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嶽靈珊“你完了”的表情,令狐沖頓感不妙。

正當他想要解釋一番的時候,嶽不群已然收功。

“珊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不如實說來。”

嶽不群看了一眼嶽靈珊身邊的許莫問,等待著嶽靈珊解釋。

接下來的時間裡,嶽靈珊如實將酒鋪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嶽不群。

當得知那名灰頭土臉的年輕人,竟然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時,嶽不群眼神明顯一愣。

最後得知竟是許莫問出手,力挽狂瀾以後,嶽不群則對許莫問刮目相看。

“小女頑劣不堪,幸得許大人相救,方才保全性命。”

“大恩大德,嶽某人感激不盡。”

“也是因為小女,以致於讓許大人和青城劍派結下仇怨,嶽某人深感愧疚。”

“許大人儘管放心,餘人彥調戲小女在先,明顯有違江湖道義。”

“倘若餘滄海找你的麻煩,你儘管來找嶽某,嶽某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嶽不群並不想得罪餘滄海,可是並不代表他懼怕餘滄海。

事關岳靈珊,又是當著許莫問這個錦衣衛的面,嶽不群必須表現出身為父親和掌門人的擔當來。

所以,即便是與餘滄海戰上一場,他也在所不惜。

“江湖中人盛讚,嶽掌門不僅平易近人,而且頗具君子仁風。”

“今日相見果真不負‘君子劍’的美名!”

“嶽姑娘不僅花容月貌,而且冰雪聰明,換做他人亦是會出手相救。”

“青城劍派弟子不僅橫行霸道,而且飛揚跋扈。”

“他們公然調戲良家女子,單單本官所見,已經不止一次兩次。”

“本官身為錦衣衛,區區青城劍派還不敢造次,嶽掌門不必為本官憂心。”

許莫問拱了拱手,儘量不失禮數。

許莫問其實一點兒也不討厭嶽不群,畢竟歷經“劍氣之爭”以後,華山派人才凋零。

即便是此方世界,華山派能夠拿得出手的英雄人物,也只有嶽不群夫婦,以及傳功長老鮮于通等人。

至於風清揚,許莫問則完全鄙視之。

華山派都凋零成這樣了,他還在思過崖看戲,糾結於過去的恩怨是非。

不管是思過崖的秘洞,亦或者他手中的《獨孤九劍》,都可以拯救華山派的衰落。

可他全都藏著掖著,任由嶽不群一步一步滑向深淵,任由華山派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許莫問常常在想,若是自已處於嶽不群那個位置,是不是可以做到更好?

結果顯而易見,沒有了上帝視角,自已並不一定比嶽不群優秀到哪裡去。

如今的華山派就像是一個紙糊的燈籠,早已經千瘡百孔。

而嶽不群,就像是一個糊裱匠,只得竭盡全力的去縫補。

並且稍有不慎,燈籠裡的火光,外界的火光,便會將華山派這個大燈籠,徹底燒成灰燼!

“哈哈,嶽某人乃是江湖草莽,的確沒有想到許大人錦衣衛這層身份。”

“諒他餘滄海,也不敢和錦衣衛造次,和朝廷作對!”

嶽不群笑著說罷,隨後和許莫問幾乎同時望向林平之。

常言道“柿子要挑軟的捏”,餘滄海不是傻子,在無法拿捏華山派和錦衣衛的情況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福威鏢局乃是南方第一鏢局,名頭雖然響亮,卻只有林鎮南這個後天九重的“高手”撐場面,正是一個合格的軟柿子。

看著一片愁容的林平之,經過一番思索,嶽不群這才緩緩開口。

“林少鏢頭,餘滄海此人陰狠毒辣,在無法對付我華山派和許大人的情況下。”

“必然以餘人彥之死為藉口,向福威鏢局發難。”

“此事因小女而起,林少鏢頭又是仗義出手,嶽某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聽說令尊捐了個錦衣衛千戶的官職,在他走馬上任前的這段時間,便由嶽某人護你一家周全如何?”

聽聞嶽不群此言,失魂落魄的林平之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見他徑直跪倒在嶽不群的面前,聲淚俱下道:

“嶽掌門大仁大義,平之感激不盡!”

“平之蹉跎半生,只恨未逢明師,嶽掌門若是不棄,平之願拜為師父。”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就連許莫問也有些懵逼,難道真的繞不過拜師這個坎嗎?

好在嶽不群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以後,拒絕了林平之的提議。

“林少鏢頭天賦卓越,頗具習武之資,嶽某人亦是頗為心動。”

“只是令尊謀了個錦衣衛千戶的官職,在他走馬上任以後,便是錦衣衛的人。”

“錦衣衛的武功自成體系,不僅一脈相承,而且博大精深。”

“嶽某人身為華山派掌門人,若是再收少鏢頭為徒,便有些不合適。”

“倘若少鏢頭真心想要習武,往後可以在錦衣衛的藏功閣學習。”

嶽不群耐心的解釋了一番,忽而將目光投向了許莫問。

“許大人,如果嶽某人猜的不錯,你不遠千里趕到福州城,便是為了接林總鏢頭走馬上任的吧?”

許莫問眯了眯眼睛,嶽不群不愧是一直隱藏到最後的大反派,果然有幾把刷子。

嶽靈珊嘟著嘴,有些幽怨的看著許莫問,等待著他回答。

如果父親嶽不群說的是真的,許莫問只怕一早便識破了他們所有人的身份。

換而言之,不管自已有沒有求他,他都會出手救下林平之。

可是這個壞人,非要自已哀求他才肯出手,這分明是變著方法的在調戲自已。

“壞人,簡直就是個大壞人!”

想到這裡,嶽靈珊便忍不住嘀咕道。

“嶽掌門果然睿智無雙,僅憑一些江湖傳言,便推斷出本官此行的目的,當真是讓人欽佩不已。”

許莫問微微一笑,如實說道。

林平之驚訝不已,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許莫問出手如此狠辣,難怪他出手幾乎不留活口。

原來他竟然是在保護自已一家人。

可是自已,卻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放跑了那名青城劍派的弟子,以至於招來禍患。

“許大人,平之知錯了,還請您原諒。”

林平之發自真心的給許莫問磕了一個頭,並且承認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