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最高主宰節

夏爾並沒有率軍返回，而是駐紮在了凡爾登。

同時一封信送到了羅伯斯庇爾手中。

“主席先生，我的預料沒有錯吧。”富歇看著羅伯斯庇爾的眉頭擰成一團，他就知道夏爾絕對不會乖乖放棄軍權。

“各地的特派員都到位了嗎？”

羅伯斯庇爾放下信，看著富歇。

“嗯，已經到位了，他們已經開始統計各地的民兵數量，如果夏爾叛國，我們也可以迅速地組織起軍隊。”

富歇胸有成竹，這也是他幫羅伯斯庇爾謀劃的，一旦夏爾叛國，首先就要在法理上將夏爾列為罪人，然後再組織志願軍，到時候夏爾孤立無援，必敗無疑。

聖茹斯特皺眉問：“夏爾到底怎麼回覆的？”

庫東也扭動著脖子，看著羅伯斯庇爾。

“他說聯軍剛退，必須提防，而且在之前開戰時，英國也分了兩個方向進攻我國。”

“第一支軍隊登陸了敦刻爾克，但是速度不快，估計是準備撿漏，消耗我國和普奧兩國的實力。”

“第二支軍隊則是羅德里率領的地中海艦隊，他們擊潰了尼斯艦隊，並從土倫登陸，目前土倫已經淪陷。”

“夏爾宣告他會馬上和英軍作戰，至於和普奧兩國的合約，他也是迫不得已，說戰爭必須結束，弗蘭茨二世也不能送回來。”

羅伯斯庇爾語氣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夏爾真這麼說？看起來他是準備搞軍事獨裁了。”聖茹斯特厭惡地說道。

“我們可以繼續了，法國不應出現一位獨裁將軍。”庫東也點點頭。

“聽說里昂出意外了？”羅伯斯庇爾露出一絲不悅。

富歇面色有點難看了：“本來一切盡在掌握的，但是誰知道衝出來一個女僕，出手狠辣果斷，再加上丹貝爾身邊高手的配合，我們的人失敗了，不過放心，他們都死了，只是現在里昂已經開始了清查，我們很難開展第二次行動。”

“算了，這種事失敗就失敗了，我其實並不想用這個威脅夏爾。”羅伯斯庇爾擺了擺手。

“曉和路易達孚處理的如何了？”

“抓了一部分人，至於關鍵人物，只有巴米落網。”

“繼續抓！”

“是！”

1792年10月底，羅伯斯庇爾出席了國民公會日常會議，會議上宣讀了對夏爾的嘉獎，儘管這份嘉獎聽起來是在讚頌夏爾，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了氣氛的不對。

夏爾擅自簽訂合約，拒絕送弗蘭茨二世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渲染下開始慢慢發酵。

慢慢的有一種聲音出現。

夏爾元帥已經背棄了革命理想，他要搞軍事獨裁。

11月2日，在聖茹斯特的提議下，國民公會透過了一項決議，鑑於目前反法聯盟還未徹底失敗，英軍也已入侵法國，國家必須擁有一個權力最集中和最廣泛的機構，獨裁政權應該就設在國民公會之內，由佔統治地位的政黨來執行，而且是由其中的少數人來執行。

即救國委員會！

顧名思義，救國委員會應該以非常的和緊急的手段來保衛革命，它將是一個現成的政府機構。

同時羅伯斯庇爾，聖茹斯特，庫東，富歇等被提名進入了十二人委員會，作為救國委員會最高決策機構！

丹東，德穆蘭等追隨夏爾的雅各賓們被排除在外！

羅伯斯比爾透過掌管輿論和警察部門而掌握了統治權，和他合作的人分擔了各項職務。

聖茹斯特負責監督和檢舉各黨派的活動。

庫東負責提出過激的但在形式上緩和的提案。

俾約·瓦倫和科洛·德布瓦負責各郡的事務，卡爾諾負責軍事，康邦負責財政，科多爾郡的普里厄、馬恩郡的普里厄和其他幾個人負責內務和行政工作，而巴雷爾則擔任委員會的日常發言人和隨時上臺的宣傳者。

救國委員會下設治安委員會，協助執行革命的政務工作和次要的措施，也是按大委員會的精神組成，並且和大委員會一樣，有成員十二人，每三個月改選一次，可以長期擔任。

全部革命力量就是掌握在這些人手裡。

聖茹斯特提出，在和平恢復以前，實行古羅馬的十頭政治，他並不諱言建立這種獨裁政權的動機和目的。

他在國民公會中說：“你們對待那些與新秩序為敵的人，不應再有絲毫姑息，必須不惜任何代價使自由獲得勝利。”

“在共和國現狀下，不能認為憲法已經制定了，憲法可能會成為破壞自由的叛亂分子的保障，因為它缺乏鎮壓叛亂的必要暴力，現在的政府也同樣太優柔寡斷了，你們離開所有的破壞活動太遠了，應當讓法律的威力迅速地普及四方，你們的權威應當到處有所體現！”

救國委員會在國民公會的名義下支配一切，國民公會成了它的工具。

高階軍官、部長、代表政府的專員、審判官和陪審官由救國委員會任免，壓制各黨派的是救國委員會，提出各種措施的也是救國委員會。

救國委員會開始派專員控制軍隊和將領，以無上權威對各郡發號施令，利用懲治嫌疑犯條例任意處分所有的人，利用革命法庭任意處決人命。

利用《徵用和最高限價法》來支配一切財產。

利用不敢反抗的國民公會作出控訴國民公會成員的決定。

最後，這個獨裁政權還有激進民眾的支援，這些民眾在俱樂部裡進行議論，各革命委員會由他們掌管，每天付給他們工資，憑最高限價法供應他們的生活需要。

激進的民眾正需要這種制度，因為這種制度可以助長他們的慾望，誇大他們的作用，給他們以頭等重要的地位，而且好像可以為他們做到一切。

羅伯斯庇爾同時清算了塔列朗，但是他沒有將塔列朗打入大牢，而是宣佈法國廢除天主聖教！

因為新生的共和國不需要上帝！

救國委員會提出了“信仰理性”和“信仰最高主宰”的理念，同時推行共和曆。

共和曆規定了一種新的紀元，改變了年份的劃分，改變了日和月的名稱。

用共和曆代替基督教歷，用旬代替星期，規定休息日不在星期日，而在每旬的第十天。

新紀元始自共和國奠定之日，即1972年10月5日。

一年分十二個月，每月各三十日，從10月5日起，依以下順序排列。

葡月、霧月、霜月為秋季。

雪月、雨月、風月為冬季。

芽月、花月、牧月為春季。

獲月、熱月、果月為夏季。

每月三旬，每旬十日，每日按它在旬中的位置分別定名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來復日。

另外有五日在一年之末，屬於全年，稱為“無套褲日”，第一日至第五日分別定為“才藝節”、“勞動節”、“行動節”、“報償節”、“輿論節”。

慶祝新信仰的儀式規定於牧月20日在法國各地舉行。

羅伯斯比爾被一致推選為主持這次慶典的大司教。

舉行慶祝儀式那天，他滿面春風，信心百倍。

這是他平日從不曾做過的。

他走在國民公會代表的前面，離開他的同僚們約十五步遠。

他手執鮮花麥穗，穿著發亮的服裝，單獨前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天，每個人都期望得到某種東西。

那一天，羅伯斯庇爾站在了人生的光輝頂點。

他以大司教的身分向人民發表了長篇演說，人們希望從他的演說中看到一個較好的前景，因為儘管富歇大肆渲染夏爾即將獨裁，但仍有不少民眾並不相信，他們希望羅伯斯庇爾解釋這件事。

可羅伯斯庇爾卻用這樣幾句令人沮喪的話作結束語：“公民們，我們今天要盡情歡樂！明天我們還要對惡人和暴君鬥爭。”

暴君是誰？

丹東默默地站在人群中，捏著手杖的指節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