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人憐惜

“祝小姐這細皮嫩肉的，經得起嗎？”

晏禮辭手化被動為主動，指腹輕佻，順著祝清寧光滑的下頜，食指猛然勾住她的下巴。

微微用力，祝清寧小臉上仰，微微嚶嚀出聲。

“那大人可否憐惜些？”她朱唇一張一合，潤澤的唇珠似乎正待人一親芳澤似的。

祝清寧視線望著晏禮辭神色變化，這位年輕的首輔，極善於隱藏情緒，她竟然看不穿。

可晏禮辭向來一副不好惹姿態，與其惹惱他，不如趁著老夫人對她還有幾分善意，在這個時候對晏禮辭示弱服軟。

雖然她不瞭解晏禮辭，可光憑几次見到的場面，晏禮辭還是給老夫人面子的。

“祝小姐，做好自己的本分！”晏禮辭手狠狠一甩，“莫要想不該想的！”

他從懷裡抽出一方手帕，細緻擦拭每一個指節，好似觸碰祝清寧的地方都無比骯髒。

祝清寧覺下巴有些疼，頓時間，那處的肌膚便肉眼可見泛紅。

“晏首輔在擔心什麼？是怕自己受不住誘惑嗎？”祝清寧反笑，雙眸無辜看著他。

想不該想的？

大抵，是指首輔夫人地位置，晏禮辭如此恨她，斷然不會娶她過門。

正好，祝清寧也不想嫁。

這樁婚事，明顯是兩家長輩一廂情願。

她要的，是祝太尉給的獎勵，只要完成祝太尉交代的事情，她便能得到豐厚的銀兩。

至於晏禮辭，利用一下又何妨。

晏禮辭眸光微閃，看著他狡黠的雙眸，明明方才還在對他低眉順眼，可那眼中的鋒芒總是要藏不住似的。

“傻站著做什麼的，進來啊！”晏老夫人快進了屋子，回過頭來，見兩人站在原地不動，便開始催促。

“來了。”祝清寧應老夫人一聲，忙提起裙襬朝老夫人屋子跑進去。

晏禮辭緊隨其後。

剛坐下，晏府的下人便端著一盤又一盤午膳上桌。

老夫人平日吃得清淡，即便是葷菜也顯得素，祝清寧微微有些失神。

“都是些粗茶淡飯，清寧怕是吃不慣，去做些年輕人喜歡的菜來。”老夫人似乎看透祝清寧的心思。

她問：“清寧，喜歡些什麼菜，告訴下人，下人吩咐廚房去做。”

實際上，祝清寧只是苦惱，這麼些素菜，怕是看不出晏禮辭的喜好。

“老夫人，我不挑食的。”祝清寧溫婉道。

一般而言，客隨主便。

她歪頭看向身旁的晏禮辭，若是能趁此機會問出晏禮辭喜歡的，最好不過。

可又不能顯得太刻意。

於是，她看向晏老太太身側的徐婉兒，“徐姑娘，喜歡吃些什麼，我同徐姑娘一樣便好。”

老夫人忽然一笑，拍著徐婉兒的手背，“這丫頭和你一樣，不挑食，這幾日都與我同吃同住，吃什麼都胃口好。”

看得出老夫人十分疼愛徐婉兒，一說到她，話不由得變多。

“婉兒小時候便愛粘著我，那時候，也就才到膝蓋高，記得有一次在鄉下，用野菜做的野菜餅，她見我吃，便也跟著吃，半點不嫌苦。”

“那時候，人還沒這桌子高呢，就嚷著說以後祖母吃得再苦，也要跟著一起吃。”

“多懂事的孩子啊，長大了也是一如既往的，我吃什麼便吃什麼，這世上啊，能跟著吃苦的女娃子可不多啊！”

老夫人笑意越來越深，臉上得皺紋也隨著笑容越來越密。

祝清寧聽著，一陣怪異感襲上心尖。

都說做賊心虛，許是這個緣故，她竟然覺得晏老太太這話裡別有深意。

卻只是乾乾笑著。

“哎呀，這都扯遠了，清寧丫頭，你當真沒有什麼特別愛吃的嗎？”老夫人言歸正傳。

祝清寧抓著這個機會，偏頭看向晏禮辭，“那晏大人那，晏大人喜歡吃些什麼，清寧同大人一樣便好。”

祝清寧滿臉期待看向晏禮辭，尤其是他的嘴唇。

不看還好，這麼一看，忽然一愣。

目光逐漸熾熱，那性感的薄唇，好看至極。

“禮辭啊，男娃子，只要是人吃的，什麼都吃，晏家最苦的時候，粗茶淡飯，有什麼講究的。”

“雖說如今好起來了，但吃過苦，那個習慣便在，禮辭啊，向來不喜讓府中廚子為難。”老夫人說著，眼眸忽然含淚起來。

一年前那一場災難，讓晏家跌落谷底，可要論最苦的，還得是晏禮辭。

便是和街邊乞丐爭搶，也只是想要一點吃食，自己卻不吃，都給晏家的婦孺。

生來便是富貴公子，可天不遂人願，一朝成了流落街頭的乞丐。

剛到曾經的成王，也就是現在的皇上面前做軍師時，為了取得新人，連對方送上來的毒酒都感喝。

拼的就是賭一賭，只要賭對了，晏家這一群人都會安然無恙，並且過上曾經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若是輸了，便是屍骨無存，成為別人刀下的亡魂。

“表哥可是晏家所有人的驕傲！”徐婉兒附和道。

祝清寧唇張了張，這個時候，似乎說些什麼都會顯得不合時宜。

“祝小姐，似乎臉色不太好。”晏禮辭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祝清寧更覺得心虛。

尤其他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時時能夠看穿人心。

總不能，他知曉了她今日來此的目的？

“多謝晏大人關心，清寧無礙。”

祝清寧臉色蒼白是被嚇的。

“祝小姐若是不舒服，可到我房間去歇一歇，就在旁邊。”徐婉兒擔憂得站起身，好似祝清寧真的要出什麼大事。

本來想擺擺手便推拒的，祝清寧卻忽然一陣頭疼。

似有什麼東西往腦海裡鑽，可又鑽不進去，又脹又疼。

“老夫人先用膳吧，清寧身子不適，實在是抱歉。”她欠了欠身，忙往外走。

她的身體最近一直好，怎麼忽然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她慌不擇路，剛站起身，便覺得眼前天昏地暗，人快要朝地面栽倒過去。

忽然，掉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晏大人……”

她嬌軟無力靠著男人胸膛，只見晏禮辭面色陰沉沉的，似有雷霆即將到來之勢。

“來人，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