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瀾很快就權衡了利弊。

相對於這些黃白之物,滿是銅臭,不必過於計較。

但是大皇子的青睞,那可是志向遠大的。

以後有大皇子的信任,何愁沒有權勢,有了權勢,銀子自然會來。

謝司瀾當即點頭,“我剛才只是在考慮,路途有些遙遠,不知來不來得及。”

頓了頓,謝司瀾說道:“不過在申時之前,快馬加鞭是能夠送到的,諸位稍等片刻,我立刻去命人加急將藥材送來。”

大皇子欣慰地點了點頭,“世子大義。”

得了這句誇獎,謝司瀾步伐更加輕快的離開了。

……

有女郎中在此,剛才又那麼快地醫治好了呂小姐,此時這些女眷都非常樂意讓宋佑寧把脈。

而那些郎中和太醫便在隔壁,給其他的男子把脈去了。

施針,根據病症的輕重開藥方,叮囑。

一通忙活下來,已經到了午時。

不過好在,大家的症狀已經透過宋佑寧的施針,都已經得到了緩解。

宋佑寧沒有和這些女眷多說,而是拿著開好的藥方子,去找太醫。

他們這邊的男子人數多,雖說病症要稍微輕一些,但也有夠忙活。

宋佑寧在門口等了一會,太醫才帶著郎中出來。

太醫見到宋佑寧,立刻詢問道:“呂家小姐那邊情況如何?”

當時宋佑寧跟著江道塵一起去大皇子那邊,這太醫也是見過宋佑寧的。

不過當時宋佑寧並沒有出手,他還以為宋佑寧只是江道塵身邊的一個丫鬟。

所以聽聞她會醫術,還真是有些驚訝,此時這麼問也有幾分想要拷問她的意思。

宋佑寧:“已經穩定下來了。”

太醫:“剛才你在女眷那邊嗎?可有什麼發現嗎?”

宋佑寧頷首:“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太醫神色認真了幾分,帶著宋佑寧以及其他幾個郎中來到了屋內。

太醫需得和大家商量一番,然後再去稟告給大皇子。

其餘還有三名郎中,他們將宋佑寧上下打量了一番,其實內心也是有些輕視。

畢竟這世道女子在外行走都有些難,更別說學習岐黃之術。

大多數女子對這方面感興趣,世俗受限,也不過是會一些尋常的藥理知識。

像是切脈看診、開方子這些事情,會的更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宋佑寧看著還這般年輕。

是以,進去屋內之後,大家都等著宋佑寧先開口。

宋佑寧將呂小姐以及那些女眷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他們這些人應當是寒邪侵襲,導致胃腸氣機阻滯。伴有氣血凝滯,不通則痛。”

宋佑寧:“我剛才已經施針進行溫中散寒。並且用艾灸神闕、中脘、足三里等穴位。”

宋佑寧知道他們有些輕視自己,所以便先講了一下自己的治療辦法。

隨即又說道:“我聽他們口中得知,他們這些日子都在喝一劑藥方。那藥方我已經檢視過,確實是能治時疫,但不能喝太久。而他們正是因為喝得太多太久,這才導致寒性收引凝滯。”

宋佑寧說完之後,太醫若有所思地點頭贊同。

其他三位郎中也點頭,表示認可,眼中再無輕視。

甚至想到說,不愧是跟著江神醫的,就連女子都教學的醫術精湛,居然還會用銀針。

宋佑寧倒是不知道,自己展現的醫術都被歸成了江道塵的功勞。

她看向了太醫,詢問道:“你們那邊看的那些男子,是這樣的症狀嗎?他們可否也都服用了同一個藥方?”

太醫和郎中都點了點頭,“看樣子真的是那藥方。”

又無奈感慨,“雖說那藥方子確實有效,他們的病症也確實相似,但人的身體不一樣,有重有輕,這其中藥量,也是要適當增減的啊!”

宋佑寧心中知道,但此時並未明說,只是催促太醫說道:“還請太醫去將此事如實稟告大皇子,我就先去看看艾灸的情況了。”

瞭解了事情的真相,對於太醫和郎中來說,也算是功勞一件,宋佑寧主動退出,並不想分羹。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已經將這些人生病的根本原因和太醫總結了一番。

太醫和郎中也極為的認可,必定會將此事如實地告訴給大皇子等人。

大皇子到時候稍加詢問,便會得知這藥方子就是出自謝司瀾之手。

如若自己跟上前去湊熱鬧,到時候謝司瀾著急,必定會將所有責任都推卸到自己的身上。

這也是方才為何宋佑寧故意沒說,他們喝的那個藥方子是自己開出來的。

宋佑寧想要給謝司瀾一個教訓,但卻不想和他正面有所糾纏,免得謝司瀾又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惹了自己噁心。

她希望能體面一點,最好是裝作彼此都不認識,最好不過了。

謝司瀾的每一次惡語相向,都提醒了宋佑寧之前自己忍受的那些委屈和苦痛,平白傷心。

申時未到。

謝司瀾終於收到了緊急送來的草藥。

柳依蓮見狀,非常的不甘心,“司瀾哥哥,這麼多的藥材,大皇子會給我們銀子嗎?”

謝司瀾:“給了也不能要。不過此次在大皇子面前也算是有了功勞,對於以後我的仕途非常有幫助。”

柳依蓮不情願了,“眼下還是銀子重要!司瀾哥哥為何要將我們辛辛苦苦囤的藥材供出來啊!”

謝司瀾臉色一黑,沒想到柳依蓮居然會責怪自己。

他腦中忽然想到了以前,那時候同僚之間會相互送禮,宋佑寧總會給他安排好各府中的禮物。

他之前是多有不屑的。

但宋佑寧卻告訴他,關係的好壞就是靠這些禮物來維繫,雖說不算是貴重,但重要的是情誼。

維護好這些人際往來,對他的仕途和平日的公務,肯定會有所幫助。

那時他剛入仕途,還有些清高,宋佑寧當時說的那些,他是不屑的,如今他已然明白。

此時這麼一對比,謝司瀾忽然覺得,柳依蓮如此的小家子氣,目光短淺。

謝司瀾:“休要再多言!此次能帶你來這裡,已是遭人詬病。你最好安分一些,在屋中待著,不要亂跑。”

謝司瀾看著柳依蓮的目光有些煩躁,命人將藥材都安置好之後,急匆匆的往正堂走去。

殊不知,此時大皇子也正臉色黑沉地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