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拓將無相安葬在山洞之內,徹夜為師傅守夜,口唸著師傅未寫完的清心咒。
子時,洛拓身體黑氣瀰漫,恍惚中洛拓看到怪物正撕咬著自已手臂,異常疼痛,洛拓奮力掙脫,低頭一看手臂烏黑,並且迅速向上蔓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朦朧之際,彷彿聽有人在呼喊,洛拓,洛拓!都讓開.....
“我是誰?我在哪?我的頭好痛!啊!”洛拓猛地回過神來。
今日洛拓體內劇毒爆發好似碰到了不尋常的東西,彷彿要進行殊死一搏,洛拓體內的念氣逆行,渾身發熱,穴道內的七隻玉針相互震動起來。
洛拓大驚,這毒今日為何會如此猛烈!渾身竟已無法動彈,體內的玉針竟然有被逼出的跡象,剛剛心神不穩導致念氣逆行,此時這毒已無法壓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丹田之內一股金色的真氣噴薄而出,洛拓頓時心神大穩,雙手掐訣,並在心中念起師傅傳授的《清心咒》,金色真氣彷彿受到召喚,從丹田之內蓬勃而出,又如同有生命般,沿著全身經脈緩緩流動,一炷香的功夫,氣息逐漸平穩下來,念氣也順暢起來。
金色真氣在全身執行一週後緩緩向著巨闕穴的玉針聚集而去,洛拓穩定心神,放空思緒,瞬間進入到徹悟之境,時間再度慢了下來,洛拓的心念在身體內快速掠過,最終在巨闕穴停了下來,看著那如同擎天之柱的玉針下方正鎮壓著一條黑色的惡龍,那金色真氣圍著玉針快速旋轉起來,欲將黑色惡龍除去,洛拓在那金色真氣中,好像看到了師傅的影子,師傅雙膝盤坐,雙手掐訣,似乎在透支全部的生命要去消滅這黑色惡龍。
此時盤膝而坐的洛拓雙眼留下兩行清淚,徹悟之境的洛拓心念一動,大量的念氣向巨闕匯聚而來,只見白色的念氣與金色的真氣互相穿插,互相配合圍著玉針越轉越快,黑色的惡龍被這念氣與真氣消融痛苦不堪,發出陣陣咆哮,運足全力向著金色的真氣與念氣攻去,可金色真氣在唸氣的助力下如同泰山壓頂,這惡龍全力一擊如同土雞瓦狗般無影無蹤,不過多時惡龍便變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巨闕穴上的玉針震動起來,緩緩拔出,不多時已懸浮在洛拓頭頂之上。
那金色的真氣好似完成了使命慢慢開始消散起來,洛拓好像又看到了師傅的影子,師傅含笑對著洛拓微微點頭,漸漸的消散無形,洛拓的心念一動化作一個小人,向著師傅消散的方向跪拜。
洛拓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擦掉眼前淚珠,看向那巨闕穴中拔出的玉針,心念一動,譚中穴的玉針也瞬間飛出,與巨闕並排而立,洛拓抬頭看去,心中思緒萬千,看著這枚巨闕玉針就好像看見師傅一樣,心念一動巨闕落入手中,雙手輕撫。
巨闕長約八寸,如食指般,上下齊粗,其端微尖,。
這玉針在洛拓體內多年,穴道周圍的血肉與玉針融為一體,玉針拔出血肉之下留下一個如同劍鞘一般的空洞。
打通了巨闕穴,體內能調動的念氣已不似從前,經脈透過這新開啟的穴道猶如久旱甘露般,不斷的迴圈起來。
透過師傅的傳授,領悟了徹悟之境,這玉針也彷彿變成了洛拓身體的一部分,洛拓心念一動,兩根玉針在周圍盤旋起來。
天已漸亮,洛拓又對著無相師傅的碑三跪九叩說道:“師傅,雖然我們只有一日的師徒緣分,您卻時刻想護我周全,最後為我留下的真氣拔出了這巨闕玉針,也是您想如同這巨闕一般,一直會護著徒兒,徒兒永生不忘師傅之恩,您的意志徒兒記下了!此生定不辜負師傅教誨!”
說罷起身將地上的東西全部收起,又看了一眼師傅在地上那未寫完的清心咒,鼻子一酸,眼眶微紅,又對著師傅的石碑一拜,轉身走出山洞。
兩日前,天青國湖心小築,靜謐之中必定暗流湧動。
“原來暗殺使者是假,誘我將三宗師調離才是真。” 天青國國君神色凝重,言語間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憤慨,“這一切,都是你們精心策劃的局。”
一旁,一個小太監手持寒光閃閃的利劍,劍尖輕輕抵在天青國國君的脖頸處,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暗殺使者之訊,確有其事,只不過動手的時間,稍稍延遲了一日。唯有這真假參半的訊息,方能輕易騙過陛下您。陛下心懷仁義,定會為天青國的安危著想,將三宗師調離。而這,正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天青國國君嘆了口氣,問道:“天青與金國同為黎朝臣子,素來和睦相處,井水不犯河水,何故要挑起戰火,令生靈塗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多說無益,玉璽現在何處?”小太監說道。
“玉璽乃天青國頒佈詔令之用,又不能調兵遣將,你要它有何用!”天青國國君怒道。
“去砍下大皇子的兩根手指。”小太監手對另一個小太監說道。
“你若敢傷我兒天心分毫,我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得逞!”天青國國君怒目圓睜,語氣中充滿了決絕。
小太監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委屈大皇子了。”言罷,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小太監立刻舉起利劍,就要向昏迷中的大皇子砍去。
“慢!”天青國國君大喝一聲,“玉璽給你們便是,只求你們能放過天心。玉璽藏於書架暗格之中。”
一個小太監快步走向書架翻找,不多時在書架後找到一個暗格,暗格之中翻出一個黃色的包裹,開啟一看正是天青國玉璽。
“找到了!玉璽在此!”小太監喊道。
為首的小太監冷冷地看著天青國國君:“陛下,玉璽已到手。天青國邊境駐軍之事大黎定會派人調查。為了金國與天青國順利開戰,您的死是必須的。”說著,他回手一劍,刺穿了天青國國君的胸膛。天青國國君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為首的小太監轉身來到書案前快速的寫了一封信件蓋上玉璽,又拿出一個信封裝入,拿起臘封,在旁邊的燭火前烤化後滴到信封的封口處,又拿來玉璽的背面蓋在蠟液之上,一個“青”字赫然拓印在蠟液之上。
小太監對著臘封用口吹了吹,看蠟液全部乾透後對一旁的小太監說道:“你,過來!馬上拿著這信和令牌,外面已備好馬車,從北門出,然後到十里外的合山亭那裡有人接應你,叮囑接應之人,計劃延誤,此信務必在二日之內送到青陽鎮金煞非毒手中,送完信你乘坐馬車一路北上,過了驛站後將馬伕處理掉,然後折返繞至全豐關,快去!”
青衣小太監接過信件,轉身匆匆步出殿外,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為首的小太監對一旁身著灰衣的小太監低語道:“我們攜帶玉璽出城一旦遭遇盤查,恐難以脫身。你帶著這玉璽,速回二皇子身邊繼續潛伏。若二皇子有任何異動,立即向分壇人員稟報,切記要妥善藏匿玉璽。”
小太監聞言拿起玉璽快步退出門去。
為首的小太監對另一名青衣小太監說道“天青國國君身死,咱們的身份已然暴露,大皇子對我們的計劃至關重要,我們帶上他,南門出城,從全豐關前往金國。”
青衣小太監眉頭微蹙,疑惑問道:“全豐關距此尚有四日路程,若選擇北上永復關入金國,僅需兩日便可抵達,為何我們要捨近求遠?”
為首的小太監微微一笑,解釋道:“你所思所想,他人亦能洞察。天青國國君遇害,皇子被擄之事,明日一早便會傳遍朝野。適才我已命人從北門而出,意在聲東擊西。明日追兵必沿路詢問,驛站亦會上報馬車行蹤。我讓他過驛站後處理掉馬伕,如此一來,追兵便如墮迷霧,以為我們已換快馬從永復關出關,豈料我們實則暗度陳倉,從全豐關悄然離去。”
“大人智計深遠,小人實在佩服!佩服!”青衣小太監滿臉崇敬。
“呵呵,這些不過是上面傳來的命令中所載,我不過依令而行罷了。”為首的小太監淡然一笑,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從容與自信。
夜色如墨,青衣小太監已乘坐馬車來到合山亭。
只見青衣小太監遠遠就下了馬車,孤身步入亭中,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放在石桌上,一陣陰冷之風拂面而來,只見一頭漆黑巨獸赫然立於亭前,其身形酷似猛虎,渾身漆黑如夜,令人心生膽寒。
青衣小太監暗自忖度:“這便是地魂教的神獸地吼,傳聞其疾如風,日行八百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從地吼身上躍下一人,一身黑衣。
言罷,從地吼背上躍下一人,身著黑衣,面容冷峻。他緩步至石桌旁,拾起令牌審視一番,隨即收入懷中。轉而面向青衣小太監,語帶寒意:“東西帶來了?”
青衣小太監從懷中掏出信件,雙手奉上:“計劃有所延誤,此信務必在兩日內送達金煞非毒手中。”
黑衣人冷哼一聲,接過信件後身形一晃,躍上地吼背脊。地吼彷彿接收到無形之令,猛然間四蹄生風,瞬間竄出亭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卻未聞絲毫聲響。
青衣小太監拭去額上冷汗,轉身向馬車走去。
青陽鎮,天龍客棧,一客房內。
身著藍衣的青年沉聲說道:“我們恐怕來遲了。我剛在樓下探聽得知,昨日此地曾爆發過一場激烈的爭鬥。一名僧人、一位大夫,以及一名捕快,他們的交鋒竟將門板擊得粉碎。捕快擲出彈丸製造煙幕,但那煙霧迅速消散。隨後,捕快與大夫對了一掌,而和尚則一拳擊中捕快,隨即帶著大夫遁去,捕快也瞬間消失無蹤。我已繪下二人的畫像,你們看,這位是那位僧人,而這位則是號稱洛拓的大夫,當地人其為洛神醫。”說罷將畫像遞給紅衣老者。
言罷,他將畫像遞給了身旁的紅衣老者。老者審視一番後,又轉交給了青衣男子。青衣男子接過畫像,眉頭緊鎖:“國君的密令指出暗殺應在今日進行,為何昨日便有人在此大打出手?”
“何人膽敢如此!”青衣男子猛然喝道。
話音未落,一封書信從窗外疾飛而來。紅衣老者身形一晃,迅速上前,一把將信件抓在手中。青衣男子則翻窗而出,但送信之人早已無影無蹤。
紅衣老者將信件遞給青衣男子,問道:“你可看清那人的身法?”
青衣男子沉聲道:“身法極快,僅是為了送信而來,一出手便即遁走。”
紅衣老者凝視著手中的信件,喃喃自語:“天青國的密令,為何會送到這裡?這封信的臘封確實出自天青國玉璽。我們才剛抵達,這信為何會提前至此?”他一臉詫異與不解。
藍衣青年提議道:“不妨拆開看看,或許國君又有新的指令。”
話音未落,他已一把奪過信件,迅速撕開臘封,抽出了信件內容。紅衣老者見狀欲阻止,卻已來不及,只能眼看著信件被拆開。
“也罷,看看信中是何內容?” 紅衣老者說道。
藍衣青年邊看著信邊說道:“這信中所述讓我們在本月十八,在天龍客棧暗殺使者,這上面還有天青國玉璽之印,這印章看起來不像假的,這是怎麼回事?”
紅衣老者手捋鬍鬚,眼睛微眯似乎略有所思,突然大聲喊道:“不好!此信有詐!快燒掉!”
藍衣青年正看得入神,猛然被老者的話語打斷,不由得愣了一下。然而,就在這片刻的遲疑之際,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驟然響起,房門應聲而碎。只見一名紅髮老者如鬼魅般閃至,一掌迅猛擊向藍衣青年。藍衣青年見狀,倉促之間急忙出掌抵擋。兩掌相交,頓時激起一股強勁的氣流,青衣男子身形皆是不穩,踉蹌後退數步。
那紅髮老者似乎早有準備,對掌過後雙腳瞪地身形如同鬼魅,好似在其身後出現多個幻影般,瞬間來到藍衣青年身前,指尖一轉,原本的掌勢倏忽化作凌厲的鷹爪之形,一把擒住藍衣青年右手。
藍衣青年右手吃痛,握力不穩,赤發老子順勢將其手中的信件奪了過去。
藍衣青年左手變換如拳,向赤發老子面門攻去,赤發老者放手後傾躲閃,順勢左腿撐地右腿橫掃直奔藍衣青年胸口,藍衣青年雙手護在胸前接下一腳,身形不穩被震退至窗邊。
紅衣老者震退青年後順勢將信件插入腰間。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而就在赤發老者與藍衣青年交手之際,紅衣老者和青衣男子剛要抽出手中兵刃,突然梵音入耳“阿羅漢拳”,兩個拳頭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二人攻來,這拳頭之上還付有巨大的金色拳影,拳未到拳影先到,二人剛轉身,還未做出抵擋之勢就被雙雙被擊中胸口,但出拳之人出手並非殺招,只是將二人振退至桌邊,得手後並也未繼續追擊身形借力向後撤去。
二人被擊中胸口,氣血翻湧,雙雙捂住胸口,紅衣老者心中暗道:“金剛境!”
此時紅髮老者剛剛震退藍衣青年,見二人身形未穩,身形再次如同鬼魅般,分出幻影直奔受傷二人,來到桌前,右腳上挑將桌子凌空踢起,雙掌其出震碎桌面,直奔二人後心。
二人躲閃不及,後心雙雙中掌,頓時氣血翻湧各自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藍衣青年見狀迅速抽出身後長劍,雙步換位,手中長劍直直向紅髮老者刺去,這劍過之處的周圍空氣竟然凝出雪花,劍上也已肉眼可見般凝出霜來。
紅髮老者見偷襲成功,不再戀戰,身形如同鬼魅般再度出現幻影,一個閃身來到剛剛出拳二人身邊。
藍衣青年一劍刺空,變換身形想繼續追擊,紅衣老者一把拉住開口大喝到:“走!”
三人飛身撞碎身後窗戶跳了出去。
紅髮老者剛要起身追擊,和尚開口道:“不要追了!”
塵煙散去,屋內赫然就是赤發與兩名高僧,這兩名高僧定然就是無恆、無起禪師。
無恆雙手合十說到:“剛剛在屋外偷聽之人並非這三人,剛剛貿然出手,罪過罪過。”
“這三人我認得,乃是天青國的三宗師,在此地定是在謀劃暗殺使者之事。”赤發說完,將剛剛別在腰間的信件抽出繼續說到:“二位大師請看,這是我從他們手中奪來的密令!”
無起接過赤發遞過來的信件,看了起來,不禁眉頭緊皺。
無起一臉疑惑的說道:“此信確實是天青國派這三人來暗殺無相師兄的密令,信上臘封和信中玉璽印記都不似作假,但這信件應該看完就銷燬掉,為何這三人把信件拿在手中,如此招搖,並且這信上臘封好似剛剛開啟,此事實屬反常。”
紅髮老者見二人有所懷疑,說到:“定是天青國國君派他們出來之時並未交代此次任務,書信是讓他們抵達後再拆開行事。”
無恆眉頭緊鎖,低語道:“剛剛分明有人在外窺探,似乎有意引領我們至此。難道我們踏入這扇門之時,這三人正於屋內拆解信件?而這一切,又恰好被我們撞破?這連串的巧合,未免太過離奇。”
無起輕輕將信件摺疊,收入懷中,沉穩言道:“此事定有蹊蹺,暫且擱置一旁。當前首要之務,是尋得無相師兄。”
赤發抱拳作揖,神色凝重:“二位大師,事關重大,我必須即刻返回金國,面見國君稟報。就此別過!”
無起欲言又止,只吐出一個字:“這……”
不待無起說完,赤發已轉身,步履匆匆地消失在門外。
無恆緊跟一句:“此事非同小可,我們不宜擅自決斷。還是先找到無相師兄,隨後速速返回大黎,將信件呈遞給大黎皇帝定奪。”
無起點點頭,應道:“也罷。”
言罷,二人並肩下樓,踏上了各自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