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敵襲?”顧青昭大驚失色!

“啟稟元帥,我軍先鋒營剛剛點燃烽火傳信,三處烽火齊燃,警示我們敵軍已至!”

“張默,你不是說敵人紮營地據此有二三百里,我派出去的斥候還未……”顧青昭話未說完,他腦中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

“元帥,末將的推斷沒有錯,不過,昨天襲擊的我們大營的是胡人先鋒,急行軍所以夜晚趕至,現在打過來的,應該是胡人軍隊主力,我們派出去的斥候,只怕早就被人滅口了!”張默看了看在場的各位將領,表情肅穆!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需立刻守城防禦!”裴珠華擔憂的望著遠處,胡人鐵騎向來以驍勇善戰著稱,這次胡人大軍有備而來,只怕必然是一場惡戰。

顧青昭和裴珠華眼神交匯,“朝廷送來的武器裝備三日前就給各位發下去了,按照先前預演,範俊峰,張默,張英維帶領各部各守一方,裴珠華率部正門防衛,火器營置於巨木陣之後,若是外城不保,透過索橋退守中層防禦牆,等到胡人上橋後,斷橋,北瀾江面中央的冰層還不算結實,那些胡人必定會砸斷冰層,掉進冰水裡,到時,隔著江面,胡人的進攻必然受阻!我軍再主動出擊,將胡人來一波滅一波,必能將他們全殲在此地!”

胡人鐵騎突然出現,雖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顧青昭來到鎮北城後,和手下將領一直在研究守城,不但翻閱了鎮北城周圍地形地勢的資料,借鑑了嘉峪關那邊的防禦經驗,還發動官兵和流民一直在城外修建防禦設施,如今,在最初的驚慌過後,很快就鎮定下來!

看著張默等人一一領命而去,顧青昭留下裴珠華和他商量,“裴將軍,我打算派人將戰報送回京城的同時,請求陛下再派兵或者運送武器支援!你看該怎樣把這邊的戰場描述的更慘烈一些!”

“元帥,我們得告訴朝廷,胡人軍隊吃人,吃人會得一種瘋病,而且會傳染,這種病唯一懼怕的就是火焰,讓將作監多做一些火油櫃,最好是嘉峪關使用過的那種難以撲滅的特製火油!”裴珠華和顧青昭是知道朝廷那邊是沒有特製火油的,這樣做不過是想把池家暗地裡做的勾當擺到明面上來,只要把這件事捅上去,朝廷必然會派人去和池家人交涉,會更加嚴密的監控池家人,如果能找到池家煉製特製火油的地點,把特製火油沒收,肯定會優秀投放到這邊戰場上來!

顧青昭自認為手握十萬大軍,背靠朝廷,就算不能打退胡人軍隊,也必能將胡人鐵騎擋在城外,只要把這一場仗打成持久戰,缺衣少食的胡人只回在惡劣的天氣中慢慢消耗掉,根本熬不到明年春天!

然而,真正拼殺起來,不過三天,屍橫遍野,北瀾江的冰面已經是一片粘膩的血紅,江中填滿了屍骨,中央的冰面雖然斷裂,但是有浮冰阻塞河道,又有無數屍骨鋪出一道堅固的血肉之路,顧青昭看著那一隊身高兩米多,渾身被甲冑包裹,扛著巨型圓木,穿過冰面,一步一步行至城下的巨人,不由得狂躁大喊,“弓箭隊呢?為什麼不射殺了他們?”

“元帥,射殺不了,他們,刀槍不入!”李宇不停穿梭於各處戰場之間,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了,一雙眼睛熬的通紅。

跟在巨人隊伍後面的是列隊整齊的黑甲鐵騎,森冷的黑色金屬折射著幽暗的光,戰馬披甲,黑甲戰士執戢執盾,他們踏著整齊的步調,黑壓壓無邊無際的方陣,只能聽到一個聲音!

顧青昭覺得渾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凍僵了一樣,都說胡人野蠻,飲毛茹血,怎會有紀律如此嚴明的軍陣!

呼延贊騎馬行於方陣中間,野心勃勃的看著前方的城池,只要打下了這座城,今年冬天就在此地修養,將鎮北城和陽泉關全面打通,以此處為橋頭堡,進可繼續南下侵佔更多城池,退可回到陽泉接引更多部隊,這座城物資豐富,只要打下來,就不愁過冬的物資了。

呼延贊看著巨人先鋒扛著巨木撞擊城門,如雨點兒般的箭矢朝他們兜頭而射,沉重的擂木從城牆上呼嘯著滾下來,巨人們彷彿是不知畏懼,沒有痛覺的怪物,依舊執著的去攻擊城門,在他們眼中,似乎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破門而入。

顧青昭感受著腳底的震顫,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胡人主力都打到江面上來了,裴珠華等人肯定已經敗退了!”

“李宇,從前面戰場上撤下來部隊的都去哪了?”顧青昭問!

“回稟元帥,各位將軍還在外城防禦區,並未撤回!”李宇回答道!

“並未撤回,那敵人騎兵怎麼過來了,從哪裡過來的?”顧青昭這個疑惑,張默,裴珠華等人也無法理解,不過,與他們對敵的胡人漸漸減少時,他們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敵人用大量散兵拖住他們,偷偷的將主力從兩個防區之間運送過去,等他們發現端倪,已經晚了!

呼延贊看了看後面烏泱泱追上來的大楚軍隊,嘴角揚起一個冷笑,“博魯,攔住他們!”一個鐵塔般的壯漢出隊甕聲甕氣的回答,“王子放心,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