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兄弟相見自然分外開心。
哈明當即殺了幾隻雞鴨,來款待遠方千里而來的客人,冷清秋則幫忙生火做飯,燉肉炒菜,忙得不亦樂乎。
“哈明兄,真羨慕你啊,有這麼一位賢惠勤勞的妻子,乃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冷清秋不停的誇讚哈明和李心竹夫妻倆,羨慕之情溢於言表:“現在你們兒子都兩歲了,人生的天倫之樂,你哈明都擁有了,讓兄弟我既羨慕又嫉妒啊,哈……”
哈明也哈哈笑道:“冷兄你看我們家住在這裡還不錯吧?小橋流水人家,身邊有嬌妻愛子,人生何求啊!”
“是啊!”冷清秋道:“這正應了陶淵明的那句話,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住在這世外桃源裡,這一輩子也知足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哈明終於話鋒一轉,將話轉入正題:“冷兄,你此番前來不光是來做客的吧?如是有事但說無妨。”
冷清秋有些猶豫,言道:“哈明兄,說實話我來到此地看見你們過得如此幸福安定,我真的不忍心說出下面的話來,但是這事又是大小姐交代的,我不得不說啊。”
“但說無妨!”哈明重複了一句。
冷清秋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永清公主想召回哈明到鎮撫司任職的事,對哈明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當然,來的時候永清公主也說了,這完全看你的意思,如是不想回去就不強求。”
哈明思量了一會,答道:“大丈夫當報效國家,戰死沙場,我哈明作為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貪戀天倫,偏安一偶,承蒙大小姐看得起我哈明,我哈明定當出來為朝廷出力。”
聽了哈明的話,冷清秋覺得有些愧疚,讓哈明拋妻別子,真是於心不忍。
“哈明兄,難為你了,其實我們這趟不該來。”
當初哈明被迫離開鎮撫司的時候,冷清秋從哈明的眼中,看出他心裡的那份無奈和不捨。但是今日看來,當初的那份無奈與對鎮撫司的不捨,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這也難怪哈明,如今他已經有了一個幸福美滿而安定的家,他還能有什麼遺憾的呢?當哈明聽說鎮撫司再次需要他的時候,他又是這般的爽快地答應,哈明的這份豪情與義不容辭,讓冷清秋既欽佩又愧疚。
“冷兄不要這樣說,當初我被迫離開鎮撫司,來找李心竹的時候,她就一直說是她害了我,她說將來有朝一日洗清冤情,鎮撫司再需要的時候,她會讓我離開她,她說為國效力是我的夢想,她會在這裡等我告老還鄉時……”
冷清秋聽了,深深敬佩李心竹的人格魅力,這是一個明辨是非和懂得大仁大義的女子。
……
南宮燕和李心竹此刻正走在開滿野花的鄉間小路上,她們倆是替哈明和冷清秋去買酒,他們兄弟相會,自然要一醉方休。
徐徐春風撲面而來,空氣中帶著野花的清香,讓此刻的南宮燕也不覺沉醉其中,她很羨慕李心竹他們夫妻倆,羨慕這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日子。
南宮燕也幻想著,如是將來她能有李心竹這樣的生活,與自己相愛的人男耕女織,攜手到白頭,那該多好。
“南宮妹妹,冷清秋對你好嗎?”
女人一般都能看懂女人的心思,李心竹從南宮燕看冷清秋時的眼神中,已經猜出了南宮燕對冷清秋的情感。
南宮燕也不想回避李心竹,她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了搖頭。
李心竹感到有些詫異,言道:“姐姐我看人是很準的,看得出冷清秋也對你很好,你為何還搖頭呢?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告訴姐姐,姐姐為你作主。”
南宮燕道:“姐姐你有所不知,還有一個人也愛著他。”
“是誰?是那個叫葉素珍的姑娘嗎?”李心竹問道。
南宮燕點點頭。
李心竹又問:“那現在冷清秋是什麼態度?他的情感到底傾向於誰呢?”
在青州的時候,李心竹對“聚賢莊”裡的幾個女子都很熟悉,當然也認得葉素珍,在她的印象中,葉素珍也是一個不錯的姑娘。
如是葉素珍也愛著冷清秋,那就讓李心竹有些犯難了,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幫南宮燕這個忙。
“也沒有傾向於誰,我們之間根本沒有過承諾,所以說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罷了。”南宮燕答道。
“這樣下去不行。”李心竹對南宮燕道:“等會回去,姐姐幫你問問冷清秋。”
南宮燕道:“一切隨緣,姐姐還是別問他了。”
……
冷清秋和哈明之間的對話在繼續。
“青州一案是否已經結案?太皇太后和皇上最終如何判決?”哈明問道。
“已經結案,劉雄霸和所有涉案官員,皆被太皇太后判處斬刑。王振因為皇上的求情,太皇太后放過他一馬,被貶為庶人永不再用,留在京城養老。”
對於冷清秋的這般回答,讓哈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久久沒有再說話,神色漸漸地變得嚴峻,而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冷清秋瞧見哈明這般模樣,詫異地問道:“哈明兄你怎麼了?”
哈明沉默半晌之後,突然說道:“冷兄,對不起,我不能隨你們回京城了,我思前想後,妻兒身邊不能沒有我,我可是這個家的頂樑柱,我走了妻兒怎麼辦?”
對於哈明的突然變卦,冷清秋極為不解,他突然感到有些沮喪,隱隱還感到一種不安。
“哈明兄,你真的決定不回去了嗎?”袁彬又問。
哈明堅定地點頭道:“冷兄,實在是抱歉,我不回去了,你和南宮姑娘回去之後,就對大小姐說我不想回來即可,也不要做太多的解釋。”
“哈明兄,你不回去我不反對,本來我就覺得我們這趟不該來,更不應該來打擾你們平靜而美好的生活,我尊重你的選擇,這也是你的權利。但是哈明兄,兄弟我有一事不明,還請為兄直言相告。”
冷清秋頓了一下,繼續道:“請你告訴我,為何兄長突然變卦?”
哈明嘆了口氣,抬頭望著袁彬,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鎮撫司前途未卜啊!”
“兄長為何這樣說?”
哈明有些走神,站在那裡切菜,既然把自己手指切去了一塊肉,頓時鮮血便流了出來,哈明趕忙轉身拿了一塊紗布將被切傷的手指包紮住。
冷清秋看著眼前發生的事,突然間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
哈明笑道:“不小心總要吃虧的,下次可要吸取教訓了。”說著抬眼看了一眼冷清秋,發現冷清秋正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他。
哈明收住了笑容,低聲對冷清秋說了句:“王振不死,後患無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