理由。

葦天一自顧自地研究分身飲茶的感受,並沒有反駁趙嬌紅的說法。

季恆撓了撓頭,他對趙嬌紅的如此理由,很是詫異。

很明顯,趙嬌紅的腦回路,也是非同尋常。

“我應該比葦天一更能惹事吧?”季恆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論及惹禍來,好像他惹的事並不比葦天一少。

趙嬌紅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你是有嚴格底線的人,再怎麼惹事,都會在一定的掌控範圍內。”

“葦天一就不同了,他要是一時鑽進死衚衕想不開,有了激進的想法,他是會做出毀滅修真界和萬族萬靈的決定的。”

“呃……”季恆看看趙嬌紅,又看看葦天一,不知該如何作答。

“果然嬌紅你是懂我的,我就說嘛,生命沒有意義,生存也沒有意義,只有寂滅才是永恆……”葦天一用最平靜真誠的話,說出了最為逆反的話語。

“好吧。”季恆無力嘆息,看來確實不適合把葦天一捧到太高的位置。

“那你呢,羅綺,你之前不是不讓我蹚紫薇聖殿渾水的嗎?”季恆又扭頭看向羅綺。

羅綺難得鄭重起來,她用心斟酌了一下,說道:

“此前不讓你參與紫薇聖殿,是因為紫薇聖殿所做的事極為危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大部分化神聯手針對。”

“如果大部分化神鐵了心剷除紫薇聖殿,修真界將血流成河,任何與紫薇聖殿有關的人都絕無活命的可能。”

“但後來,我發現你的目標比紫薇聖殿的目標還離譜,你也已經大膽到敢當面辱罵化神境尊者了。”

“既然你如此能作死,那在哪作死不是作死。”

羅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無法小和尚說,你是……天道選中之人,是註定要為這個世界帶來新氣象的!”

“天選之人?”季恆心中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是因為他攜帶符書而來的原因嗎?

無法和尚,究竟都知道些什麼!

“天選之人!”葦天一和趙嬌紅,也朝季恆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