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使眼色讓章嬤嬤出去瞧瞧,問問具體是個什麼事,剛才可沒有聽辛夷細說。

章嬤嬤出去問仔細了才知道,原來辛夷連餘和堂的門都沒邁進去,就只在門口,便被司真幾句話給攔住了。

夫人自是心裡開始翻雲覆雨,胡想連篇的。還是章嬤嬤見慣了宅子裡的生活,提醒了夫人一句,“夫人,這大少爺搬院,於宅子中也是大事一件,不如,夫人親自過去看看?”

章嬤嬤在一旁候著,果然聽得夫人說了一句,“也是,那我們就過去看看。”

司庭本是要出了餘和堂的,遠遠看到夫人帶著章嬤嬤和辛夷往餘和堂來,便又回了餘和堂,往廂房走去。她先敲了敲門,等裡邊聲音停了,才推門進屋,說道,“大少爺,夫人帶著章嬤嬤、辛夷,似是往我們餘和堂趕過來了。”

“既然來了,那就見見吧。”大少爺常寧吩咐道。

司庭得令,便轉身出了廂房外,在院門那裡候著。

果不其然,夫人一到了餘和堂,都等不及司庭行禮問好,便已經走到了院中,語氣頗有些不爽的說道,“大少爺呢?”

“大少爺在屋裡。”司庭說道,“我這就去請他。”

說話間,常寧已經被扶著走到了廂房門口,夫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常寧的腿還沒好,一時愣了神,“噢我都忘了常寧你腿受傷了還沒好。怎麼,你在這節骨眼還著急忙慌的要搬院呢?”

夫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裡屋走,想要上前扶著常寧往椅子上坐下。

“不妨事。”常寧抬手製止了夫人,而後讓子笙將他扶著坐下了。

常寧坐好之後,夫人也在旁邊坐了下來,章嬤嬤和子笙分立他們的兩邊。

“怎麼不見顧醫女來看你?”夫人剛坐下,先問起顧夢崢。

“她剛才來過了,回林澗堂去了。”子笙忙答。

“王府醫可來過了?”夫人又問。

“來過了,也走了。”子笙又答。

常寧這時只是撫著自已的腿上的位置。這裡摸摸,那裡看看。旁人看得出來他的刻意。

“夫人過來餘和堂,是有何事?”常寧直接開門見山。

夫人訕笑了一下,“這不是聽說你臨時搬院,問辛夷話,她又答不上來,索性我就過來看看你還缺點什麼不。”

“那夫人覺得,我這可還缺點什麼?”常寧自是不會一問一答。

夫人便站了起來,裝模作樣的往周圍轉了一圈。她又示意章嬤嬤也轉一轉。末了,才說,“看來是我多慮了。你現在住這邊也挺好的。”

夫人在屋裡轉圈圈,司真刻意跟她貼得比較緊,夫人什麼假動作都做不得。

“如此,那夫人沒什麼事,就請回吧。”常寧說著,就起身將手搭在子笙的身上,子笙微微彎腰,扶著常寧,往床邊挪去。

司真便先出了廂房,右手往前一展,“大少爺可能是困了。夫人請。”

夫人看了一眼司真,這小丫頭是沒法沒頭了,竟是沒把她這個夫人看在眼裡,只聽她大少爺的吩咐。

“那我就不叨擾了。大少爺若有什麼緊缺的,你隨時來同辛夷說便是。”夫人故意提了辛夷一嘴,把辛夷嚇得往司真那邊看了一眼,便趕緊收了回去。

司真自然清楚夫人這是提點自已呢。可自已上頭主子是大少爺,又不是夫人,有什麼好怕的。這種事兒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便連“是”都沒有說,只低著頭,將幾位大神就這麼不情不願的送了出去。

章嬤嬤氣不過,路過司真的時候,“哼”了一聲,才往前跟上夫人,走出了餘和堂。

常寧在窗邊自是把院裡的事情看了個明明白白。

子笙忍不住吐槽,“大少爺若有什麼需要,自是直接讓司真找夫人便是了,怎麼現在還要先讓司真找辛夷了?”

“無妨。”外出辦差這一趟之後,常寧的脾性是越發沉得住性子了。連子笙都覺得,自家主子比之以往,已然少了些大少爺脾氣。

常寧在床邊坐下,“剛才顧醫女也說了,那十幾味藥的方子,再抓十劑回來備著吧。還有,衣服、用具什麼的,你都出去採買新的回來。”

“是。”子笙應完就出門了。

子笙對司真說了些什麼之後,司真便往裡屋走去。

伺候著大少爺睡下之後,司真便坐在床邊守著。

顧夢崢並不是回的林澗堂,而是去的藏書樓。

她試探著問文管事,有沒有把這藏書館的書全讀完了。結果他哈哈大笑,說“那是自然。”他對自已在府裡的名聲也有耳聞,連公府對他對藏書樓的熟悉程度都不敢小看。

“顧醫女是想找什麼書,但不知從何下手嗎?”文知習這個大聰明一眼中的。

“確實。”顧夢崢心中暗暗慶幸,這文管事果然眼光毒辣。

顧夢崢將那想找的醫書跟知習描述了一遍之後,知習說,“顧醫女要找的是制方,還是解方?”

“解方。”顧夢崢直言不諱。又不免想,難道這樓裡也有寫著制方的書?

知習上了樓,一排一排的翻找過去,連兵書都翻了,沒有。

他又想起了什麼,便回到一樓來。顧夢崢跟在他身邊,看著他風風火火的在幫她找一樣東西,心中充滿了感謝。

而知習自是知道,哪是幫顧醫女找東西啊,分明是幫大少爺找東西啊。

顧夢崢看他往門口旁邊的大書架上翻啊翻的,又看見他抽出一本記錄簿出來。

“怎麼......”顧夢崢剛想發問,知習便先說了,“這書,被借走了呢,一直不見有歸還。”

“什麼時候借走的?”顧夢崢看知習神色不對,直覺應該有什麼不太對勁才是。

“約兩年前了。”知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

“誰借的?”

“這裡記著是公爺之名。”知習想了很久,才又說道,“我記得是一個女子來借的啊。”

“這書寫的是制方還是解方?”顧夢崢又問。

“都有。那書裡有一百八十八種藥的制方和解方。”聊到書,知習自是能脫口而出。

顧夢崢見找不到書,只能另想他法了。便謝過知習,往餘和堂去了。

留下知習一臉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