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說…說要殺了…我…我們!”

那赤炎上人的聲音並不低,悠悠的迴盪在場地之中大部分修士的顱內。

像是岸邊的波濤水浪聲,一聲接著一聲拍在眾人的腦門之上。

“怎麼可能!這可是赤炎上人,我撫月國除了五宗之下的第一大派,如何會說出這毫無人性的話來!”

即使已經說到如此,在場的眾人之中依舊有人不太相信如此的情況。

“還不會,你看看現在的環境!”

不知從哪裡傳出的聲音,算是一語點醒眾人。

天空之中的巨大法相,地面之上的不斷溢位的滾燙岩漿,難不成是平白無故出現的不成?

“跑!快跑!”

“別攔著我,我要出去!”

“該死的赤炎上人,別讓我出去,否則絕對沒有你好果子吃!”

“求求上人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還不能死在這裡,死了我家裡人該如何是好啊!”

看著場面之中的混亂,那站在紫金銀杏樹下的玄袍修士,鼻子微蹙,面帶不悅。

“哼!”

“一群沒骨氣的賤種,這般作態,當真是沒有修行之人的風範,人死不過是落花歸塵,自然之事,何必如此!”

他回頭掃了一眼後方其餘幾人,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谷丙,心中頓時底氣十足。

衝著空中的赤炎上人便高呼道:

“赤炎老賊!你今日所做屠殺同國修士之事皆會被我等記在心裡,等出了秘境,我們便會一一上報給撫月宗本年執事,到時候你等死便是!”

他一隻手指著空中,模樣看起來義憤填膺。

要不是方才他對於下方低階修士的一番作態並未掩藏,此刻說不定還真能豎立起一番形象來。

不過可惜的是,他之前的作態已經完全喪失了在下方諸多低階修士心中的高人形象。

大家自顧不暇之下,完全沒有多少人應和。

只留他一人在吼完之後,停在原地,乾站著有些痴傻。

不過好在玄袍修士也不太在意下方這些低階修士的看法,金丹修士之間的對抗,終究是不需要這些下等人士參與的。

他自顧自的回頭,看向之前身後的幾名金丹道友。

“幾位道友,此人不過也就金丹後期的實力,我們若是能聯合起來,對付此人輕而易舉。”

說完,他頗為自信的將頭再度扭了回來。

“這赤炎老鬼不將我等放在心裡,若是一味的逃被他看淺也就算了,就怕到時候還是會被追上廢去一身的修為,最後被折磨至死!”

“此實在不該是我等修士所求之行徑。”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底氣十足,絲毫沒有擔心會有意外發生。

在他看來,事已至此,場面之中的金丹修士只有,也唯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同他一起對付眼前的赤炎上人。

畢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保住手中的紫金銀杏,也只有這般才不會被面前之人平白看短。

可是話音落下半晌,他想象之中的贊同聲並未出現。

就連理論上應該存在的答應聲都沒聽見絲毫。

他心中略微一咯噔,先是看了眼空中的谷丙,後者雙手抱在胸前,眉毛挑了挑似乎是同意了他回頭確認的請求。

他嚥下一口口水,轉過頭去。

只見之前還在的幾個金丹修士,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跑的沒了身影,留在空中的只剩下幾個泡沫般的虛影。

他面色頓了頓,強顏道:

“幾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如此膽量如何能夠成事?不過好在谷丙道友應當還在。”

他嘴裡一邊罵咧咧的唸叨,一邊再朝著之前谷丙的方向看去。

可是那一處空間哪裡還有什麼人,只剩下空氣了。

谷丙老道甚至連一個障眼法用的虛影都沒願意留在原地,早就跑的沒了影。

這次那玄袍修士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頓時面色一變,好言道:

“赤道友,我要是說我方才所說的皆是玩笑話,你信或不信?”

他歪頭看向空中,不過赤炎似乎並不打算回答。

“好吧~既然道友不相信,那我也就只能也跑路了!”

對方的不回答,在某種意義上也就是回答。

那玄袍修士眼見到了這般地步,頓時也就不再遲疑,頓時駕起遁光,隨意找了個方向飛速遁去。

赤炎上人微微昂首,朝著地面猛地丟出一物,便也順勢追去。

以他的手段,想要將場地之中修士留在原地,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想要擊殺或者攥取精血,便是極其困難的事。

但眼下的情況,便完全不是如此了。

各個金丹修士都是分散跑路,不想和他交手,但也給了他一定擊殺的機會。

一把筷子折不斷,但一根兩根,對於他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

等到他身形一樣消失在天邊,場地之中的低階修士頓時面露不解,也有少許面露慶幸甚至喜悅。

“赤炎上人怎麼不殺我們了?”

“他被那幾個金丹前輩吸引走了,我們快跑!”

“快!快看那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

眾人抬頭看去,天空之中一物頓時閃爍,迅速變大起來。

這個過程非常迅速,幾乎只在一個呼吸之間,便瞬間化成了一張類似漁網的金剛紗罩,直朝著他們而來。

那東西所覆蓋的區域極大,完全不是他們這般低階修士輕易就可以跑出去的大小。

只要不是傻子,便幾乎同時知道發生了什麼。

赤炎不讓他們出去!要趕盡殺絕!

……

說句寒心的實話。

王飛玩了這遊戲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壯闊的景象。

唯一有點難以接受的,就是第一次看這般景象,所對付的目標是自己。

“這個時候怎麼不讓看戲了!”

“發!”

隨著岩漿不斷湧出,地面的鼓動,少許還能落腳的地方,也都變得滾燙起來。

他“忒”了一聲,一口碩黃的濃痰被吐了出來,又被不知道人群之中誰的衣物順勢帶走。

擁擠之中,這一切都不是那麼明顯。

看了眼那緩緩籠罩下來的火罩,他像是自言自語道: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小屁孩的嗅覺。”

他腦子裡浮現出思修那稚嫩的面龐,在光線之下搖的就像一個破浪鼓,“我就不進去了,我爹因此喪命,這些原本對於金丹修士完全無意義的東西,現在卻引來了金丹修士,你說稀奇不稀奇?”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保命要緊。”

空氣之中的溫度又拔高了不少,王飛頓時醒悟過來。

邊上的孫威龍已經完全放棄治療了,已經開始默默扣手環節。

掃了眼自己的揹包,王飛也知道如此環境也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

思前想後,他還是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造!來!弄死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