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魂歸軀體,他或可與這怪物決一死戰。
但是合二為一的龍魂,為了阻止地脈暴動,已然消耗大半。
想要戰勝石猴,只能另想它法。
石猴見傅玄不肯配合自己,不樂意了。
“你可算自己送上門來了,你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個甲子又一個甲子,今年這個甲子若是還等不到你,我便再也無法變成一隻真正的猴子,同其他黃山短尾猴一樣,自由自在了。”
一個甲子,就是六十年。
石猴一面說,一面砸吧砸吧,繼續吞食傅玄龍魂上的紫氣。
不過片刻功夫。
紫氣就由原先絢爛濃郁的狀態,變得清淡微弱了。
若是再任由下去,不但紫氣要被石猴吸食殆盡,還將失去唯一制止地脈暴動的牽制力!
傅玄龍魂道:“那你可知,一旦你將我的紫氣吸食完,會如何?”
石猴此刻已進入饜yàn足狀態。
“會如何?”
吸食了這位天子的龍魂紫氣後,它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像人那樣,思考一些簡單的問題了。
那些人果然沒有騙它!
“那你快告訴我,會如何?”
傅玄龍魂道:“你先將我鬆開,我就告訴你。”
石猴見他毫無抵抗能力,於是依言停止了纏住傅玄的龍魂。
傅玄並沒有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逃走。
他想策反石猴,或許將來有大用。
若是四大門閥的家主和族長知道,一定會覺得,傅玄這是異想天開!
石猴乃黃山深處的妖邪之物。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只有不死不休,何來聯手共同對敵的道理?
於他們而言,這隻石猴的利用價值,就是幫他們最大限度的消耗掉天子的龍魂紫氣。
至於之後石猴承受不住天子的貴氣,爆體而亡,那就與他們無關了。
傅玄龍魂:“紫氣沒了,就沒有東西去鎮壓地脈暴動,一旦發生地脈暴動,整個地面都會被掀翻。”
石猴無動於衷。
“地面掀翻同我何干?那時我可以如黃山短尾猴一樣,自由自在,跳到黃山松上便是。”
傅玄龍魂不慌不忙道:“那我問你,黃山松可是生長在地上?”
石猴看了看周圍的植物,點點頭:“是啊。”
傅玄龍魂引導道:“既是如此,地面整個被掀翻,長在地上的黃山松,你認為會如何?”
石猴一怔。
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地脈暴動時,不是跳到黃山松上躲避便行了麼?”
傅玄龍魂說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和其他生靈一樣,都會被吞噬,包括黃山松。你連性命都保不住,還談何像真正的黃山短尾猴那樣,自由自在?”
石猴愣了愣。
“你說什麼?地面被掀翻,我和黃山松也會被吞噬,保不住性命?”
見石猴明白了,傅玄龍魂暗暗鬆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啊,你會被吞噬,你想要借來逃命的黃山松,也不可倖免。大地將一點一點消耗你的生命,消耗掉所有被它掀翻的生靈。
“那些教唆你來吞食我紫氣的人,沒有告訴你這些嗎?而且天子之氣,不是你所能承受的,等你徹底把我的紫氣吞食走,你自己也會爆體而亡。”
石猴大怒。
“豈有此理,他們竟敢騙我!我找它們算賬去——”
傅玄龍魂叫住它。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現在在哪裡?找到後,你準備怎麼跟他們算賬?”
石猴又是一愣。
剛剛形成的眼睛,格楞楞轉動,看向傅玄龍魂。
“對啊,他們是誰?我到哪去找他們,找到後又如何報仇?”
忽然,石猴靈機一動。
“你知道他們是誰,你也知道我應該怎麼報仇,對不對?”
傅玄龍魂點頭。
“當然。”
石猴:“那你帶我去找他們,幫我報仇!”
傅玄龍魂:“我可以幫你,但你要聽我命令列事。你若答應,我這就帶你過去。”
石猴:“只要你能鎮壓住地脈暴動,保住我性命,我願意聽你命令列事。”
在生死麵前,自由自在又算得了什麼?
傅玄龍魂:“那好,我與你擊掌為誓,若有違背,你便即刻化作齏jī粉,再不能變成一隻真正的猴子,自由自在生活,你可敢?”
石猴看他一眼。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都願意為了天下蒼生,不顧自身性命安危。”
說著也抬起一隻手來,和傅玄的龍魂於虛空中擊掌為誓。
石猴詫異的道:“嗯?怎麼竟無聲音?”
傅玄龍魂說:“你方才吞食了我那麼多紫氣,我損耗太大了,沒有聲音,實屬正常。現在就馱我回去吧,路上告訴你怎麼報仇。”
石猴點點頭,將傅玄的龍魂背在背後。
它擔憂的問道:“那會不會影響你鎮壓地脈暴動?要不我吐些回去?”
傅玄龍魂:“無妨,我還沒有那麼脆弱。而且你也吐不回來。”
石猴竟有些愧疚,穩穩當當馱著他趕路。
一人一猴還沒抵達陣法,半道上,傅玄就因為元氣耗損太大,才到雲谷寺的外圍,就再也支撐不住,陷入昏迷。
與此同時。
現代的傅玄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
他好好的坐在會議室裡開會,竟然沒來由突然心絞痛,心情也變得格外煩躁。
勉強回到辦公室,就一口氣上不來,暈厥了過去,被特助緊急送去醫院進行搶救。
在人的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現代的傅玄魂魄飄飄蕩蕩,流落人間。
是對誰不捨,因而留戀不肯離開?
這裡是黃山風景區內,九方黃山國際文化藝術中心。沈千帆的畫正在籌備著,部分已被陳列展覽在了牆上。
工作人員正在布展。
傅玄魂魄遊蕩過來。
一幅幅的畫,竟然滋溜滋溜的動了。
他猛打一個哆嗦。
下一瞬,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但又十分熟悉的地方。
那是沈千帆,多次同他無意之中提到的。
是了。
這裡是古代的黃山。
石猴馱著半透明的傅玄龍魂,倒在了雲谷寺外圍,正嘰哩哇啦,抓耳撓腮的不知怎麼辦。
傅玄魂魄定睛一看。
那昏迷不醒倒在黃山奇石上的人,怎麼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但對方穿的是古代的服飾,而且,還是主色調為玄色的威嚴感滿滿的龍袍。
年齡也比他小,氣質也和他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