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睡在旁邊！

宋念慈吐完以後，憑著慣性洗臉刷牙護膚，站的太久有點暈暈的，差點摔倒，好在沈聿安在旁邊看著，趕緊扶住，把她弄回房間。

“我頭好疼，好像要炸了一樣，胃也難受，喉嚨也疼，臉也燙，我發燒了。”宋念慈念念叨叨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睡覺。

“活該，誰讓你出去喝酒，還喝這麼多。以後還敢不敢了？”沈聿安熬了安神湯，這是剛才電話請教阿姨的。他扶起宋念慈，吹了吹，確定不燙了，用勺子喂到嘴邊。“什麼味道？不好喝。”宋念慈皺了皺眉頭，歪向一邊。

“乖，這是安神湯，喝了胃舒服，就不吐了，頭也不疼，可以好好睡一覺。”沈聿安耐心的哄著。宋念慈忍著喝了幾口以後，就再也不喝了。

“好，現在閉上眼睛乖乖睡覺好不好。”沈聿安給宋念慈蓋上被子，輕輕拍了拍，關上燈。

“不要關燈，太黑了，我害怕。”宋念慈抓住沈聿安的手，放在自已胸前。

“不要離開我，不要拋下我，媽媽走了，爸爸不要我了，爺爺也走了，葉懷明也不要我了。我好害怕，我好孤單。媽媽，為什麼離開我，我還沒有孝敬你呢，媽媽，我考上大學了，你知道嗎？我要賺好多好多錢，讓你住大房子讓你到處旅遊，給你買都很多化妝品，好看的衣服，媽媽，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我好痛，心好痛…”宋念慈邊說邊流淚，一會委屈的大哭起來，說的話也斷斷續續，有點破碎。

沈聿安感同身受，想起自已的媽媽，自已的身世，雖然現在物質上什麼都不缺，但心裡缺失的角卻怎麼也補不上。在每一個黑暗降臨的夜晚，像黑洞一樣把悲傷無限放大，痛楚傳遍全身。

“我不走，我陪著你，我永遠都在你身邊陪著你。葉懷明不懂珍惜你，他不值得你傷心。宋念慈，你就留在我身邊就好。”沈聿安輕輕摸著宋念慈的臉，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像小時候媽媽哄睡自已一樣。

果然宋念慈情緒很快穩定下來，呼吸逐漸均勻，不一會就睡著了。剛開始她睡得不沉，一會翻過身，枕著沈聿安的胳膊，一會抱著沈聿安的腰。雖然沈聿安自已拿了一床被子，分隔開，還是能真切感受到宋念慈的身體，她的味道她的體溫，她柔軟的腰肢，細膩的面板，囈語的呢喃，熾熱的香氣。沈聿安有些心猿意馬。

他是什麼時候對宋念慈有了別樣的心思？不再是一個大姐姐的心思？也許是感冒照顧她時？也許是輔導作業時？也許是責罵他時？所以當知道她要丟掉自已時，沈聿安第一次感受到絕望，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看到她離開時若有所思但又決絕的樣子，沈聿安甚至想就來一個陌生人把他帶走吧！既然她想自已消失，那就消失吧！他失蹤後，她會後悔嗎？會痛恨嗎？會想念自已呢？會記自已一輩子吧！這樣自已就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裡，刻進她的身體裡思想裡，怎麼也去不掉，這樣糾纏一輩子也挺好的。

陸威來接他時，他多麼想家裡人出面據理力爭，留下他。他沒見過陸威，十多年的成長記憶裡沒有他，所以他害怕，那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所有人都勸他回去，連宋念慈都讓他跟著陸威走。當時他恨極了，原來他始終是個外人。以前的疼愛和睦都是假的，宋爸，宋奶奶甚至都沒跟他商量，就決定送走他。所以回去以後，他一個電話都不想打，他感覺自已又被拋棄了。

可後來他實在是忍不住思念，陸威給宋念慈包了紅包慶祝她考上大學。沈聿安就打聽到她學校的資訊，央求陸威讓他轉學到同一座城市，美其名曰到一線城市開拓視野。

沈聿安自已偷偷溜到學校，像個偷窺狂一樣，拍宋念慈的照片影片，晚上回來躺在床上貪婪得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認真專注，嘻笑打鬧，都在他的鏡頭下呈現。那個房間他上了鎖，跟宋念慈說是陸威放東西的房間，實際都是宋念慈的照片，他不敢讓她看到，那是他的秘密，還不能見光的秘密。

知道宋念慈戀愛時，他痛的不能呼吸，心像被紮了無數鋼針，呼吸一下都疼。沒心思吃飯，更沒心思上課，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意義。他最重要的人，再也不屬於他，而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她的喜怒哀樂從此跟別人有關。想到這裡，他就萬念俱灰。

所以他打架逃課，吸菸喝酒打遊戲，夜不歸宿，在放縱中麻醉自已，用毀掉自已的方式報復著，抗爭著。果然宋念慈就過來了，她還是放不下自已，捨不得自已，雖然是陸威談判的結果，但他還是欣喜若狂。在遊戲廳見到她，她憤怒生氣，在他心裡都轉化成甜膩，他壓抑住內心的悸動狂喜，故意裝出冷漠的樣子，是啊，就是要再折磨她，再惹怒她，讓她看到自已。

現在她就躺在身邊，軟軟的，溫熱的，帶著屬於宋念慈獨有的香氣。沈聿安摸著她的頭髮，拿起她的手，心滿意足的親吻著，和衣躺在宋念慈身邊，聽著她的心跳和呼吸，沉入夢鄉。

宋念慈是被沈聿安的大腿壓醒的，夢裡她老覺得有個石頭壓下來，想跑怎麼也跑不了，掙扎著醒過來，居然是沈聿安的腿壓在自已腿上，嚇得宋念慈一個機靈，徹底醒了。

“沈聿安，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睡我床上？”宋念慈大喊了起來，又使勁把腿抽了出來。

“別喊別喊，耳朵都被震聾了。”沈聿安揉了揉眼睛，繼續躺在床上，雙手放在頭底下，揶揄的表情看著宋念慈。

“我是想走，可是某人拖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走，又哭又鬧的，我心軟也不能不管呢，就只好委屈在這裡陪著，我現在胳膊都酸呢，手都麻了。你今天得給我揉揉。”沈聿安伸出胳膊到宋念慈眼前。

“你就扯吧。我才不信”宋念慈一把拍下去沈聿安的胳膊。

“你這個人用完別人就翻臉，昨天你失戀喝醉了，是我把你拖回來的，你在人家飯店撒潑打滾耍酒瘋，好多人都圍觀了。我又給你喝醒酒湯，又給你擦臉降溫，又得安撫你，還得被你拳打腳踢，我這都快趕上工傷了。你看看我胳膊上的淤青…”果真，沈聿安胳膊上紅一塊青一塊，他是冷白皮，傷痕格外顯眼。

宋念慈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看著自已的睡衣，又看看沈聿安的衣服。

“放心，你的衣服是你自已憑記憶換的，我的衣服是我自已換的。昨晚咱們就是躺在一張床上而已，雖然你多次意圖不軌，但我都用堅強的意志頂住了誘惑。”沈聿安一臉壞笑。

“你一個小屁孩說的什麼胡話。”宋念慈一個枕頭砸過去，沈聿安一把接住了。

“對了，你真跟那個葉懷明分手了？他可心胸有點狹隘了，你光明正大的賺錢還不好嗎？怎麼這麼點信任基礎都沒有，分就分了吧，時間越長傷害越大，你們不是一類人註定走不到一起。”沈聿安抱著枕頭，一本正經又有點幸災樂禍。

“我這確實有點荒誕了，可能任何一個正常男朋友都不理解吧，都是我的錯，為了賺錢昏頭了。我會再跟他談的，我要是搬回去，他說不定就會原諒我。”宋念慈手糾纏著睡衣的帶子，悻悻的說。

“宋念慈，你這麼缺男人嗎？這樣的男人你也要挽回嗎？你是不是被洗腦了？”沈聿安騰的坐起來，一個枕頭扔到宋念慈身上，氣呼呼的摔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