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虞嫵寧和鍾聿權一塊從度假的小島回到市區裡。

市區裡好玩的地方更多,只不過這裡對虞嫵寧來說,和島上不太一樣,她又開始不那麼熟悉了。

花了幾天大概熟悉了一下週圍,虞嫵寧就被這邊的幾位富太太邀請去參加了一個盛大豪華的賞花會,地址在一個頂級的私人莊園裡,鍾聿權開車和她一塊來的。

兩個人剛從車上下來,就聞到了一陣撲面而來的清香。

有些混雜,不過還挺好聞的。

虞嫵寧穿著件修長的金粉禮裙,柔軟閃耀的面料勾勒出她身上姣好的曲線,手腕與修長脖頸上繫著名貴的珍珠首飾,肩膀上隨意披著件毛茸茸的銀白色披肩,跟在冷漠高大的男人身邊,像只高貴的白貓。

她在人群裡環視一圈,基本上都是這邊圈子裡的名太太,沒怎麼見過,外國人也比較偏多,一眼望過去,都是大戶人家的財閥夫人或者小姐少爺,非富即貴的,很是耀眼。

幾位太太看到她和鍾聿權,紛紛主動過來和他打招呼。

“您就是鐘太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虞嫵寧微笑,“您就是江太太吧,謝謝您邀請我過來參加這麼漂亮的宴會。”

這場賞花會,宴會內隨處可見各種名貴价值不菲的花,後面漫山遍野更是種滿了,不敢想象就這裡的建造,究竟花了多少錢。

不過國外的這些富人還真會玩,還找了不少男模帥哥在花叢裡吸引視線,虞嫵寧從幾個男模旁邊經過的時候,竟然還有帥哥衝她打招呼,不過看到她身邊的鐘聿權時,也只限於打招呼。

“不客氣。”江太太笑道:“這兒的所有花,鐘太太都可以帶回去,想要的話就直接拿,就當我送給鐘太太的見面禮了,鍾先生之前和我老公可沒少見面,還幫了我們家不少次,如果鐘太太不嫌棄的話,晚上就留在我們這邊用晚餐。”

“您太謙虛了,能和你和江總一起共用晚餐,我運氣可真好。”

“哈哈哈哈……那我陪鐘太太去其他地方走走,後面還有更多花和品種,鐘太太看看感不感興趣。”

“好。”虞嫵寧也不好拒絕,和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鍾聿權點頭,“我在這邊等你。”

虞嫵寧看到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在排著隊等著找鍾聿權了,肯定又有人藉著這個機會想要和他攀上點什麼關係。

這就是他自已的事情了,虞嫵寧也懶得摻和。

和江太太一塊去後面的庭院看花了。

她在偌大的花園裡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自已想要的花,江太太疑惑道:“鐘太太,你為什麼要找那種花啊?那種花也算不上什麼名貴的品種。”

“有緣吧。”

“難怪,我立馬就叫人去移植幾株太陽花過來,肯定都是最好的品種。”

“不用啦。”沒有就不用強求,而且她家裡臨走前還自已種了一些,等過段時間回去估計就能看到了。

虞嫵寧隨便摘了朵好看的鬱金香,學著旁邊在花房裡包紮的人,用禮品紙包了一下,周圍的太太看到她,紛紛笑道:“鐘太太就摘了一朵呀,我們可都摘了不少呢,拿回家去讓傭人們插花都會很好看,確定不多帶點嗎?這裡的花可都是用最好的土和種子培育出來的。”

“一朵就夠了。”

她和這些人雖然有時候會有些語言不同,但英文她能聽懂,表達沒問題,也能聊起來。

不一會兒,她們就相約著要一起去喝花茶。

只不過在去喝茶的亭子的路上,她和一行人擦肩而過。

虞嫵寧感覺到什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好熟悉的背影。

那走在一群男人之間的人是……

剛要仔細看看,前面的江太太就喊她:“鐘太太,快過來嚐嚐這種花茶,味道非常不錯!看看你喜不喜歡這種,要是喜歡的話就帶點回去。”

虞嫵寧收回視線,“來了。”

江太太是真的很熱情。

在交談中,她才知道之前路斯幫過他們,不止是字面上的“幫助”,而是她老公差點死了,命是路斯救的。

江太太喝了一口花茶,微微笑起來,語氣有些感嘆:“如果當時不是鍾先生在的話,我老公早就死在邊界了,當時鍾先生自身難保,因為得罪了市裡的好幾大勢力,被追殺到走投無路,竟然還有精力去救我老公,而且他還能在這種四面受敵的情況下活著回來,從此以後,鍾先生名聲的威力,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虞嫵寧吹了吹花茶的熱氣,“他,之前一個人在這邊,應該路也不好走。”

“那可不,國外亂的很呢,之前這裡至少有十多個地頭蛇,一個比一個勢力大,動不動就要動手交火,誰出門不得拿把槍,走在路上都會被搶劫,不過這幾年好多了。”

“是因為他做了什麼嗎?”

說起這個,江太太更是來了精神,拉著她從近十年的發展說到最近這幾年的變化,還有鍾聿權做的一些事情,越說越激動,虞嫵寧好笑道:“他也是普通人,不必神化他,就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就行了。”

“鐘太太這是習慣了吧,自已老公天天在眼前能見到的,肯定覺得平常,很多人都對鍾先生又敬又怕的。”

“哈哈哈……”虞嫵寧乾笑兩聲。

“不過之前鍾先生傳來死訊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大跳,還好他沒有真死。”

“是啊。”

虞嫵寧抿著花茶,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花圃上。

誰又知道劇情會變成這樣呢。

原本反派死的節點已經過去了,現在反派假死,後續又該怎麼發生,她還真猜不到。

不過比起之前只在書裡寥寥幾句認識的那個鍾聿權,她現在對男人瞭解的更多的。

誰都不是一夜之間就能走到這個地步的,這些年他的沉澱才讓他在這段時間內做到了很多人不敢想的事情。

花茶會結束後,虞嫵寧放棄了坐車出莊園,先讓盛麟開車去底下等他們,她和路斯一起一邊欣賞著周圍盛開的花,一邊在月光下緩慢地往下走。

虞嫵寧緊緊握著他的手,晃了晃,“寶貝,你說我們家裡的花開了嗎?”

“應該還沒有,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正好是花期。”

“也對。”

她笑眯眯地抱住男人的手臂:“你還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你在這邊的一些事情呢,我可以知道嗎?”

男人身上的西裝一絲不苟,被她抱著的地方泛起了褶皺,微風拂過,將她的髮絲勾勒,男人伸出手指,將她的碎髮別在耳後,她微微仰頭看他,眼底澄澈彷彿比月光還要清亮幾分。

“可以。”

“你願意說?”

“如果是你,我願意。”

虞嫵寧勾著唇,“好。”

鍾聿權觸碰她的臉頰,“你呢?”

他們對視一眼,透過彼此的皮囊,企圖窺探藏在之下的靈魂。

虞嫵寧笑起來,“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讓我知道什麼,就告訴我些什麼。”

虞嫵寧把手裡的花塞到他懷裡,“我沒什麼秘密,想到的東西,你都可以查得到,不是嗎?”

鍾聿權捏著那束清冷的鬱金香,淡淡道:“如果自已的老婆都要叫人去查,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信任可言?”

“哈哈哈哈。”虞嫵寧被逗笑,捂著嘴後退幾步,靠在花圃旁邊,微微歪頭看他:“有道理,不過我不喜歡把自已解剖給另外一個人看。”

就算是他也不行。

感情這種東西,沒有絕對的,她比誰都清楚這點,無論再愛,也會被時間沖淡。

她就是這樣悲觀。

鍾聿權很耐心地重新握住她的手。

“是嗎?那這種事情我做就好了。”

虞嫵寧偏頭,“你也可以不用做。”

“我要做。”男人垂眼。

虞嫵寧盯著他:“路斯。”

像他這種反派,一般不會輕易相信人,也不會把自已所有的暴露出來,一旦破窗,萬劫不復都是輕的。

她提醒道:“你長點心吧,別被女人騙了,還要傻傻地給她數錢。”

“除了你,還有誰能這樣做?”

虞嫵寧突然就結巴了,好半天才說:“我是第一個,說不定又不是最後一個。”

“你這是對我沒信心?”

虞嫵寧想了想,“也不是,就是覺得,我們能這樣下去也很好,如果中途有什麼意外的話……”

“不會。”

他握緊她的手。

……

虞嫵寧沉默幾秒。

“好。”

————

國外生活對虞嫵寧來說有些單調,不過她很喜歡這種整天沒事可做的生活,一眨眼,她在國外竟然玩了一個多月,主要是,竟然都還沒膩。

不過家裡的虞母也在催他們回去了,說她姐姐快要和姐夫訂婚了,想見見她又想讓她務必來參加。

聽到這訊息,虞嫵寧驚喜不已,和男人商量了回去的時間,定在三天後。

最後這幾天,她閒著無事,找小八玩去了。

小八正好在他所管轄的賭場內,聽見她來了,放下手裡的活,立馬就趕過來了,“我去,少夫人,你來了!走走,去我的辦公室,這邊全是一群抽菸的,空氣難聞的要死,去我那邊。”

“先不用急著去。”虞嫵寧只帶了盛麟出門,也比較低調,坐在一處角落,“聽說你們這裡有節目表演啊,我過來湊個熱鬧。”

“節目表演?少夫人,你確定?”

“對呀。”

小八結結巴巴的,半天才說了幾個字:“這、這、這不好吧……要要是被聿哥知道的話,我會……死的……”

“為什麼?”虞嫵寧疑惑。

“因為這裡的節目,不適合您看。”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虞嫵寧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快點叫他們表演,我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臺上正好到了表演節目的時間,一群肌肉男站上臺,開始了他們的表演,後面還有不少穿著火辣的女人也跟著後面上去,一塊進行雙人表演。

虞嫵寧眯起眼。

小八在旁邊擦汗。

盛麟看得臉色通紅,回過頭:“二小姐……”

“沒事,這種程度的表演我還是接受的。”她之前看的可比這些還要勁爆多了,這點衝擊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見她看得津津有味,小八深知自已完蛋了,立馬招來牌和骰子轉移注意力。

只不過還沒開始,賭場裡就突然來了一群砸場子的人。

來勢洶洶,手持棍棒和槍支就衝了進來,眨眼間就把周圍全部都給圍住了。

小八看樂了,踩著桌子踹翻了幾個人,從腰上抽出一把槍抵在那人腦袋,“幾個意思?”

“讓、讓鍾聿權出來!不出來就、就把這裡砸了!”為首的男人也握著槍,“快點!我們老大找他有事!”

說完又看到了沙發上的虞嫵寧,換了目標,用槍指著她,“你!給我過來,不然就一槍斃了你!”

虞嫵寧還在旁邊吃瓜,看到那黑漆漆的槍口,眨眨眼,故作可憐地說:“確定要我過去嗎?”

“對!你過來!”

虞嫵寧還沒動,對方手裡的槍就被盛麟一腳踹飛,那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按著捶在了地上,盛麟一拳一拳地砸了下去,濺出了血。

周圍亂成一團,兩邊人馬不停在打鬥,虞嫵寧一動不動,等周圍都結束以後,才掀起眼皮看小八,“怎麼回事??”

“以前的那些黨羽的狗,過來叫囂的,時不時就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這次他們膽子這麼大,一看就是背後有人撐腰,等我去彙報給聿哥。”

“嗯。”

虞嫵寧站起身。

朝那一群已經被按在地上人走過去。

盛麟踩著那個叫囂男人的腦袋,讓對方動彈不得。

虞嫵寧蹲下身,仔細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

不認識。

但看到了他脖子下面的誇張紋身一角。

問:“聞斯宇的人?”

那人開始還拽的不行,一聽到聞斯宇的名字,愣了一下,猛地抬起頭:“你!你怎麼知道!”

虞嫵寧說:“你是他公會的人吧,我記得你們身上的紋身。”

她不知道聞斯宇到底要幹什麼,不過看這架勢,主角們似乎要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