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尿騷味兒傳來。

元父元母驚詫地發現元尚武居然尿褲子了。

知子莫若父,元父現在心中已經有了個最可怕的推測。

“尚武,你現在以元家祖宗和津津未來的幸福發誓,你和錢小姐的事情毫無干係。”

元尚武怔愣著看向元父,想要發誓,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後他實在繃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父親,母親,是我拿錢找的山匪,讓他們把錢凝蝶綁走。”

啪!

元父直接給了他一耳光。

“你糊塗!咱們家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居然敢惹此大禍?”

元母也急著問:“尚武,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和錢家小姐明明從無交集啊。”

元尚武哭著說道:“皇上賜婚,不日宣王就將迎娶錢凝蝶為正妃,如果她做了宣王妃,那津津怎麼辦?我是她哥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幸福被毀了啊。”

啪!

元父又給了他一巴掌。

“我問你,買通山匪的錢你是從哪兒來的?”

元尚武支支吾吾的,後來才說實話:“那天津津來給咱們送錢,我,我就拿那些錢去找山匪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父親,母親,我沒讓山匪要錢凝蝶的命,只要……只要毀了她的清白,到時候她自然沒資格嫁入宣王府……”

啪!啪!

元父用力扇了他兩個巴掌,把他的臉都打腫了。

“我精明一世,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糊塗又混賬的玩意兒!”

隨後他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咱們家是徹底完了,滿朝出動,查到尚武身上是早晚的事兒。”

元尚武也慌了,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問元父。

“父親,他們現在還在找錢凝蝶,說明她還沒回家,說不定,說不定被那些山匪殺了,如果真是這樣,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算他們查到我身上,也沒證據抓我啊。”

元母捂著嘴,不可置信地搖頭:“尚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那可是一條命,是一個女子一生的清白啊!”

元尚武還堅持自己的想法:“誰讓她擋了津津的路,要怨就怨那個昏君,非要給他們賜婚。”

元父捂著胸口,憋得喘不來氣。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元母擔心地哭了。

噗!

元父一口血噴了出去,剛好濺在了元尚武的身上。

“你……”元父用力抬手,指著元尚武:“你這個……逆子!”

元父的手突然墜下,頭朝著一邊倒去,竟是被直接氣死了。

“老爺!老爺!”元母崩潰大哭。

元尚武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接受不了自己把父親氣死的事實,站起來,不住地搖頭。

“不是我。”

“和我無關。”

“不是我……”

他轉身跑了出去。

“尚武!”元母的呼喊沒有任何用,元尚武一去不回頭。

大雨傾盆,剛好洗刷了元尚武臉上和身上的血。

他直奔宣王府,站在角落直勾勾看著那扇大門。

等了一天一夜後,那扇大門終於開了,元津津遮著面走出來。

元尚武睜大了眼睛衝過去,拉著元津津就跑,倆人躲到一個衚衕裡。

“哥哥?”元津津差點兒沒認出來,更是受不了元尚武身上的味道:“你怎麼在這兒?”

元尚武哭了:“津津,父親……沒了。”

“什麼?”元津津也怔住了:“怎麼會呢?父親一向身體康健,怎麼會這麼突然?”

元尚武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

“都是我,是我害了父親,是我把他活活氣死的。”

元津津眼神微閃,抓著元尚武問:“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元尚武只能坦白:“錢凝蝶的事兒,是我找人做的。”

元津津後退一步,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哥,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這是大罪,要殺頭的!”

元尚武扶著元津津的肩膀,想最後再好好看看這個妹妹。

“津津,現在錢凝蝶已經不是你的威脅了,以後你就是宣王妃,能和你心愛的男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元津津也哭了:“哥哥!我是想做宣王妃,但是那也不能用一條人命來換啊!錢小姐還那麼年輕,你……都怪我,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哥你也不會為了我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哥,咱們家就你一個男丁,你絕對不能出事,我去自首,我去跟王爺坦白,就說這件事是我找人做的,以後你帶著母親好好生活,一定要孝順她,連帶著我的那份。”

“不行!”元尚武把她拉回來:“怎麼能讓你去認罪呢?你以後還要做宣王妃,前途無量,甚至可以成為一國之母,你的未來絕對不能就這麼毀了!”

元尚武對著元津津笑了笑:“你放心,哥也不會死,哥已經想到辦法怎麼救咱家了。”

元津津問:“什麼辦法?”

元尚武揉了揉她的頭:“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後,好好做你的宣王妃,我家津津值得最好的!”

最後深深看了元津津一眼,元尚武就跑了。

等他不見蹤影后,元津津斂了神色,面無表情地抹掉了臉上的淚。

她笑了。

錢凝蝶,這次看看你還怎麼跟我搶宣王妃的位置!

皇宮側門,運送恭桶的推車每日從這兒出入。

元尚武低著頭,推著車,在侍衛的眼皮子底下混進了皇宮。

整整刷了一天的恭桶,渾身都被燻臭了,他才終於找到機會獨自離開。

他找了一身太監的衣裳換上,隨著傳膳的隊伍進了霓裳宮。

元沛沛正在正殿裡看兩箱子珠寶。

“這些……都是皇上送來的?”

“是的,皇后娘娘。”

元沛沛不喜歡,嘟著嘴坐在一旁:“不能吃不能玩兒的,有什麼用?我不要。”

翠芝和藍心連忙吩咐:“你們幾個,先把這倆箱子抬到偏殿去。”

兩人還特意帶路,指定擺放的位置。

元尚武終於找到了機會,一個箭步上前,用匕首抵在了元沛沛的脖子上。

“讓那些人都不許進來。”

元沛沛聽出了他的聲音:“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