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求醫

下坡有捷徑，但是他們不敢走，下坡不同於上坡，坡度太陡人容易滑下馬去，而且馬走起來也不安全。

他們在寬闊的土路上開始小跑，盤旋而下，在距離公社兩公里的汪村追上了他們。

......

衛生院這年頭晚上是不值班的，不過這麼多馬衝進衛生院動靜挺大，看門的老頭提著馬燈就出來了。

“幹嘛的幹嘛的？”

鍾離志一路上本來就心急，這會聽到這話一下就火了，調轉馬頭抽出大刀直接搭在他肩膀上“你特麼瞎啊，來醫院不看病難道來看你嗎？馬上去叫人，否則老子砍了你。”

倒是郭英還理智一些，連忙下馬將老頭拉開，不停的安撫“大爺，得罪了得罪了，家裡孩子打獵被割了氣管，一路硬撐過來的。

麻煩您老快些找醫生看看，這是一塊錢，您擔待擔待。”

這年頭彩禮兩三塊，給出去一塊錢絕對是非常高的價格了，這老頭拿了錢也是真辦事，拖著塌跟的布鞋一路小跑。

沒一會七八道手電筒就照了過來，當初和他家買竹床的那個院長帶著幾個醫生過來。

鍾離問玉也是著急，直接下馬將院長拉了過來“許院長，你先看看能不能治，能拖到明天也行。”

徐院長拿著電筒湊到馬身邊，掀開蓋在頭上的布第一眼看去也是嚇了一跳“現在能呼吸嗎？”

鍾離陌輕輕的點頭。

“出血大不大？”

鍾離陌搖搖頭。

“是樹枝傷？”

搖頭。

“野獸傷？”

“搖頭。

“刀傷？”

點頭。

“好，我這裡治不了，但是能讓你舒服點，快去外傷室準備，另外把器材室那根15乘100的試管用鍋煮一下消毒。”

一行人速度很快，鍾離陌這個狀態不方便躺著，許院長拿著電筒在燈光下看了好一會“最後沾著一點點，問題不大，這手術去縣衛生院就能做。”

隨後他用鑷子鼓搗了一下“沒傷到聲帶這些位置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外面的傷口被你繃的大了，即便縫合了也會有條疤痕。”

對於這件事他倒是不怎麼在乎，他身上現在密密麻麻的傷口，多一條少一條的根本不影響。

“院長，燒火起鍋太慢了，直接用酒精消毒可以嗎？”

“可以，內外擦一層酒精直接點火燒一下，放涼之後敲掉試管底部。”

“喔…院長您是想做一個外接的氣管嗎？”那些醫生一邊忙活一邊說話，沒一會，許院長戴好手套將這個不算很完美的器具直接塞進氣管中。

為了防止滑落，他還用手術線在外面箍了幾圈，最後用繃帶將傷口徹底的包裹住也固定好這根管子。

管子另外一頭鋒利無比凹凸不平，他拿了塊紗布裹上去“晚上你們看著點，別讓他堵住了，這紗布可以防止蚊蟲吸進去。

給他打兩瓶葡萄糖，補充體液，再來一針青黴素，今晚先休息休息。

明日一早儘快出發去縣裡，還是騎馬去吧，最近下大雨公路坑坑窪窪的根本沒法走，公社武裝部的摩托車都陷半路上了。

這邊有捷徑過去縣裡，你們明天去找個本地人帶著直接翻越西邊的蜈蚣山下去之後就是縣裡。”

他們也沒有移動鍾離陌，就讓他在這邊睡著。

鍾離問玉和郭英給他們看了一下介紹信，隨後塞給了徐院長十塊錢“院長，大半夜講你們弄起來著實唐突了，這錢你拿著給幾位醫生買點好吃的。”

徐院長推脫半天，還是收下了，其實最值錢的就是那根試管，那玩意從省玻璃廠買很麻煩，不單賣，一套一塊一而且需要手續還要他親自去上級醫院開條子才能去領。

至於其他的……幾毛錢罷了……！

其實他並不想打吊瓶，對於他現在的體質來說一兩天不吃喝其實問題不是很大，這吊瓶一掛上去，沒一會他就想尿尿………

邱長江自告奮勇留下來值夜班，七匹馬拴在了醫院大院幾棵新栽種的柏樹下。

看門的老漢看到他們竟然用稻穀直接餵馬手上的水煙筒的忘記抽了。

“同志，同志，能不能打個商量？”

小老頭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一點都不怕，走到鍾離志身邊笑道“你看馬吃稻穀容易上火，老頭子去家裡給你們拉一車小白菜過來換這袋糧食怎麼樣？”

鍾離志轉頭看著他“你們這畝產多少？”

黑暗中老頭臉色非常難看，抽了兩口水煙筒有些苦澀的道“旁邊汪村三隊的，全是漢人，畝產五千斤。”

這是現在的行話，口中對朝廷的諷刺，實際上多少產量大家會不知道？

就是側面打探交幾成，不過看來他們交的很多很多……

“嗯，去吧，給你留三十公斤，剩下的我們得帶著路上給馬吃。”

………

這老頭也是真的拼，大晚上的回去將一家老小搖起來砍菜，一晚上弄來了八十公斤白菜青草。

第二日一早，許院長沒讓他們早早的出發，而是一直等到太陽昇起來了霧氣消退到一千五百米以上的山腰才讓他們上路。

帶路的是看門老漢的兒子，郭英沒有跟著去將馬讓給他“汪峰，好好帶路，別怕繞一點，一定要穩。”

“放心吧，那路我們走過好多次，白天還是很好走的，就是野豬比較多需要小心點。”

馬隊再次上路，他們家這些馬都是非常優質的上等馬，但是等爬山的時候也是累的夠嗆。

畢竟從海拔七八百米多爬到兩千四五百米，然後又下去那可不是走平路那麼簡單，馬兒們走走停停，足足兩個小時才來到埡口處。

這地方風景極好，當然要不是前面樹林裡沒有那頭老母豬帶著九頭小豬拱地皮那就更好了。

雲瀾是個高手，56半端起來左手小臂端著槍，啪啪啪啪幾槍過去那頭打野豬直接就死直了。

母豬不好吃，野母豬味道更差，他們家倒是沒什麼感覺，汪峰開心的不得了，看那頭豬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其他人紛紛開火，那些小豬不大，但是在密集的樹林跑的很靈活，他們就打到三頭。

這種時候要是老獵人就會在遠處下風口等著那些小豬回來，不過他們不在意這幾斤肉，將三頭十來公斤的小豬放在馬背上直接就離開了。

“那母豬不要嗎？”汪峰急眼了“那可是七八十公斤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