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們被解送到革命法庭,他們在法庭上表現了勇敢高傲的態度。

審判他們的不是平日的法官,各被告都敢於說話並對審判官表示蔑視。

審訊丹東的審判長是迪馬,他照例詢問丹東的姓名、年齡、住址。

丹東回答:“我是丹東,在革命時期是相當有名的,現年三十五歲,我的住址很快就將消失,我的名字將永存史冊。”

雖然丹東的那種輕蔑的或者說有力的回答開始引起人民的感動,但是,被告們以不尊重法律為由被剝奪了辯護權,法庭上停止審訊,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丹東喊道:“他們為了幾個無恥匪徒的野心把我們犧牲了,但是,匪徒不會長久享受這種罪惡果實,我會拖走羅伯斯比爾,羅伯斯比爾就要跟著我死去。”

隨後法官宣判他們被押送到巴黎裁判所附屬監獄。

期間曉的人出動了一次,想要救下巴米,丹東和德穆蘭,但是都被富歇擊退。

1793年1月23日。

丹東他們被送上斷頭臺。

他們在森嚴地戒備下,走向刑場。

有大批軍隊,行刑隊的人數也很多。

平時吵吵嚷嚷、表示贊成的群眾,那一天卻沉默無言。

德穆蘭在囚車上對他的判刑還表示不理解,他高聲疾呼:“請看,這是對自由的最忠誠信徒的報償!”

丹東昂首挺胸,以沉著而高傲的目光環視周圍。

到斷頭臺前,他忽然響起了妻子,大聲說:“噢,親愛的,我的愛妻,我要永遠看不到你了......”

然後又把自己的話打斷,對自己說:“丹東,勇敢些!”

最後他看向了沙隆的方向。

巴米也死於這次行刑,老尼爾親手砍下了一個個頭顱,他很痛苦,但又無可奈何,因為他不照做,下一個躺在斷頭臺上的就是他了。

巴黎陷入一片死寂。

這些維護人道主張溫和的後起者,這些最後主張在革命的勝利者中間建立和平、對戰敗者施以寬宥的人們,就這樣死去了。

在他們之後,再也聽不到什麼時候有人反對恐怖獨裁。

恐怖獨裁籠罩全國,它的打擊加倍殘酷,而且無聲無息。

吉倫特黨曾力圖防止這種暴力制度,丹東派也曾想制止它,他們都死了。

統治者的敵人愈多,他們要殺的人也愈多。

在這種血腥的環境中人們將無法自制,除非本身被殺死。

丹東死亡後,兩委員會順利無阻地行使權力達四個月之久。

宣判死刑成了政府實行統治的唯一手段,共和國每天都在有計劃地執行死刑。

利用監獄的辦法就是在這時候發明的,懲治嫌疑犯條例的頒佈,使監獄有人滿之患,而可以稱為死刑法的牧月22日法案又使監獄出空。

就在這時,救國委員會的特派員在各郡完全繼承了巴黎的恐怖政策。

在西部有以俾約為靠山的卡里埃。

在南方有以庫東為後臺的梅涅。

在北方有以羅伯斯比爾為庇護的約瑟夫·勒邦。

在魯昂和尼斯,已經實行成批槍殺的辦法。

在南特採取的溺死的辦法。

在阿臘斯、里約和奧郎日用的是絞首的辦法。

殺人的手法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被開發著。

巴黎的氣氛變得空前緊張。

所有敢於和救國委員會唱反調的人,都會被富歇的秘密警察揪出來。

慢慢的,夏爾的名字也變成了禁忌,富歇搜不到曉的人,開始將怒火發洩到了夏爾的朋友們。

凡是和夏爾有所接觸的人都被帶走。

拉瓦錫,拉普拉斯,伏爾泰家裡曾經的侍女,甚至就連老尼爾這個劊子手都被抓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被處死,富歇希望用這些動作逼迫夏爾犯錯。

幾個月時間內,巴黎處死了大約一萬人。

最瘋狂的時候,革命法庭就設立在斷頭臺旁邊,一天可以判決上千人。

兩臺斷頭臺因為過度使用而損壞,富歇開始用槍殺人,巴黎的水溝裡除了以往的垃圾外,還有紅色的血漬瀰漫開來。

無數人被捲入了這場風暴,但是有一個人卻被大家所忽視了。

塔列朗。

他被羅伯斯庇爾廢除教皇丹東職位後,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他想救巴米,但是無能為力。

好在巴米已經給了他許多解藥,比起丹貝爾和夏爾,他對巴米很有好感。

如今他的解藥估計就只有半年的用量了,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奧頓大教堂內,如今這裡已經十分荒涼,因為巴黎的人民必須信奉最高主宰。

塔列朗照例關閉無人禮拜的教堂,然後走到祭壇下方,祈禱著。

等到太陽落山,他才站起身,走到十字架後,揭開了一塊石板,然後走了進去。

密室很大,這裡已經有很多人在了。

“教皇,外面怎麼樣了?”弗里曼問道。

“還很危險,警察一直在巡邏,抓人。”塔列朗嘆了一口氣。

“我真想上去殺了富歇這個混蛋!!!”

因為巴米的死,奧蒙對富歇簡直是恨入骨髓。

“不要衝動,元帥已經有安排了。”弗里曼安撫著奧蒙。

勒讓德爾和其他幾個雅各賓驚喜異常,他們處境很艱難,為了保命,他們不得不公開支援羅伯斯庇爾,但是暗中他們已經聯合到了一起,並鼓動了很多反對羅伯斯庇爾的人,在塔列朗這裡聚會!

“元帥說,現在各個地區的特派員倒行逆施,已經在做著和羅伯斯庇爾一樣的暴行,民兵們回鄉後,聯合了反對恐怖統治的人,讓羅伯斯庇爾的徵兵計劃受阻!”弗里曼轉達著夏爾的指令。

“怪不得羅伯斯庇爾現在越發暴躁,而且也很久沒在國民公會露面了。”勒讓德爾似有所悟。

“嗯,現在羅伯斯庇爾已經不能回頭了,雖然明面上巴黎還在他和富歇的掌控中,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種情況即將發生劇變,只要有人帶頭反對羅伯斯庇爾,那麼他將徹底失敗!”

弗里曼說的人自然是夏爾。

“那元帥準備何時歸來?”

“元帥已經回來了,但是他的位置很隱秘,等到羅伯斯庇爾再次露面的時候,就是元帥迴歸的時候。”

弗里曼很小心,這次計劃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