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拼夕夕砍一刀，用的屠龍刀

攤子前擺著一個牌子“二手舊書，18元一斤”。

他揣著手問老闆，“普通大學冶金工程系的教材有嗎？”

不巧，書攤的老闆是個話癆。

老闆斜他一眼說，“有倒是有，就是冶金工程系分好幾個專業呢，你們要哪個專業的？”

“能不能全要？”

朱時順想著，冶金工程只學一門肯定沒用，鍊鋼這件事複雜著，還要處理廢水啊什麼的。

連他一個外行都知道門道深，那肯定要把一整個系所有專業的教科書全拿下才行。

那老闆一聽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全要？怎麼，你想自學成才，出去做鍊金術士啊？”

冶金工業屬於國家重點行業，是工業化程序的一大支柱。

全世界最先進的鍊鋼軋鋼技術都在華夏，百分之49的粗鋼也都出自華夏。

所以這個行業在這方面挑選人才非常嚴格，而且大的鋼廠基本都是國企。

僅僅本科畢業想要進入這樣的行業是非常困難的，畢竟這行業非常吃經驗，大部份普通全日制本科生還面臨著畢業即失業的困難。

如果不考研深造或者考編考公，好像沒有其它出路。

這個書攤老闆這裡的書才能這麼新。

所以這個老闆才會這麼吐槽。

哈工大的冶金工程也算聞名了，但依舊有部分學生堅持不下來，無法在這個冷門的專業靜心學習下去。

朱時順插科打諢。

“瞧您這話說的，我們是純對這個專業感興趣。”

“你說感興趣那就感吧，”老闆笑得賤兮兮的。

說完一推手邊一堆舊書，“吶，八成新，你要的話全套打七折。”

沒想到這些書放得這麼近。

略翻看了幾頁，還算新，朱時順勉強點頭，“那是多少錢？”

“四千八。”

老闆比劃了幾根手指頭。

聽得朱時順調門都高了不少。

“多少？四千八？！”

怎麼不去搶？

當然不敢當著老闆的面這麼問。

他偷偷打量四周一眼，壓低聲音說。

“不能便宜點嗎？我看外面賣二手書都是稱斤的，你這些書堆在這裡都積灰了，我不要也沒人要了對不？”

雖然朱時順陪著笑，奈何人家老闆不吃他這一套。

嘴一歪眼一斜。

“四千六百八十八，不能再便宜了。”

朱時順是想要砍一刀，帶出血的那種。

然後聽到老闆給的價格——這用的是剃鬚刀吧！

剃鬚刀也比這個砍得多啊，人家那還見血呢。

朱時順不樂意了，“這些書新的也就這個價格吧，老闆，你別太黑心哦！”

“說什麼我黑心，你可這附近打聽打聽，幾十個二手書店，我這兒是最良心的。正版二手書，無損無折，還賣你一半的價兒，你要真買新書沒一萬塊下不來！還說我黑心呢，哼！”

老闆一口京片子，唾沫差點噴了朱時順一臉。

一直旁聽的朱元璋忍耐不住。

“你和他磨磨嘰嘰什麼呢？”

朱時順撇嘴，“我覺得那些書太貴了，想砍砍價。”

這話說得朱元璋不愛聽了。

“不是，你都來買二手的還砍價？是看不起咱的實力！？”

說完要往外掏他藏在胸口的大金錠子。

朱時順往下摁他的手都來不及。

他忙不迭把人往角落裡帶。

“別啊！我解釋不清這些資金來源，到時候把你們暴露了，讓人抓住當外星人了咋整！”

朱元璋一聽覺得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這…倒也是。那你倒是買啊。”他指著那一堆書。

剛才他都看見了，那裡面好些都是和鍊鋼有關的。

雖然他不懂重工業，也知道鴛鴦鍋的原材料就是這個。

眼看著製作原材料的法門唾手可得，叫朱元璋怎麼不激動。

“你等等啊。”說著，朱時順把朱元璋扯到書攤老闆面前。

“老闆，你看啊，這是我家裡一個親戚，窮啊。”

老闆心說，跟他哭窮，那沒用。

他要是有錢還用著在這裡擺攤賣二手書麼。

朱時順絲毫不氣餒，還在那遊說。

“他家裡以前都是要飯的，家裡人都餓死了，現在想讀書也沒個門路，只能找二手書店買點回去自學！”

說完還掏朱元璋的褲兜子。

兩個褲兜是補丁摞補丁。

“看看，這兜全是補上去的，褲襠都穿洞了還捨不得扔呢！”

到這會，朱時順自已都快哭出來了。

苦啊，真是太苦了。

朱元璋：好小子，你是在這等著呢！

怪不得出門之前讓他換上這一身破衣裳。

朱時順擠眉弄眼：別露餡了，他必須把價格打～下去。

也不知道老闆是真的被感動的還是煩的，甩手說。

“行了行了，別囉嗦，六百塊錢全部打包帶走。”

“五塊三本。”

“四百塊！”老闆正坐起來，他要來真的了。

“五塊三本。”

“你別太過分啊！”老闆急眼了。

“五塊三本。”

不論老闆說什麼，朱時順始終堅持他的價格。

最後老闆敗下陣來。

“好好好，五塊三本就五塊三本，你快拿走吧，我一個話癆都受不了你！”

沒想到裝書的時候，倆人又在那裝可憐。

他們沒有袋子，這麼多書只能脫了自已的衣服去包。

朱時順故意露出身後朱元璋裝書那粗魯慌張的樣子，嘴裡唸唸有詞。

“太好了老朱，這樣你總算能找個好活兒幹，吃上一口飽飯了！”

“知識就是力量啊！”

看著看著，老闆坐不住了。

“唉，別撐了，一會再給外套撐裂了。”

本來就沒有一件好衣裳。

“喏，這個給你們。”

然後甩給二人一個編織袋子。

“謝謝老闆，老闆你是大好人啊！”

朱時順面露感激，甚至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一句話讓老闆往袋子裡又裝了不少書，連賣帶送的整整裝了一麻袋。

大功告成的朱時順，哄著朱元璋美滋滋地把麻袋兜走了。

回去的時候坐的公交車。

除了馬皇后和太子妃來的那一次，朱時順就沒有坐過計程車。

朱元璋也習慣了。

他熟稔地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把麻袋放在腳邊靠著。

“你怎麼這麼會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