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鴻離去，三禁無心

青雲主峰，宗主殿。

恢弘的大殿之內，劍宗主如往常一般站在首位。

威嚴肅穆。

而這次與顧承星前些日子來時不同，此刻殿內下方多出四五道身影。

其中，最為首的一道，是一位極盡蒼老、氣息瀕臨油盡燈枯的身影。

他是山鴻，逍遙峰山長老。

今日，本是劍無雙召集各峰峰主，前來商討重要的事情。

而山鴻正巧找峰主有事情談論，因此碰在一起。

此刻，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山鴻的身上。

“山鴻長老，果真要如此嗎？”

劍宗主臉上露出一些無奈，看樣子頗有些頭疼。

山鴻微微一笑，臉上笑容中帶著一抹釋懷。

“宗主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

“三日後，我便啟程，迴歸大虞，我想在最後的日子裡，看一看故土。”

劍無雙微微嘆氣，欲言又止。

而在尚宏身後，一道同樣蒼老，但卻精神奕奕的老者開口道：“山鴻長老，何必如此，我劍巔峰還有一破虛神丹，你且服用，就算無法突破破虛，那至少可以增加千年壽元。”

“稍後，我這就將丹藥取來。”

說話之人，是封無境，劍巔峰峰主。

山鴻急忙制止。

“封峰主，不必，不必。”

“這株丹藥還是留給需要之人，不必給我這個老殘廢，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況且，我已經活夠了，對於這世間，也沒什麼留戀。”

說著，山鴻看向首位劍宗主，寂然開口。

“我想走一走這世間，看一看風景，去拾撿曾經遺落的點點滴滴。”

“我也想去試著感悟一下逍遙之意，在最後的生命裡，如少年時那般，肆意逍遙。”

劍無雙閉目，點頭。

良久，輕聲道。

“山長老，一路順遂。”

聞言，山鴻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笑容。

“謝宗主成全。”

“那，山鴻從此歸去，一別經年，若有來日，自把酒飲歡。”

山鴻身後眾人臉上神色各異，此時，也俱抱拳齊聲說道：“山長老一路順遂。”

山鴻在慶青雲劍宗待了不過千年，但他的人緣極好，縱使境界比不上在場任何一人，但不妨礙，他受到這些人的尊敬。

“諸位共勉！哈哈哈哈——”

一陣暢快的、蒼老的笑聲從山鴻的身上傳出來。

隨後，山鴻的身影便逐漸的從宗主殿內消失。

待到山鴻的身影消失。

此時，最低落的莫過於雷伐峰的峰主，宸無年。

當然，雷伐峰也叫小煉丹峰。

宗門裡大大小小的丹藥，一直都是雷伐峰供應的。

“唉……”

宸無年滿臉愁容，臉上的褶皺很深。

平日裡，雷伐峰最需要仰仗的便是這位山鴻長老。

對方一手草木之道，造詣極高，能夠輕易栽種培育出年歲久遠的極品花草。

他往常時不時就要去逍遙峰峰頂、山長老的藥田裡竄（偷）一兩藥草，咳咳，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去打交道。

久而久之，兩人也便成了至交好友。

時而坐而論道，時而把酒言歡，更甚還會一同外出，日夜垂釣。

他作為一峰之主，也是第一時間知道塵無心去世的。

但，他選擇了隱瞞，並沒有第一時間告知。

他很清楚，這老友一旦知道塵無心去世，這逍遙峰怕是待不下去了。

活到這個年紀，還能有多少好友？

於公於私，都不希望山鴻離開的。

封無境拍了拍宸無年的肩膀，看了眼天際，搖了搖頭。

都是從小到大的至交親友，心中在想些什麼，一眼便能看的出。

除了這兩位比較傷感的老者，他們身後還有一男一女。

男子為劍陣峰峰主，鎮無晴，破虛初期境界，劍陣大師，中年男子形象，相貌普通，性格冷漠，平日喜獨處。

女子為飄渺峰峰主——柳無顏，破虛初期境界。

她看上去年歲不大，嗯……二十來歲少婦形象，面相魅惑，身材極為誇張，前E後M，呼之欲出，山崩地裂，溝壑深邃，左右搖晃，看上去極為誘惑，澀欲值拉滿。

但她的眼神極為銳利，氣質矜持高貴，如同水中妖豔紅蓮，極為反差的同時，又令人極為垂涎。一眼看過去，總想讓人狠狠這麼凌辱一番。

此刻，她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同樣不怎麼感冒。

嗯……

雖然幾位峰主輩分是一樣大，但她的年歲要比在場眾人平均小上大幾千歲，而今也才不過千歲。

平日行事作風也比較前衛，頗為大膽。

此時，她站出來說道。

“宗主，現在可以具體說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塵無心那老傢伙死去的原因嗎？”

語氣頗為直率，對於塵無心也並沒有太大的敬意。

而在場眾人，也都早已習慣她的秉性，對此也並不在意。

劍無雙點頭，斟酌下語氣，開口道。

“塵峰主他……在百年前就以逍遙風之極境悟道，入了三禁第一禁，禁命境。”

“什麼？！”

眾人聞言，全都極為震驚。

“入了三禁？”

“難道說……”

一直未曾說話的劍陣峰峰主，鎮無晴最先反應過來，眼睛透亮。

“無心前輩，透了命運？”

柳無顏先是震驚，而後，忽然覺得此話意味怪怪的，扭頭看了一眼鎮無晴，神色莫名，有點探究的意味。

嗯……他應該沒問題。

那，我有問題？

柳無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當然，這是小插曲。

大家注意力還是放在劍無雙身上。

劍無雙沉沉點頭。

“事情發生在百年前。”

“塵峰主，他……說，那天，有點好奇將來，所以便耗費萬年壽元，看了那命運一眼。”

“本來，禁命境下，足有十萬年壽元，耗費萬年壽元自是算不了什麼。”

“但，塵長老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近乎滿溢的壽元，一夜之間，竟不足百餘，境界也跌落至元嬰，不得寸進。”

封無境、宸無年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裡都佈滿震驚。

“在壽元耗盡前，塵峰主找到我，才告知我這件事情。”

“那，塵老頭還有說什麼嗎？”柳無顏神色也極為嚴肅，追問。

“他只告訴我，‘禍患將至，而一切的變故源於三千年前’。其他的，他便無法透露。”

“三千年前？”

柳無顏沉默。

那個時候她還沒出生，並不瞭解當時發生了什麼。

扭頭看向封無境和宸無年。

他倆應該是知道此次事情的。

“封老頭，年老頭，你們知道不？”

兩位老者對視，盡皆閃過思索，但最後都搖了搖頭。

“三千年前啊……”

“一時之間，我們也不太清楚。”

忽地，一旁鎮無晴再度開口。

“我應該知道一點。”

“嗯？”

所有人看向鎮無晴，他凝重開口。

“三千年前，大周王朝有一段時間極為強勢，曾一度有稱霸荒域的氣勢，但……”

“就像紙糊的老虎，輕微的一陣風，不知怎得，便將其戳的稀碎，大周的國運，也於此之後緩慢衰減，直至今日，已然瀕臨破碎。”

“但與此同時，那段時間不久後，一個不輕不重的勢力，卻開始莫名崛起。”

“哪個？”

“天卦宗！”

“天卦宗？”

“沒錯，就是天卦宗。”劍無雙插口說道。

“我仔細研究一月有餘，目前也只能將範圍圈定在天卦宗和魔域勢力上，但可能性最大的，只能是天卦宗。”

“不清楚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們確實在暗中悄然扭轉著荒域的情形。”

聽到宗主確定的話音，鎮無晴神色越發沉重，喃喃自語。

“怪不得，怪不得，這三千年來，荒域情況極為詭異。”

“天才妖孽不出，天財地寶也不出，秘境傳承不出，遺蹟禁地也不出！！”

“平靜的過分，安逸的過分！”

“就算再安穩，三千年，總要有各個宗門的起起落落，王朝的爭奪紛亂！”

“可是，各大勢力卻安然無恙的攜手走過三千年……修行本是爭奪路，這又怎麼可能呢？”

“天卦宗，是天卦宗嗎，他們要幹什麼呢？”

封無境這時上前：“宗主，距離所謂‘禍患’還有多長時間？”

劍無雙回覆：“至多十五年。”

“宗主，接下來，要如何做，便吩咐吧，你總不能來這裡便是告知一下吧？”宸無年同樣收起好友離別的低落情緒，沉聲道。

劍無雙眸中精芒閃爍，思緒已久的計劃，就要開始正式佈置。

“那逍遙峰又該如何？”柳無顏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來現在還有一個逍遙峰。

“逍遙峰的話，才成立不過千年，底蘊少的可憐，這種事情也插不上手，峰主都才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還是放任逍遙自由發展吧……”封無境想了想，說道。

印象中，自家的真傳弟子，前幾日有說逍遙峰峰主之位已經被敲定，傳給那個逍遙唯一真傳了。

但他對於這件事情並沒太大關注。

“不，諸位峰主，我反而覺得逍遙峰極其重要！”鎮無晴極度冷靜。

“十年前，塵前輩收下一位弟子，也是唯一一位真傳弟子，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吧。”

說著，鎮無晴抬頭，露出一雙死魚眼，灼灼的盯向劍無雙。

劍無雙搖頭。

“我並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塵峰主，在最後一刻，引他的弟子顧承星，領悟了逍遙道。”

“這……”

眾人聞言，一時皆驚。

大約都沉默一段時間，柳無顏忽地開口，語氣中有些疑惑，但疑惑中卻帶著某種莫名意味的驚喜。

“顧承星那小子，今年好像也才不過二十歲吧？”

劍無雙語氣淡淡：“今年19歲。”

……

——

ps：近期人物匯總。

宗主—劍無雙，歲：三千，三禁第一禁—命境（禁命境巔峰）。評價：天下無雙，一劍誅天！

劍巔峰峰主—封無境，歲：八千，破虛中期。

雷伐峰峰主（小煉丹峰）—宸無年，歲：八千，破虛中期

飄渺峰峰主—柳無顏，歲：一千，破虛中期（境界與歲數不匹配，後面會有解釋）

劍陣峰峰主—鎮無晴，歲：四千，破虛初期。

逍遙峰峰主—塵無心，歲：五千（顧承星一直以為塵無心才兩千歲，其實是五千歲。）

逍遙峰長老—山鴻，歲：五千（服用過諸多增長壽命之物，但五千年數已是承受之極，換言—大限將至），元嬰巔峰。

雷伐峰護法長老（天卦宗暗子之首）——章瀾，歲：六千，元嬰巔峰（破虛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