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抬起雙臂,將緊握成拳的雙手狠狠地砸向身旁的扶手,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沙發都似乎跟著顫抖起來。

“一群沒用的東西!若是我的寶貝女兒思夏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們任何一個人!”老人怒不可遏地吼道。

恰在此刻,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緊接著,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邁著大步走進了客廳。

男子身著一襲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更襯得其身姿英挺不凡;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五官精緻無比;

然而若再仔細端詳一番,便會發覺其深邃眼眸的底部竟隱隱透露出一抹陰鬱之氣。

這位男子便是慕家的長子,慕承宴。

慕承宴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管家,而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行退下。

管家見狀,如蒙大赦般連忙躬身行禮,隨後匆匆離去。

“承宴,查的怎麼樣了?”慕青州看著兒子,急切的問道。

慕承宴沉聲道:“爸,你記不記得思夏最近走的很近的一個男人。”

“她不是一直追著傅雲霆嗎?”

慕承宴諷刺:“傅雲霆能看得上她早和她在一起了,更何況他身邊已經有了人,你覺得你女兒還有機會?”

慕青州瞪大了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思夏現在出了事和這個男人有關?”

慕承宴微微點頭,“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據我調查,這個男人身份神秘,來歷不明,思夏像是著了魔一樣跟他來往密切,而且這個男人似乎還和一些危險勢力有牽扯。”

慕青州眉頭緊鎖,“那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你妹妹。”

慕承宴卻無奈地搖頭,“沒那麼簡單,我們現在找不到思夏的位置。”

慕青州焦急地踱步,“這可如何是好?我的思夏怎麼這麼傻。”

慕承宴沉思片刻後說道:“爸,我們先暗中調查這個男人更多的底細,找出他接近思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同時也派人悄悄跟蹤。”

這邊黎言之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前行,離住處還有一段距離時,突然一道身影從旁閃出,擋住了他的去路。

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季秋冉,只見季秋冉眉頭微皺,滿臉關切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略顯憔悴的男子。

“言之,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在這裡等了你許久,連拍賣會結束後都沒見你離開。”季秋冉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焦急與擔憂。

黎言之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徑直朝著季秋冉走去,然後猛地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道:“她不是我姐……她不是我姐……”聲音雖輕,但卻飽含著痛苦和迷茫。

季秋冉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更是滿心疑惑。

她輕輕推開黎言之,凝視著他的眼睛問道:“言之?你在說什麼呢?誰不是你姐呀?”

黎言之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般,他緊緊拉住季秋冉的手,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快步走進自已的住處。

進入房間後,他示意季秋冉先坐下,接著便開始講述起今日所經歷的種種事情。

季秋冉靜靜地聽著,隨著黎言之的敘述,她臉上的表情逐漸從最初的平靜變為驚愕

當聽完整個故事後,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她……竟然不是星月?!”

黎言之重重地點了點頭,神色黯然地回應道:“是的……可她一直以來對我真的太好了……甚至比我的親姐姐對我還要好……”說到此處,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

季秋冉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起這段時間裡與那個女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片刻之後,她輕聲呢喃道:“怪不得……我之前總是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季秋冉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黎言之,眼中滿是憂慮之色。

黎言之雙手抱頭,痛苦地搖了搖頭,喃喃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季秋冉溫柔地撫摸著黎言之的背,輕聲細語道:“既然是你姐讓她照顧你,那說明她是很好的,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相信你也看得出。

她雖然不是你血緣上的姐姐,但那份關懷與愛護,卻是真摯無比的,或許,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緣分,讓你在失去親姐的痛苦後,又能感受到這份來自‘姐姐’的溫暖。”

黎言之的情緒漸漸平復,他抬起頭,眼眶微紅,但眼神中已恢復清醒:“對,她就是我姐,不管真相如何,她給我的那份親情,是我無法割捨的。”

季秋冉見他終於從迷茫中走出,心中稍感寬慰,她輕輕拍了拍黎言之的肩膀:“言之,別太自責了,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任何人都會感到難過,重要的是,這個人還在你身邊,那就夠了。”

黎言之緊緊握住季秋冉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秋冉,謝謝你。”

說著,他再次將季秋冉擁入懷中,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處,低喃著:“秋冉,謝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愛…”

季秋冉感受著黎言之的體溫和心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輕輕回擁著他,柔聲道:“言之,我們是一體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阿彥,你說說看,為什麼倒黴的事情總是被咱倆碰上呢?我早就覺得雲霆那傢伙不對勁,肯定有事情瞞著咱們,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驚人!”

剛一踏入裴辭彥的私人住所,陸祁禮便開始像連珠炮似的嘮叨個不停,彷彿要將心中尚未平復的震驚一股腦地全都倒出來才行。

只見裴辭彥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祁禮,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輕聲說道:“呵,怎麼著?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大公子今兒個居然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