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說,大男人能不能爽快點。”

寧梔被盯得靜不下心,放下書本惱怒瞪他。

陸川尷尬地搓了搓手指,支支吾吾問:“寧梔,需不需要我幫你上藥?”

“需要。”寧梔大方點頭。

這沒什麼可害羞的,天氣熱不上藥萬一發炎了,吃苦的是自己。

陸川手裡拿著紫藥水,鼓足勇氣踏進房間。

寧梔背對著他,露出圓潤瑩白的肩膀,房裡橙黃的光落下,好似美玉一般,看得陸川口乾舌燥,直到視線滑到紗布覆蓋的地方,眉眼微沉。

暗罵自己一聲,拋開雜念來到寧梔身後,動作極輕的揭開紗布露出裡面的傷口。

“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寧梔咬著唇,感受著身後的氣息,覺得房間裡有些熱。

不由得後悔,早知道還不如讓陸馨幫忙呢。

這人弄得她像瓷娃娃一般,讓寧梔無措的同時還泛起一絲甜意。

不過塗個紫藥水,很簡單的一件事,偏偏陸川害怕弄疼寧梔,緊張的不敢用力,棉籤輕柔的擦過肌膚,帶起一串麻癢,還有些許刺刺的疼痛,彷彿有螞蟻在上面啃食一般難受。

“唔。”寧梔難受地悶哼一聲,驚得陸川停了手:“對不起,弄疼你了。”

寧梔吐出一口氣:“要不還是換小馨來吧。”

陸川拿著棉籤的手一僵,心裡有些洩氣,自己這樣的大老粗,果然不適合幹這種事,哪怕再小心還是讓她不舒服。

“好。”

“陸川我這傷口不嚴重,不需要小心翼翼,你擦藥速度太慢,我反而不自在。”

怕他多想,忍不住解釋一句。

陸川心情好了一些,轉身出去換陸馨來。

“沒事,小馨,你儘管擦,嫂子我不怕疼。”寧梔可不想剛剛那怪異的感覺再來一遍。

陸馨倒是聽話,當真拿著棉籤就往傷口上懟,寧梔死死咬住牙,沒啃聲,這會是真疼了,疼出一身汗,身體不受控制的打著哆嗦。

“嫂子,好了。”

“謝謝小馨。”

艱難的上藥環節結束,寧梔眼皮子發沉,早早關燈睡下,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第二天一早,寧梔是被肚子裡的饞蟲勾醒的。

麻油的味道鑽入鼻尖,隨之而來的還有煎雞蛋的香氣。

陸川早上訓練結束,從食堂買了豆漿包子,囫圇吞棗吃完,便著手開始做早飯。

荷包蛋拌麵,是他為數不多拿得出的廚藝。

是小時候他喜歡,纏著媽媽學來的,偶爾想父母,或者哄弟弟妹妹時會做來給他們吃。

“哇,是荷包蛋拌麵!”

“大哥,你好久沒做了。”

陸景和陸馨驚喜的歡呼一聲,兄妹倆拿著毛巾和牙刷開始爭奪廁所使用權,還是陸川看不下去,拎起陸景丟進廚房結束這場大戰。

寧梔打了個呵欠:“早安。”

她怕熱,穿了件寬鬆背心和一條寬鬆的半截褲,這褲子是拿剪刀把舊褲子剪掉大半,剩下小半截,晚上睡覺穿舒服又透氣。

陸川不敢多看,輕咳一聲:“你們吃,我去隊裡了,中午你也別做飯,我帶午飯回來。”

“行,記得給妞妞帶碗牛奶。”

“好。”

食堂那邊買了一頭奶牛,說是給隊裡計程車兵喝,可許多人受不了那味道,願意打來喝的寥寥無幾。

寧梔聽陳紅無意間提過,記在心裡經常讓陸川打回來給三小隻喝,自己偶爾也喝一碗。

牛奶有股淡淡的腥羶味,陸景和陸川不喜歡,寧梔沒強迫,反正家裡麥乳精沒斷過,不喝就不喝。

她可是個開明的好家長。

陸川離開沒多久,吃完飯的陸家兄妹幫忙收拾桌子,陸景洗碗,陸馨擦桌子。

寧梔沒阻止,陪著妞妞完了會。

正開心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寧梔眼眸微冷,用腳趾頭想都曉得是誰。

寧婉清真是迫不及待。

陸馨丟下抹布,走到門口開啟房門,門口站著位漂亮姑娘,身上穿著件昨天在百貨商場看件的布拉吉,鮮嫩的黃色,襯的明豔大方,只是眼生的很。

“你找誰?”

寧婉清淺淺一笑,別了別耳邊散落的碎髮:“小朋友,你好,我是寧梔的妹妹,請問這裡是她的家嗎?”

陸馨眉頭輕皺,防備地看著她,回頭問:“嫂子,有個不認識的阿姨來找你。”

寧婉清笑容一僵:“阿、阿姨?”

寧梔噗得笑出聲來,悄悄對陸馨豎起大拇哥。

“我是寧梔,找我什麼事?”

寧婉清早在開門的時候已經見到寧梔,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明明那對鄉下人口口聲聲說把人養廢了。

沒文化,沒見識,粗俗不堪,蠢笨如豬,嫁了個有一對拖油瓶弟妹的軍人,過得極為不如意。

她聽到後非常滿意,可始終不放心。

寧梔是寧家的親女,她回來之後肯定會跟她搶爸媽。搶哥哥們,然後將自己趕出寧家,回鄉下與那群粗鄙的鄉下人生活在一起。

寧婉清高傲這麼多年,哪裡能接受如此大的身份落差。

思慮再三,囑咐他們要拿到寧梔更大的把柄,好以後丟出來讓寧家徹底厭棄了她。

她以為事情能成功,畢竟她給了那麼多錢!

誰知,寧梔依舊好好的,甚至選擇隨軍。

這次大哥非要跟來,打著為她好,保護她的名號,實際上還不是為了來見她!

既然都決定不回首都,為什麼不消失得徹底一點,非要寫封信來礙眼。

這兩次前來都是揹著大哥,她不想他們太早見面。

寧婉清眼眸冰冷一片,嘴裡的話依舊溫柔:“姐姐好,我是婉清。”

“以後你喊我清清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寧家哥哥們太多,我有多想擁有一個姐妹。”

她極為開心地笑著,主動拉起寧梔的手:“爸媽和哥哥都很期待你回家。”

“你別和他們生氣了好不好?”

寧梔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真受不了這刻意的夾子音。

“我沒和他們生氣。”寧梔藉著喝水的動作,把手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寧小姐,我都不認識他們,何來生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