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話音落下,將士均是熱淚盈眶,唐風此言無疑觸動到了諸位將士心中的柔軟之處。

古來征戰幾人回?

誰都想要建功立業,可一旦踏入這戰場之中,生死便由天定。

一旦生死,便不會再有人記得,曾經也有這樣一位普通計程車卒,曾經為了國土而戰,為了守護大唐而亡。

世人只能看見建功立業之人的欣喜,卻往往忽略了埋骨他鄉的哀傷。

頓時之間,更是有較為感性之人淚撒當場,在這涼州城外的死人堆中尋起了曾與自己一旁作戰的袍澤。

旁人問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人卻是回答道:“我要帶兄弟回家。”

此話一出頓時之間,無數大唐與烏炎士卒自發的尋找起了自己戰亡的同袍。

朝臣見狀也是陷入了傷感之中,先前只顧著大勝北狄,卻是忘了這一戰亦是失去了不少大唐的兒郎。

唐風亦是繼續開口說道:“諸位,朕唐風在此立誓,定要讓天下永世不忘今日為了守護我大唐而戰的諸位將士,朕將在這涼州城外,在這與北狄血戰的沙場之上築碑,將諸位與那些犧牲將士的名字一一鐫刻上去!”

“如此,好讓後人知曉,曾有這麼一匹大唐先輩曾為了守護這個國家,在此血戰一場!”

在場的諸位將士,卻是被此話給驚呆住了。

從未有帝王願意為了普通將士築碑,往往築碑也是為了歌頌自己或者王侯將相的功績。

卻從未有人將目光看向如他們這樣的普通士卒。

他們便如那野草一般,悄然生長,然後又在悄然中逝去。

從未在歷史中留下過自己的痕跡。

而如今,卻有這麼一位帝皇,願意為了他們這樣如野草一般的輕賤之人築碑,這讓他們如何能夠不尊敬這樣的帝皇。

頓時之間,整個戰場之中的諸位將士,如同被風吹過的麥浪一般跪倒在地。

他們目光崇敬的看著唐風,卻不知該說什麼來回報唐風。

顧劍秋亦是新生悸動,連聲高喊著:“吾皇萬歲!”

“我等願生生世世追隨陛下。”

一旁的將士彷彿這才反應過來一般,亦是跟著顧劍秋,高聲呼喊著:“我等願生生世世追隨陛下。”

人群后方,李寒衣悄然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

沒想到,這唐風當上皇帝之後,卻是讓她也不由得心中升起了崇敬之情。

如今看來這唐風倒也算得上這世間一等一的好男兒了。

唐風說完之後亦是不忍心再看見如今的涼州戰場,亦是返回了城中。

阿一利與顧劍秋隨行。

落坐後,唐風對著阿一利說道:“返回烏炎後,請代朕謝過曦和國主,若非烏炎派兵前來,此戰恐怕還有變數。”

阿一利也聽聞唐風這話也是哈哈一笑:“陛下過於客氣了,如今大唐與我烏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烏炎派軍前來援助大唐也是應有之理,倘若來日烏炎有難,大唐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唐風亦是笑著回答道:“這是自然,只要朕還在位一天,大唐與烏炎之盟定然不變。”

阿一利聽唐風說完之後,也是當即準備告辭離去。

如今烏炎大部分兵力都已派遣至大唐,國內空虛,既然此間事了,他也是不便久留了。

送別阿一利之後,唐風與顧劍秋繼續談論起大戰之後應當如何收尾。

此時李寒衣也是從城外返回前來此處面見唐風。

站在唐風門外,李寒衣心情亦是有些忐忑,說來已有大半個月未曾見到唐風了,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唐風見門外有人站著不動,也是推開了房門。

門外李寒衣見唐風突然出現卻是突然連耳根子都紅了。

唐風見狀也是看呆了,往日裡,李寒衣都是頗為清冷,合適又見過李寒衣如此嬌羞的模樣。

“小姨你病了?”

唐風話音剛說出口,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感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李寒衣聞言也是扭過頭去說道:“天氣有些熱,稍有不適,不勞陛下掛心了。”

話音說完,天空中緩緩飄起了雪花。

李寒衣深吸了一口氣,裝作好似沒看見和雪花一般,用肩膀輕輕撞開唐風,快步走進屋內。

唐風見李寒衣離去,用手接住一片雪花,輕輕一笑,自言自語道:“是挺熱的。”

室內,顧劍秋見李寒衣進來,也是當即倒上了一杯熱茶開口說道:“李將軍,室外天冷,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李寒衣頓時面色一僵,悄悄瞥了一眼隨自己進來的唐風。

唐風卻是一臉笑意的開口答道:“看來人和人的體質並不能一概而論,先前在門口李將軍還跟朕說熱的慌,怎麼到了顧將軍就是天冷了?”

顧劍秋頓時一臉古怪之色看向了二人,臉上也是嘿嘿一笑,然後便低頭不語。

他已經察覺到了此番談話已經與自己沒有多少關係了,現在只需要降低存在感便可在一線看戲。

李寒衣哪能聽不出唐風的調笑之意,見唐風在自己身旁坐下,亦是重重一腳踩在了唐風腳背上。

疼得唐風一陣驚呼。

顧劍秋卻是裝作沒聽到一般,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這是陛下的家事,自己可管不了。

見無人理會自己唐風只能瞪了一眼李寒衣,然後就開口說道:“如今北狄任然佔據了三州,兩位認為該當如何?”

顧劍秋這下沒裝死了。

開口說道:“能有什麼意見,打回來便是。這北狄大軍都灰溜溜的跑了,鄭州卻是必須奪回來的。”

李寒衣卻是搖了搖頭。

先前她已經統計過戰損,大戰之前大唐尚有五萬兵馬可用,現如今卻是隻餘三萬五千了。

如今南方南齊聽聞中原大戰,亦是有些動作,因此還需歸還一萬兵力回到南方,如此一來便只有兩萬五千。

然而就算如此,京中亦是不可沒有禁軍駐守,要知此前禁軍亦是被盡數呼叫,如今怎麼也得歸還五千人馬回去。

如此一來手中可用兵力便只有兩萬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