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他”

“你應該愛他的”

“你會愛上他的,一定。”

“你是那麼愛他,願意為了他留在這裡”

“你們的愛情真的太美好了,我作為朋友都羨慕了”

“…他們可真般配”

鋪天蓋地的喁喁私語密密麻麻鑽進她的耳朵,腦海,覆蓋住她的一切感知。

很累……

為什麼會這麼累?

周圍的一切都是粉色跟白色交織的,花朵從高高的穹頂垂落,繪製著天使跟神話的壁畫色彩豔麗真實,豔紅色,海藍,真實面板一樣的膚粉,各種顏色交錯繪製,跟真的有無數雙眼睛從高空俯視而下,或笑或厭的注視著這場婚禮一樣。

婚禮,對,她今天要結婚了。

瓊花知道自已為什麼那麼累了。

她穿了一件極其華麗的婚紗。

婚紗是銀白跟金色交織的,精美的手工蕾絲在最外層,裡面是一層又一層的紗跟綢緞組成的花瓣樣裙襬,尾拖寬大的跟鳥類收斂翅膀後微微下壓的長尾一樣。

她的後腰位置,還有大大的,點綴著各種寶石的沉重流速,從她的後腰位置流淌下去,蓋住臀部,粉的黃的白的藍的寶石被串著,珠鏈樣毫不吝嗇的撒下去。

她戴著柔軟的蕾絲手套,手裡緊緊攥著一束花——是純潔的冰百合,乾淨優雅,半透明的冰藍讓它看上去神秘幽靜。

“你們結婚我真的太高興了,祝福你”

又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走到她面前,說出整個場地都在不停重複著的話。

瓊花聽的麻木,她的頭腦被那些震耳欲聾的私語搞得不會思考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結婚,而新郎又是誰。

她對每一個走上前祝福她的人微笑,對每個人都說謝謝。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聽到了一陣陣驚呼聲,周圍若隱若現的浪漫純音樂也大起來了。

就跟動漫裡的出場場景一樣,先是周圍人一聲又一聲的新郎來了,她才聽到了腳步聲——很奇怪,明明周圍很吵鬧,音樂聲很大,她卻還是聽到了清晰的,皮鞋踩在地面、以及紅地毯上的聲音。

這非常不正常,不符合聲音傳播的正常規律——她也不知道自已怎麼突然就想到這點了。

“李瓊花女士。”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拉住她的一隻手,把碩大的鑽戒往她的左手無名指戴。

低頭戴戒指的人姿態自信篤定,“你願意嫁給我的,對嗎?”

瓊花模糊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說不清哪裡不對,但就是……不對!

她努力的,用力往出抽自已的手。

男人捏的太緊了,抽不出來。

在嘈雜的背景音裡,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砰!”

瓊花只覺得眼前一閃,身邊站著的人就從白西裝換成了黑西裝。

隔著頭紗,模糊朦朧的視野讓她看不清身旁的人,只知道對方也很高,跟剛才她身邊的新郎身高沒什麼差別。

“她不願意,你感覺不到?”

冰冷兇狠,充滿殺意的聲音響起,她的手被觸控,她懷裡抱著的,代表純潔美好的冰美人被扯著隨手丟在一旁,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變化的,唸經一樣的,充斥著你愛他的喁喁私語在此刻終於停下。

瓊花感覺到久違的可以喘息了。

眼前驟然清晰——她的頭紗被揭開了。

她仰頭朝揭開頭紗的人看過去,那是一個……黑髮藍眼的年輕人。

他的眼睛很藍,是深藍色寶石,鼻樑挺拔,眉眼深邃,疏朗的長眉,流暢的面部骨骼以及有著肉感的,中間有一條往下壓的縫隙的深紅色唇。

狼尾半長髮,耳朵上掛著跟他眼睛同色的深藍色寶石。

他也在低頭看著她。

兩人的視線像磁鐵,相吸又相斥,對視幾秒,瓊花下意識的,帶著羞怯,轉頭垂眸看著自已的裙襬,“…你是誰?”

她的聲音輕軟的過分。

“一個混混而已。”

回答她的,並不是站在她身旁的青年,而是緩步走過來,一身白西裝的新郎。

他胸口的口袋裡還插著一朵漂亮的冰百合,在走過來的路上,他給自已的一雙手帶上了白色手套。

“寶貝,我需要暫時處理一下不請自來的垃圾。”

新郎梳理好的三七分,有些垂落下來,遮住眉毛,觸及眼睫。

他抬眸,淺色的瞳孔,淺色的眼睫,無害又溫和的模樣。

他拿下胸口那朵冰百合,百合在他手中變成了長而尖銳的冰藍色武器,戴著手套的手指滑過長劍表面,帶起一陣白色冷霧,模糊了他溫和的眉眼。

“憑你?”

青年抬手,示意瓊花往自已身後躲。

黑而粘稠的液體從他的掌心噴湧而出,凝聚,變成了長滿尖銳黑刺的長鞭,岩漿一樣的金色細線一樣在黑刺間隙流動,危險攝人。

瓊花手指緊緊捏住裙襬提起來,一步步的後退。

移動的時候,寶石跟裙襬上的金屬裝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嚇得停住腳步,在發現沒人看過來的時候,她繼續一點點的後退。

這場婚禮為什麼會出現,新浪是誰,周圍那些祝福的人是誰,出現的這個青年是誰,他們怎麼突然打起來了,他們為什麼好像都認識她的樣子——這些全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只有一點。

她不想結婚。

她要逃離這裡。

如果不是因為沉重華麗的婚紗下沒有吊帶內襯裙,她現在已經脫下婚紗逃跑了。

身後兩個人打起來了,她聞到了血腥味,狀況真的很嚴重,這太糟糕了。

她想著。

她好像應該遵守規則,轉身回去,要求他們別打了,然後安撫他們兩個存在,這樣才是正確的。

她這麼想著,俯身提起厚重的裙襬,甩脫高跟鞋,光著腳在穹頂之下,諸神的目光中開始狂奔,粉色的腳尖被尖銳的,也許是玻璃,也許是金屬,劃破了。

在短暫的刺痛之後是綿長的尖銳疼痛。

溫熱滑膩的鮮血隨著她的奔跑,在地面留下的印記越來越大,一開始只有腳尖,然後是前腳掌,最後是整隻腳的印記,印在柔軟昂貴的紅色毯子盡頭的白色地磚上。

雪白的地磚上,鮮紅的腳印過分刺目。

不遠處是開啟的大門。大門很高很大,門面是象牙雕的鏤空的各種場景,最上面是彩色,豔麗的琺琅玻璃。

瓊花在狂奔,她的頭飾因為狂奔而墜落在地面,沉重的裙襬變得輕飄飄,不再拖拽在地面,而是隨著她的奔跑舞動。

眼前是光明的,她恍惚聽到了鳥鳴嗅到了花香。

在她即將踏出教堂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呢喃低語。

那聲音從頭頂的穹頂傳來,傳遍了室內。

“就這麼……想跑嗎。”

柔軟的,溫熱而充滿彈性的存在拉長,彈射過來,捲住了她的腰腹,近在咫尺的光亮在指尖擦肩而過,她被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拽向身後,被兩雙手臂從左右兩側分別抱住。

黑色跟白色涇渭分明。

吐息一溫一涼。

他們緊貼著她,動作跟言語都那麼同步。

“為什麼不選一個。”

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的語調。

“英雄還是支配者,你都不喜歡嗎。”

他們說著,親吻她的側臉,“你會愛我的。”

炙熱的,潮溼的,一冷一熱,要把她融入骨血一樣的力道。

她被緊緊束縛住不可逃脫,恐懼讓她臉色蒼白。

他們會殺了她嗎?

她混亂中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修長的手貼著她的脖頸,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的一切感官跟情緒似乎都在不停放大,外界的一切聲音被遮蔽,她感覺到有兩隻手都放在了她脖子上。

他們在丈量她脖子的粗細。

他們要掐死她。

這個念頭突兀又篤定。

瓊花忽的閉上眼睛,剋制著身體的顫抖,忍受著巨大的恐懼,等待讓人厭惡的死亡來臨。

不,與其被殺死,不如她自已去死。

又冒出了一個新念頭。

頭腦混亂的瓊花根本沒有去思考這個念頭合不合理。

她用力的去咬自已的舌頭,牙關緊咬,她嚐到了血腥味兒,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為什麼不疼?

什麼情況下才會覺得不疼?

瓊花猛的睜開眼。

“我在做夢。”

她說著,用柔軟的手去推他們,原本被束縛的,不可撼動的困擾,被她一點點的推開了。

周圍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了白霧。

在她咬舌,察覺到這是夢境的剎那,那兩個存在就沒有了任何動靜,也不說話了。

白霧在模糊豔麗穹頂,寬闊教堂,周圍一切都在被模糊包括他們。

*

瓊花緩緩睜開眼睛。

這一次,也許是因為她過於清醒的認知到了那是個夢境,所以在醒來的最開始,她還記著夢裡發生了什麼。

一個,整張臉只能看清眼睛的新郎。

一個五官過於優越,但她現實中完全沒見過的存在。

兩個男性一個作為支配者,一個作為拯救者的身份,讓她挑選,結果她誰都沒選。

很奇怪的夢境。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她並沒有想過什麼男性,婚姻之類的。

而且夢境裡的場景太真實了,逼真到跟真的一樣。

腦海裡的記憶在逐漸淡去,意識到自已又在遺忘噩夢了,她匆匆解鎖手機,在上面記錄下夢境裡她還能夠記得的一些東西。

比如穹頂,教堂,鮮花,新郎,黑髮藍眼的青年。

在她把這些記下之後,她才發現電話還沒有結束通話,通話時長三個多小時。

瓊花一頓,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她的話費!!

她拿起手機聽了兩秒,確定對面沒什麼聲音之後開口,“姜大師,我已經醒了,我們的事兒微信上聊,我先掛了啊。”

不等對面回覆,她利落結束通話電話,然後查詢話費。

果然——掉了很多。

也幸好答應了鄭勒學長之前的工作邀請,要不然失去安雪的固定工資,她短時間還真找不到優質的工資來源。

這會兒是凌晨,宿舍裡很暗。

瓊花把手機放下,抱著毛髮柔軟的黑貓往自已懷裡推了推,感覺黑貓的尾巴掃來掃去的,於是穿著睡褲的腿一抬,一壓,把貓尾巴尖兒壓在大腿裡,安撫的給它順了順毛,閉眼睡覺。

第二天醒來洗漱之後她就聯絡了鄭勒。

今天是星期天。

她先去食堂買了一些吃的吃完,就去了鄭勒給她發的地址。

是在教學樓的一個教室裡。

教室原本應該是很大的,不過因為放置了各種樂器道具之類的,變得狹窄了很多。

她到的時候鄭勒正在安置機位。

教室裡有不止一個攝像頭,擺放在不同的位置。

瓊花站在門口看著垂眸擺弄攝像頭的鄭勒,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

鄭勒依舊在看攝像頭,並沒有發現門口有人的樣子。

一天,三千。

瓊花撤回了一個離開選項。

微微深吸吸一口氣悄悄吐出,她抬手敲了敲門。

“稍等。”

鄭勒還在不停的除錯攝影機,轉動著攝影機,似乎終於覺得滿意了,他抬頭看向門口,“學妹,進來吧,我還以為你要等一會兒才來,吃了嗎?”

“吃了…我來的太早了?”瓊花有些拘謹的笑了笑,不過有口罩遮著,她的笑沒讓對方捕捉到。

鄭勒說:“正式拍攝要十點多開始,那個時候太陽光落進來的那種光線才是最合適的。”

他說著,從包裡展開兩個大的反光板,隨意的放著,“桌子上的是這次拍攝服裝,你換一下?”

瓊花展開看了看,是白襯衫跟寬鬆的彷彿長裙一樣的棉麻闊腿褲。

“因為動作裡有一些幅度比較大,所以就用褲子代替裙子了。”

鄭勒見她翻看裙子,就解釋了一句。

“這次拍攝你是作為一個回憶裡的存在,不用說話甚至不用露臉,不過身形跟跳舞的時候的那種柔跟剛要掌握好……對了,到時候方便摘下口罩嗎?”

鄭勒最後問了句。

瓊花抬手碰了下口罩。

安雪到現在還沒回學校,她不遵守其實也沒什麼,可——她自已也並不想別人看她。

哪怕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疤疤癩癩。

她不喜歡別人的目光停駐在她身上。

“…必須要摘嗎?”

她試探性的問,聲音弱弱的,彷彿只要鄭勒強勢一點,她就會順從的摘下口罩。

“倒也不是,只是摘了的話後面剪起來會方便一些,不過你既然不想摘那就不摘吧。”

鄭勒顯然並不關注這些。

瓊花鬆了口氣。

她抱著衣服,去這一層樓的衛生間裡換好出來,回到教室,就看到桌子上有放著的梳子跟一瓶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噴霧。

“你的頭髮得披散下來,這個噴霧可以讓你的頭髮不跟冬天炸毛一樣到處亂飛。”

鄭勒姿態專業,在打量了她一下之後就挪開了目光,“地面我已經打掃過了,等會兒你要光著腳站在那裡跳舞,跳的時候得保證你整個被陽光籠罩,不能超出陽光的範圍……”

他絮絮叨叨的給瓊花說著一些注意事項,又讓瓊花在室內光線達到他要求的那種完美前先踩點跳了幾遍,確定她全部記住之後,讓她坐在窗邊的課桌上休息。

畢竟剛才踩點也是光著腳的——她的鞋底是去過衛生間的,要是穿著鞋踩點,到光著腳跳的時候她的腳肯定要沾染更多髒東西。

光著腳容易著涼,所以在正式開始前,她先坐在窗邊的課桌上曬太陽。

陽光落在她身上,過長的黑髮流淌下來落在桌子上,堆積,烏黑的綢緞一樣。

桌子夠高,她的腿長,小腿自然垂落下去,腳尖跟地面要觸不觸,又長又直,纖細卻能隱約看到肌肉線條的腿部,在反光板反過來的光裡,朦朧的在也在反光。

她的面板太白了。

白的完全可以充當反光板用。

寬鬆的褲子是到膝蓋下面一點的長度,雙腿合攏不做大動作,看上去就像一條棉麻中長的裙子。

泛著春日新花一樣粉的腳尖在地面輕輕的,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纖細的,踝骨明顯的腳踝,因為這個動作的拉伸,漂亮的線條因為過於白而被光塗抹模糊。

她兩隻手撐在課桌上大腿的左右兩邊,仰著頭,半眯眼睛,光把她的身影輪廓都模糊了。

歐洲最完美的畫師畫出的意境朦朧美人,模糊的光影跟過於突出的視覺中心,這一幕要真的變成畫作,一定會被數不清的人瞻仰,反覆的觀看,甚至可能會因此產生一些惡劣的,腥臭的慾望。

而他知道更多。

不期然的,鄭勒想起了之前在書房驚鴻一瞥的一幕。

他視力其實很好,鼻樑上的眼鏡只是為了遮擋自已這雙看誰都有點兒深情的桃花眼,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他的記憶力當然也很好,否則不可能在大二換專業之後還能遊刃有餘的正常走到大四,獲得優異的成績。

現在想起來,今天跟那天竟然有種異曲同工的相似。

依舊是大片大片的光落在她身上,她的襯衫是敞開的,開啟的弧度不大,大概一隻手的寬度。

她的手臂在轉身的時候抬起,下意識遮住了胸口的位置,那天他看到的是她的腰部。

質量一般的襯衫在光線下透出了她腰身的弧度,略有誇張的腰臀比,彷彿一隻手展開一樣寬的腰部以及腹部明顯但不誇張的向內收緊的肌肉線條。

她沒有摘下口罩。

也沒有那天的狼狽。

她坐在光裡,花苞一樣粉的腳尖百無聊賴點著地面的樣子,靜靜的封鎖他的感官。

他被抓住了。

被緊緊的,死死的抓住,眼睛裡只能看著她,感官都在被遮蔽,只留下了視覺。

“…差不多了。”

教室裡響起男性的聲音,瓊花睜開眼睛看過去,鄭勒背對她在調整因為光線偏移而得重新放置的反光板,調整了好幾次才滿意一樣,站到攝像機前面,拿起攝像器,黑色的鏡頭對準瓊花,“你坐回桌子上,我給你比這個手勢的時候你從桌子上跳下來,不要說話,開始跳舞,知道嗎?”

瓊花看著他手裡ok的手勢,點點頭。

鄭勒開啟音樂,瓊花坐在桌子上等待著,左腳前腳掌觸在地面,隨時都可以從桌子上下來。

終於,鄭勒給她比了個手勢。

瓊花前腳掌一撐,輕鬆就從桌子上下去,隨後開始跳舞。

雙臂舒展,又收攏,指尖拈花,展開,輪轉,頭往後仰,身體下壓,慢慢壓到極致後驟然彈起,雙臂抬起,手背相貼,用力開啟,身體上半身不動,下半身旋轉,頭彷彿因為喝醉而無力的隨著旋轉跟音樂節奏搖晃。

她不露面,沒有面部表情給人傳遞她的情緒。

她的肢體也沒有幾十年專業舞者的有力跟精準。

但她跳舞的時候,有一種遊刃有餘的享受感。

彷彿這一幕是畫一樣,讓人不再是去關注這個動作對不對,精準不精準,有沒有力量,這樣有點醜;讓觀眾只能沉浸在舞蹈帶來的美里,分不出心神思考其他。

這場舞蹈的觀眾,只有他一個。

黑色的長髮隨著身體旋轉輕舞,絲絲縷縷在陽光下變成金色,讓她彷彿被金色光線圍繞了。

鄭勒捧著攝影機,把這一幕記錄下來。

教室窗戶上,黑色的貓咪坐在那裡,緊緊盯著在空地上跳舞的人。

瓊花半瞌著眼睛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她說不上對舞蹈喜不喜歡,她只是挺擅長的——嗯,比學數理化要擅長一些。

跳完,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停下之後抬眸看向鄭勒。

鄭勒依舊拿著攝像機對準了她。

瓊花頓了頓,沉默幾秒,見他沒有反應,就小聲問:“學長,好了嗎?”

“……”

“學長?”

“咳…稍等,我看一下。”鄭勒喉結滾動了一下,低頭去檢查剛才錄到的畫面,“…嗯,很好,不過不小心錄到了一隻貓,可以辛苦你重來一遍嗎?”

貓?

瓊花朝教室四周看去,然後在斜後方,後門那邊兒的窗戶那裡,看到了一隻坐姿優雅的黑貓。

瓊花:“……”

這是八樓啊!

這小傢伙怎麼敢的?萬一摔下去怎麼辦?

她宿舍樓層在五樓,而且二樓有撐起來放腳踏車之類的棚子,就算掉下去也有軟東西接,可這裡沒有啊!

瓊花對鄭勒點頭,“好的學長,不過請稍等一下。”

她轉身衝斜後方的窗戶那裡走過去,黑貓靜靜看她走過來,歪了歪腦袋,金色的瞳仁從豎瞳緩緩變成了圓瞳。

它好像很信任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