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時,又有官員諫言。

“皇上,中宮之主乃母儀天下之表率,務必慎重,柔嘉貴妃入宮時日尚淺,怕是難以擔當大任,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獨孤晉沉聲道:“來人!”

禁衛軍統領萬峰進來,單膝跪地:“臣參見皇上。”

“殺。”

獨孤晉只說了一個字。

萬峰便直接拔刀抹了這個官員的脖子。

當場殞命,鮮血濺到了不少人身上。

萬峰面不改色拉著死屍的腳,就這麼給拖了出去。

眾人額頭一層冷汗,雙腿都在打顫。

獨孤晉端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地問:“可還有人對封后一事有所不滿?都可以提出來,朕很歡迎。”

誰還敢提啊?

提了直接小命兒都沒了。

杜衡甩了下拂塵,上前一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所有人靜悄悄,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獨孤晉直接抬屁股走人。

“恭送皇上。”

等到人走遠了,朝臣們才鬆了口氣。

“快走吧,以後這個話題千萬別提了。”

“其實誰當皇后對咱們來說都是一樣的,何必為了這點兒事兒跟皇上作對呢?”

“沒錯,走吧。”

皇上早朝怒斬一人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眾說紛紜。

“伴君如伴虎,要怪就怪那人不會說話,非要給皇上對著幹,死了也是活該。”

“難道皇上做的不對,朝臣就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能說了?”

“而且就算惹怒了皇上,最多挨幾下板子,何至於連小命都沒了?”

“因為一句話就直接殺人,這不是暴君是什麼?”

宣王府裡,幾個謀士正在書房裡跟宣王彙報此事。

“在咱們的運作下,這件事情已經傳的越來越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當今皇上就是個暴君。”

“一言不合就殺人,哼!他越是這樣對王爺您越有利。”

宣王嘆了口氣:“明明小時候他不這樣的,怎的現在竟是暴怒至此,動不動就大開殺戒,如此一來,如何讓朝堂穩固,百姓安心?”

“是啊,所以王爺,為了江山社稷,更為了百姓,咱們更得加快速度,早些行事。”

“現在皇上對王爺已經有了防備之心,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沒有之前那麼容易了。”

“對了,元小姐不是幫王爺弄到了皇宮守備分佈圖嗎?咱們得好好研究研究,到時候用計逼皇上再次大開殺戒,然後以此為由逼宮,讓他退位。”

宣王沉吟片刻,道:“我還是想再給晉兒一次機會,如果他能將國家治理好,那本王也並不在乎什麼皇位。”

“王爺,您不能再心軟了。”

“之前就是您心軟,將皇位讓給了這個暴君,現在就是該撥亂反正的時候了。”

“是啊,王爺,咱們籌謀了這麼久,您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夜裡,宣王穿著夜行衣再次潛入皇宮。

雲裳閣裡,影衛現身彙報:“主子,宣王穿著夜行衣潛入宮了。”

獨孤晉正在投餵元沛沛吃飯,看都沒看影衛一眼,“他去哪兒了?”

影衛回:“霓裳宮偏殿。”

元沛沛笑了,扯了扯獨孤晉的手指:“皇上,他是不是還在找那本書?”

獨孤晉繼續投餵:“很有可能。”

然後命令影衛:“繼續監視,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是!”

元沛沛不懂了:“皇上這麼好,為什麼他們非要造反呢?”

獨孤晉笑著捏了下她的臉:“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認為我好。”

“你就是很好啊,是好人,更是好皇帝!”元沛沛的語氣很堅定。

獨孤晉突然間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另一面,放下碗筷,說道:“早朝時我因為一個朝臣的一句話,下令當場殺了他。”

元沛沛:“那肯定是他說了不對的事情。”

獨孤晉看她面不改色的臉,問道:“沛沛不怕嗎?”

元沛沛搖頭:“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以前為什麼怕?”獨孤晉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元沛沛摟著他的脖子說道:“你是皇上啊,高高在上的,都說伴君如伴虎,我又不是很聰明,萬一惹惱了你,直接腦袋就要搬家,還要連累家裡,當然會怕啊。”

“那現在呢?”獨孤晉問。

元沛沛憨笑:“現在我知道皇上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是唯一永遠不會傷害我的人。”

獨孤晉眼神微閃,試探著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做了什麼讓沛沛傷心的事情呢?”

元沛沛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想了想:“那我就多哭一會兒吧,把眼淚都蹭到皇上衣服上,再拆你幾座宮殿,嗯,這樣就應該差不多解氣了。”

獨孤晉忍不住笑,這丫頭還真是單純。

宣王在霓裳宮偏殿的密道里還是什麼都沒找到,他有些心急。

“難道不在這兒?”

“可是母妃臨終前說了就是這個地方啊。”

他不甘心地又把所有書都翻了個遍,等到快到早朝了,這才心懷不甘地離開了皇宮。

元津津在宣王府待了兩天才回客棧,到了房間,元父元母和元尚武已經餓的全身癱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她連忙給了小二錢,讓小二拿些吃的上來。

看到吃的,元家三人生平第一次狼吞虎嚥,很快就把所有飯菜都吃光了。

吃飽了,有了力氣,元尚武才問:“津津,你怎麼回事?你走就走這麼久,你忘了我們還在這兒嗎?父親母親萬一餓出病來怎麼辦?”

元津津擰著眉頭:“我手上的錢也不多了,不過宣王答應讓你們暫住他的一處宅子裡。”

付了房錢,元津津也身無分文了,這讓過慣了千金小姐日子的她臉色很難看。

領著元父他們到了那個宅子後,元津津就又走了。

“父親,她就整天這麼拋頭露面,還夜不歸宿的,以後還怎麼嫁人?”元尚武很氣。

元父卻是看的通透。

“你以為津津還有別的路可選嗎?她這輩子只能和宣王綁在一起了。”

但是關鍵時刻,獨孤晉卻突然下令舉辦宮宴,為宣王選妃。

聖旨到達宣王府的時候,元津津也聽到了。

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不行。

她絕對不能讓其他人做宣王妃,那樣的話她這些日子的忙碌和付出豈不成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