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回到房間,輕輕關上門,屏息凝神。他從納物袋中取出那塊神秘的鐵片,放在掌心細細打量。鐵片通體漆黑,表面光滑如鏡,卻不見絲毫反光,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

林清玄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運轉體內靈力。隨著烈陽焚天訣的運轉,一縷縷火紅色的真氣在他掌心凝聚,逐漸化作一團跳動的火焰,火焰溫度不斷攀升。

他睜開眼,將火焰覆蓋在鐵片之上。然而,預想中的情況並未出現。鐵片依舊完好如初,彷彿這團火焰不過是一場幻覺。林清玄眉頭緊鎖,加大了靈力輸出。火焰驟然暴漲,發出“噼啪”的爆裂聲,卻依舊無法在鐵片上留下絲毫痕跡。

“看來,以我現在的修為和這火焰的強度,還遠遠不夠。”林清玄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收起火焰,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的鐵片。

“恐怕只有靈火或高階獸火才能鍛燒這鐵片了。”林清玄心中暗自揣測。

靈火,是天地間自然孕育的火焰,擁有靈智,極難遇到,更別說收服。而獸火,雖然威力不及靈火,但也是儲存於火屬性妖獸妖丹中的火焰,威力驚人。無論是哪一種,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遙不可及。

林清玄輕嘆一聲,將鐵片重新放入納物袋中。

接下來的日子,他必須全身心投入修煉,即是為了以後也是為了為即將到來的顧家成年大比做準備。

時光飛逝,轉眼間幾天過去。林清玄始終閉關不出,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偶爾傳出的靈力波動,才能證明房間裡還有人在。

十八歲之前,顧家會根據小輩們的表現,擬選出一位少主。這位少主將得到家族的全力培養,成為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但這個位置並非固若金湯,若是德不配位,不思進取,待其成年之日,族中的年輕小輩可以發起挑戰。一旦戰敗,少主之位就會由族中長老重新推選合適之人接任。

在顧北尚未嶄露頭角之前,顧明遠也曾被顧家眾人寄予厚望,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顧明遠將成為家族未來的希望時,顧北如同一顆彗星般橫空出世。

相比之下,顧明遠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來。雖然他的資質在同輩中依舊出類拔萃,但與顧北相比,就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

“我必須成為那個少主。”林清玄睜開眼。他知道,只有掌控顧家的資源,才能為自己的復仇大業鋪平道路。

轉眼間,“顧北”的成年之日悄然而至。

林清玄站在銅鏡前,凝視著鏡中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他緩緩穿上一件雍容華貴的長袍,深藍色的絲綢上繡著金線勾勒的雲紋,襯得他愈發挺拔俊朗。

“今日,便是我以顧北之名正式成為顧家少主之時。”林清玄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隨著侍女的通報,林清玄邁步走出房門,隨著眾人浩浩蕩蕩向顧家祠堂行去。

祠堂內,燭火搖曳,先祖牌位莊嚴肅穆。林清玄跪坐在蒲團之上,感受著粗糙的觸感,心中卻波瀾不驚。他靜靜聆聽著長老們冗長的發言,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面龐,將他們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

終於,家主顧天明開口了,他的聲音渾厚有力:“按照慣例,現在詢問家族小輩,可有人對少主之位存異議?”

話音剛落,一陣窸窣聲響起。林清玄眼角餘光瞥見,顧明遠、顧景昭、顧興海、顧義、顧顯望五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顧明遠上前一步,他面色凝重,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家主,我等五人對顧北擔任少主之位,確有異議。”

林清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早已料到會有此一出。

顧天明眉頭微皺,但依舊波瀾不驚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抽籤決定順序,依次向顧北發起挑戰吧。”

大長老聞言,連忙從袖中取出五根竹籤,很明顯是早已備好。他將竹籤帶有數字的部分握住,遞到五人面前。

顧景昭深吸一口氣,率先伸手,其餘四人也紛紛上前,各自抽出一根。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眾人彷彿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林清玄心中並不為之所動,以這五人的實力他有十足的信心能獲勝。

顧天明注意到大長老那難以掩飾的興奮神色,心中暗罵:“你這老傢伙倒是積極得很。”他冷哼一聲,沉聲道:“諸位,亮出你們的號碼。”

五人依次展示手中竹籤。顧景昭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抽到了第一個。眾所周知,第一個挑戰者往往處於劣勢,因為對手的招式習慣尚未暴露。

祠堂內燭火搖曳,投下詭異的陰影,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顧景昭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先來領教顧北堂弟的高招。”

話音剛落,一陣清風拂過,吹得燭火忽明忽暗。

“請。”林清玄淡淡吐出一個字。

眾人隨顧北和顧景昭來到了家族的比試臺,這裡是供顧家人切磋比試的地方。臺下已圍滿了顧家之人,人聲鼎沸,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和興奮的氣息。

林清玄靜靜的站在比試臺上,負手而立,面不改色,似乎壓根沒把顧景昭放在眼裡。

臺下的幾名顧家小輩看到林清玄這穩如泰山的樣子,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呵,看他那副樣子,真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了?”一個瘦高個子的少年嗤笑道。

“不過是練氣期大圓滿,真要和築基修為的顧景昭動起手來,怕是連一招都接不住。”另一個圓臉少年附和道。

“裝模作樣!等會兒有他好看的。”

幾人眼中滿是不屑。

顧景昭站在對面,不斷深呼吸調整狀態。他握緊拳頭,掌心已經沁出了汗水。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顧北已經停留在練氣大圓滿許久,我雖然剛入築基不久,但以築基修為對戰練氣期,怎麼看都不會輸!”

隨著主持比試的二長老一聲令下,顧景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大喝一聲,身形如箭般射出,他右拳緊握,裹挾著凌厲的氣勢,拳頭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這股氣勢撕裂,發出“嘶嘶”的聲響,直擊林清玄面門。

比試臺周圍,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臺上兩人身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擊,林清玄卻是不退反進,他眼神一凜,體內靈力瞬間湧動,運轉烈陽焚天訣。剎那間,一股熾熱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而出。

林清玄的右拳之上,瞬間燃起了一層赤紅色的火焰,火焰升騰跳躍,發出“噼啪”的聲響,將他的拳頭映照得通紅。

“轟!”

兩人拳頭相撞,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股強大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席捲開來,掀起陣陣塵土,將比試臺周圍的地面都震得微微顫動。臺下實力稍弱的眾人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臉上寫滿了震驚。

“這…這怎麼可能?顧北竟然也突破到築基期了?”人群中有人驚撥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顧景昭只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從拳頭上傳來,彷彿要將他的骨頭震碎一般。

他整個人瞬間被擊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顧景昭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卻發現壓根使不上力,特別是右手,現在都還在微微顫抖。

“你…你什麼時候也突破到築基了!”顧景昭指著林清玄昭,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又咳出一口鮮血。

“很意外嗎,也就剛突破不到一個月吧。”林清玄站在原地,衣袂飄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臺下一片譁然,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這怎麼可能?就算同為築基初期,顧北怎麼一拳就把顧景昭給打趴下了?”

一個尖細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寂靜,引得周圍人紛紛點頭附和。

“我看啊,肯定是顧景昭大意了!”

一個胖子擠眉弄眼地說道,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樣。

“就是就是,他八成以為顧北還是練氣期呢,沒使出全力!”

旁邊一人也不懂裝懂附和著。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各種猜測層出不窮,但無一例外,都認為顧景昭是輕敵所致。

然而,臺上的顧景昭卻是面如死灰,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他知道,自己敗了,敗得徹徹底底。

幾位顧家長老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眉頭緊鎖,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修真者,自然看得出來,顧景昭方才那一拳,可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根本不存在什麼輕敵的說法。

臺下,顧天明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悄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心中暗道:“好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

二長老目光掃過兩人,沉聲宣佈:“顧北勝!”

他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林清玄身上,原本冷硬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按照宗門規定,你可以選擇休息調整,待靈力恢復之後,再接受下一輪的挑戰。”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畢竟,連續作戰對靈力的消耗極大。”

林清玄微微頷首,向二長老表示謝意:“多謝二長老關心,不過不必了,我已經做好準備,可以迎接下一位挑戰者。”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彷彿剛才的激烈戰鬥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二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點了點頭,正準備喚下一位弟子上臺。

就在這時,林清玄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二長老,可否請剩下的四位挑戰者一同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