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南枝的計劃,她一定能趕在南家人起床之前回到柴房。

藉著微暗的晨光,南枝躡手躡腳的踏進南家的院子。

剛走到柴房門口,便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南家院落外一晃而過。

藉著微弱的晨光,南枝根本看不到對方長什麼樣子,本打算跟上去瞧瞧,但很快,原主父母居住的堂屋內發出聲音,南枝忙翻牆進柴房。

沒過多久一陣驚呼喚醒了南家所有人。

舒芷珍和南開坐在上方,審視著堂下所有人,身為南家人的南枝自然也被暫時放出來。

趙慧生怕這事兒牽扯上她,忙撇清關係。

“爹,娘,這件事我可不知道啊,我也是剛剛被你叫起來的。”

再說了,前一件事剛過去沒多久,她就算是有心也沒有那個膽兒啊。

“睡覺前,我仔細放好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沒了。”舒芷珍仔細回憶。

箱子內包五十兩銀子的帕子還是原來的樣子,要不是舒芷珍不放心這麼大一筆銀子放在跟前,時不時要去看看,還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銀子丟了。

能輕聲進入南家,準確找到銀子的位置,一看就是自家人所為。

南開仔細思考一番,最後將目光落在站在最後邊的南枝身上。

緊接著所有人都轉頭看著她,南枝心中冷笑,本以為南開極力阻撓前一樁婚事是看在二人為數不多的親情上,現在看來,都是無稽之談。

“爹,我沒見過,也沒拿。”南枝冷靜開口。

可在南家人眼裡,除了她,也不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老大,拿家法來。”

南文軒擔憂地看著上頭的父親,又看了看瘦弱的妹妹,整個南家最老實的就是他眼前的妹妹。

雖然家裡人一直對她不好,但這件事南文軒認定,一定不是南枝做的。

“爹,要不再考慮一下。”

趙慧:“考慮什麼,一定是她拿的。這丫頭一定是想著反正她就要嫁出去了,索性將這些錢偷過去,自己好過活。”

“閉嘴!”南文軒罕見發怒,趙慧被丈夫吼得定在原地。

反應過來氣的胸膛起伏,哼,現在知道心疼南枝了,早幹什麼去了。

因著南枝的事情,趙慧沒少受氣,現在能讓南枝捱打,趙慧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見二人有所猶豫,趙慧成熱打鐵。

“爹,娘,你想想,文軒自己會賺錢,又怎麼會拿些錢,全家唯一沒錢的,急著用錢的就是南枝。”

畢竟手裡沒錢,嫁過去是會被夫家看輕嫌棄的。

南枝抬眸,漆黑的眼睛裝了無盡的悲傷。

“爹,娘,這些年南枝深謝父母的養育之恩,但偷拿爹孃銀錢之事,我絕不會做,況且昨晚我被你們關在了柴房,門外上著鎖,又剛剛才被放出來,又怎會有機會出來偷東西,況且我不會做出這等大不孝之事。”

趙慧:“萬一你翻窗戶出去了呢?”

柴房陰冷,窗戶破破爛爛,她這個年紀剛好能翻出去。

南枝不想與她廢話,轉頭看著南開,“爹,現在找回銀錢才是最重要的,五十兩銀子可是一筆大數目,爹孃仔細想想,最近可有哪個經常上門的親戚。”

南開的思路被南枝帶著走,現在尋回五十兩銀子才是要緊事,可耐不過趙慧這個攪屎棍不斷汙衊。

南枝當即道:“若是我能尋回銀子呢?”

趙慧撇嘴,“騙鬼呢,找銀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兩天之後你就要出嫁,到時候我們找誰要銀子。”

櫻桃適時地出現,“主人,要不我幫你毒啞這潑婦。”

南枝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差點破功,“不用,不用。”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系統,別人家的系統都是勸宿主不要殺生,勿傷害無辜,怎麼到她這兒就變了樣。

南枝好不容易將系統勸回去,突然門外走進一人。

南家爹孃見到此人,立刻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南枝仔細打量此人,見其眉眼間與南文軒有些相像,立刻明白了這人是誰。

南家的第二個兒子,也是村裡的唯一的秀才,南文清。

“乖兒子,怎麼回來了。”舒芷珍一改往日冷漠形象,此時親切地噓寒問暖,彷彿剛才坐在這裡的不是她一樣。

南開:“兒子,是書院又要收錢了嗎?”

南文清輕輕推開身邊的人,不耐煩道:“嗯,書院又要收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南家小半年的收入,而南開就這樣毫不猶豫的交到南文清手上。

銀子拿到手,南文清用牙咬了咬揣到懷中,水都沒喝一口,轉身就走。

站在身後的趙慧看得直眼紅,公公婆婆對老二永遠是這麼大方。

到底是什麼書院這麼費錢。

隨著對方越走越遠,男子這才發現,這個人貌似與昨晚在南家門口看到的那個人非常相像。

想到這兒南枝立刻有懷疑物件。

最有出息的兒子走了,舒芷珍又變回之前冷漠的樣子。

“爹,娘,我一定會在兩天內找到偷拿銀子的人,若是找到了,那人該如何處置。”

南開憤憤道:“自然是報官,關到衙門,讓縣老爺嚴刑拷打,問出銀子的下落。”

趙慧:“要是你找不到呢?”

南枝微微一笑,“若是我找到,我不僅要其中五兩銀子,還要嫂嫂當著全村人的面道歉,若是找不到,我南枝定會想方設法還上這五十兩銀子。”

“都是一家人,何故要五兩這麼多。”舒芷珍瞪了南枝一眼,只覺這個女兒白養了。

南枝才不管這些。

“爹,你同意嗎?要是同意的話,就把這張文書籤了。”

南家老爹結果一看,竟然是斷絕親子關係的文書。

南文軒從地上撿起來,他沒想到妹妹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南枝,我知這些年家裡確實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是斷絕親子關係在村裡可是聞所未聞啊。”

話落,門口進來一人,是村長鄭興海。

南開立刻起身相迎,“村長,你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鄭興海點頭,隨即拿出一份和南枝手裡一模一樣的文書放在桌子上。

“老南啊,這麼多年你女兒在南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我都清楚,正好我這兒有一份文書,你簽了她,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哈哈。”

逼著別人家的父母與女兒斷絕關係鄭興海第一次幹,奈何受了這個丫頭的委託。

老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今日他怕是要做個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