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馬

莫楠的手不由握的更緊了一些，感受到手上的變化，白若璇自然一清二楚，她不由的突然頓了一下。

“e，怎麼了？”莫楠有些心虛的說道。

白若璇眨著水潤的眸子，靜靜的看了眼莫楠，隨後扭頭說道“沒什麼，可能我感覺錯了吧”

莫楠頭上不由的直冒冷汗，就當莫楠以為沒事了的時候，白若璇突然說道

“你握的我手有點疼了，可以稍微輕一點嗎？”

“啊？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楠臉色突的漲紅起來，他只是想把手上的這份柔荑握的更緊一點，不是想要弄疼她。

慌亂的莫楠趕忙將手鬆開，不由的暗自懊惱自已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和流氓有什麼區別。

“噗嗤！哈哈哈”白若璇看著莫楠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逗你玩的，我看你有些緊張，我們走吧”

這次過後，白若璇並沒有再開任何玩笑，二人很快的便來到了11班門口。

班內，班主任老馬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兩人，主動招呼道“人帶來了？進來吧”

“好的，老師”白若璇點點頭，隨後把莫楠扔到老馬跟前，自已一人回到座位上去了。

老馬看著眼前清瘦的男孩，看著男孩眼前蒙著的那一圈黑布，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後，又下定決心，眼神一瞬間變的犀利起來。

“你叫莫楠對吧”

“對，老師”

“我知道你的情況，但是你既然選擇了在正常學校就讀，說明你不需要我的特殊照顧”老馬看著莫楠嚴肅的說道。

“嗯，我希望老師你向對正常人一樣對我，我需要的是尊重”莫楠抬起頭來，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還是想用動作向老馬展現一些東西。

是，與命運抗爭的決心。

“嗯，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座位上去吧，因為你眼睛看不見，所以我給你安排在了南排最後的位置，這裡同學走動的少一點”老馬溫聲說道。

“好的，老師”莫楠點點頭，隨後摸索著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莫楠的眼上帶黑布的樣子，自然引起了全班同學的注目，本來大家還以為他是眼睛燙傷了或是什麼，需要遮一下，沒想到竟然是個盲人。

“瞎子還能來我們學校啊，現在的重點班真是有關係就能進”前排有個女生小聲和同桌嘀咕道。

“我剛聽到有在人說什麼瞎子還能進我們重點班，有關係，那我就告訴你們，我這裡沒有關係戶，每個人都是靠實力考進來的”老馬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全班的每一個人。

而剛才出聲的女生早已把頭低下，不敢吱聲，她也沒想到，老馬竟然直接就當場說了出來，一點也不顧及那瞎子的自尊心。

“他用著專用的盲人試卷，但是，題目和你們的一樣，你們應該想到的是學習別人的優秀，認識自已的不足，而不是在這裡竊竊私語，說些沒用的廢話！”

老馬看著臺下眾多臉上帶著不服的學生，不由的心生怒火。但他面上並未發作，反而平淡的開口問道

“我教了幾十年的書了，見過了不知多少屆學生，一屆有一屆的問題，今天開學第一天，咱們把話說透，免得往後經常做你們思想工作，你們覺得，高考是什麼？暢所欲言，無論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怪你們”

老馬靜靜的拿起保溫杯抿了口茶水，隨後用平靜的目光看著眾人。

臺下的眾人不知道老馬是不是生氣了，一時間竟鴉雀無聲，沒一個人說話。

“都說說吧，我沒生氣，你們要是不說，我可就生氣了”老馬輕聲說道。

“高考就是挑選大學的一場考試”見老馬不像生氣的樣子，一個男生壯著膽子說道。

老馬點了點頭，“繼續”

“高考是改變人生命運的一場考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未來人生的人脈資源”

“高考就是一場普通的考試”

“高考其實是一場不公平的考試，憑什麼地區分卷，有的簡單，有的難？”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當有人說到不公平時，彷彿開啟了大家的話匣子，大家彷彿在短短十幾年內，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不公。

“真是，人生最大的分水嶺就是羊水，說的一點沒錯”

“我們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達到人家的起點，最後也不過是給他們打工”

“考了好大學出了社會又能如何，沒有人脈照樣是找不到好工作，人家都提前預訂好了，招人就是走個形式”

……

聽到學生們的這一席話，老馬微微皺眉，他沒想到，現在的學生竟然都是這樣想的。

他們說的這些不能說是錯，但是，這些話在他們這個年齡說出來，就是錯的。

任何一個事情，任何一句話，在不同的時空裡，總會有不同的解釋，而這份解釋權，又掌握在一個個擁有話語權的人手中。

“看來大家都覺得上天是不公平的，沒有好的出身，沒有好的資源，我們就是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人家有資源，有人脈的，大家是這樣想的對嗎？”

老馬平靜的看著臺下大家，等待著同學們的回答。

“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同學們不忿道。

“我不和你們舉那些名人的例子，因為從心底裡不願意認同的人，總會找出理由反駁，這就像是在辯論一樣”

“資源和人脈，是人家一代代積累下來，你不能因為你沒有，就不讓人家使用。當你有一天也成為權利的享受者，你也會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使用，這並無不可”

“你們只是在憤慨你們為什麼不是權利的享受者，而是被權利排擠在邊緣的可憐人”

“資源和人脈都是一代代積累下來的，那為什麼你們就不能成為資源和人脈積累的第一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