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群山如墨。一個小小的山村隱匿在幽深的山谷間,寂靜得彷彿與世隔絕。
茅屋內,破舊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照亮了林塵那滿是倦色的臉龐。
林塵癱坐在搖搖欲墜的木椅上,手裡緊攥著一塊泛著古樸光澤的玉簡。他的目光空洞,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屋內散發著淡淡的草藥味,混雜著一絲血腥氣息。
三天前,他的父親林正山在採藥途中遭遇猛獸襲擊,回到家時已經是血肉模糊的模樣,臨死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這塊玉簡塞入林塵手中,滿臉的不甘和無奈。
“阿塵,答應我……守好它。”這是父親臨終前最後的一句話,隨後便沒了聲息。林塵記得自已抱著父親冰冷的屍體嚎啕大哭,那一天,他的天塌了。
然而命運的惡意遠未結束。就在今夜,祖父也因多年積勞成疾,加上藥石無效,撒手人寰。
林塵甚至連祖父的遺體都還未來得及安置,只能用一張破舊的草蓆蓋住,放在角落裡。
滿屋死寂,只剩林塵微微顫抖的呼吸聲。
他盯著手中的玉簡,內心無數次問自已,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父親會在臨死前讓自已“守好”它?
正當林塵怔怔出神之際,茅屋的木門被粗暴地踹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闖了進來,滿臉橫肉,提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大刀。他冷眼掃了一圈屋內,嗤笑道:“林塵,你們家欠了我三年的藥材債,今天必須還清!”
林塵猛然抬頭,看清來人後,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厭惡。來者正是村中出了名的惡霸王虎,靠放高利貸和強取豪奪發家,整個村子沒人敢招惹他。
“王虎,我祖父剛剛去世,你至少也該讓我守喪幾日吧!”林塵咬牙說道,聲音裡壓抑著怒火。
“守喪?”王虎冷哼一聲,提著刀一步步逼近,“你爺爺死了,我的錢就不該還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林塵,我可不管你有什麼藉口,今天要麼還錢,要麼滾出這間屋子!”
“你!”林塵握緊了拳頭,強忍著心中的憤怒。他知道自已打不過王虎,更沒有能力反抗。但這間茅屋是他最後的棲身之所,一旦失去,他將無家可歸。
“我需要時間……”林塵咬牙說道,“再寬限幾日,我一定把錢湊齊!”
王虎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林塵的破爛屋子,最終落在了桌上的玉簡上。他伸手拿起玉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玩意兒看著不錯,拿這個頂債吧!”
“放下!”林塵猛地站起身,撲向王虎,死死抓住他的手臂,“那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物,不能給你!”
“滾開!”王虎抬腳一踹,將林塵踹翻在地,隨即拿起玉簡把玩了一下,語氣陰冷:“一個破玩意兒,居然還敢護得這麼緊。小子,我今天偏要拿走!”
林塵從地上掙扎著爬起,雙眼充血,怒吼道:“你敢拿走它,我跟你拼命!”
王虎冷笑一聲:“就憑你?”他揚起拳頭,狠狠砸向林塵。
就在拳頭即將落下的一瞬間,手中的玉簡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將整個屋子照得亮如白晝。王虎驚呼一聲,連連後退,臉上寫滿了驚恐:“這……這是什麼怪物?”
玉簡懸浮在半空中,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從中傳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凡人若想逆天改命,踏上修行之路,須以心血為誓。”
林塵愣住了,抬頭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玉簡,腦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從未聽說過世上有如此神異之物,既震撼,又帶著幾分惶恐。
王虎再也不敢停留,丟下刀拔腿就跑:“妖怪啊!邪物啊!”
林塵看著王虎逃走的背影,心中卻沒有半點放鬆。他緊盯著玉簡,語氣顫抖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吾乃九霄道經之靈,此乃修行大道之基,傳承者須立誓,逆天而行,不懼生死,不畏因果。凡人,汝可有此決心?”
林塵深吸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不甘,祖父嚥氣時的無力,再看看自已的雙手,那曾經攥緊卻從未改變過什麼的手。
“我願意!”林塵咬牙說道,目光堅定如鐵,“只要能改變命運,我什麼都願意!”
剎那間,玉簡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林塵籠罩。他只覺天旋地轉,等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已身處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中。
四周無數星光點點,中央是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篆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威嚴蒼涼的氣息。
“此為《九霄道經》,天地至強修行法門之一。”那聲音迴盪在星空中,“若汝修此經,必成大道。但自此一途,唯有前行,不容退縮。可否立誓?”
林塵跪伏在虛空中,目光熾熱,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林塵,以命立誓,不懼生死,不畏因果,誓要踏上九霄,主宰命運!”
石碑震動,一道金光從碑中湧出,化作無數符文融入林塵的身體。他只覺腦海一陣刺痛,隨即大量的資訊湧入——修行之道、靈氣感應、道法真解……一切的一切都彷彿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已已經回到茅屋。窗外天色微亮,晨曦透過破舊的窗欞灑在屋內。他低頭看著自已的手,感受到體內那微弱卻真實的靈氣流動,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和堅定。
“從今天起,我林塵不再任人欺凌!”他緩緩握拳,目光如劍般看向遠方,“哪怕前路荊棘,我也要踏上九霄,主宰自已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