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財神爺不僅慈愛地抱了抱她,還衝她露出帥氣的笑容,又給她轉了幾次錢。

她接錢接到手軟,樂不可支,破天荒頭一回睡覺睡到做夢笑醒的。

傅玄手指摩挲過“帆帆是個可愛的小寶貝”,調到修改暱稱輸入框。

把它改成了——

帆帆是我可愛的小寶貝。

將要面臨傅家種種的沉重心情,不知不覺在減輕。

第二天。

沈父沈母騰出時間,專程趕到了醫院。

夫婦倆沒有先去見沈千帆。

而是先去找了主治醫師。

瞭解完沈千帆的傷情。

聽到會留疤,沈母拽得沈父的胳膊都疼了。

“老沈啊,這可怎麼辦啊?她可是女孩子,將來還要嫁人的……”

沈知書跟在旁邊,冷眼瞧著。

沈母也是關心則亂。

現在的整容技術那麼發達,沈千帆臉上那點小傷,還怕整不好?

而且,就算嫁到傅家,丈夫是植物人,傅家好意思嫌棄沈千帆這個兒媳婦臉上有疤嗎?

要敢嫌棄,她沈知書第一個不答應。

沈父拉著沈母的手道:“你先別慌,等我們先去見過那孩子再說。”

沈知書也安慰道:“爸爸說的是,人還沒見到,我們在這裡空擔心,也不管用啊。再說還可以整容的。”

沈母眼前一亮,“對,知書說的對,還可以整容。”

她當先鬆開了沈父胳膊,走在了前頭,還不時回頭催促父女倆,“你們快點啊。”

沈知書收斂心神,和沈父一同跟了上去。

她微笑道:“媽媽,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們。”

沈母很激動。

他們找這個女兒找了二十幾年,期間也認錯了幾個,可每次去認一個的時候,還是難免激動。

沈千帆左臉頰的傷口已經比昨天好了許多,說話的時候也沒昨天難受了。

她捧著繪畫本子和筆,和沈母擦肩而過。

走廊裡人來人往。

沈母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沈知書眼尖地於人群中發現了沈千帆。

可當她想要確認時,人頭攢動,尋也尋不見了。

“醫生,剛剛那個來看臉傷的女孩呢?她在哪?”

沈父趕到時,沈母已經激動到揪住了帶隊查房醫生的衣領。

沈知書和沈父慌忙上前將人拉開,向醫生道歉。

“抱歉,我們是來找女兒沈千帆的,就是那個左臉受傷的女孩。”

沈父解釋道,“我們失散了二十年零兩個月。”

“你們,找我?”

沈千帆抱著繪畫本子,好奇地打量著三人。

“沈經理?”

沈經理一左一右,挽著一對中年夫婦。

這一看就是一家人。

而且,還是家庭關係和睦,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沈知書微笑點頭,挽著沈母的手卻收緊了些。

“恐怕今天開始,你要叫我姐姐了。”她道。

沈千帆愣了愣。

她為什麼要叫沈經理姐姐?

難道從天而降一門親戚?

沈千帆打量沈知書一家三口的同時,沈父沈母也在打量著她。

孩子乖乖的,表情呆呆的。

說話的時候咬著聲音,生怕牽扯到左臉頰上的傷。

她的身上穿著寬鬆的病號服,左臉頰上貼了醫用紗布,上面滲出的血色已經變黯淡,可是依舊令人觸目驚心。

天殺的宋辭,怎麼敢這樣對她?!

那五官那眉眼,幾乎是在第一眼的時候,沈父沈母心中就篤定了。

是他們的女兒!

不等沈千帆反應過來,沈母便流著淚衝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孩子,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我是你媽媽啊!我們,找了你整整二十年零兩個月……”

爸爸媽媽?

沈千帆當場愣住。

呆呆地看著這對激動的夫婦。

他們的說話聲像是夢境裡出現的,若隱若現。

還有沈知書,“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和我爸爸媽媽做個親子鑑定。”

沈母點頭,“對,你要不要做親子鑑定,什麼時候做,我們尊重你的意見。”

沈父接道:“但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夠早做決定。”

沈知書也跟著點頭,“對,你是成年人,這樣的決定,應該不需要找你家裡商量了,對吧?”

沈千帆望著這一家三口,沉默。

活了二十幾年,突然被告知,自己有可能不是原生家庭的親生孩子,就很離譜。

不過,在一切都還沒有確定以前,確實也沒必要跟家裡說什麼。

她點點頭,說:“好。”

六個小時以後。

親子鑑定報告新鮮出爐。

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幾的數字,說明了一切。

“孩子!我們真的是你親生父母,你真的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

沈母抱住沈千帆,哭到聲音嘶啞,人暈厥。

沈父也陪在身邊,悄悄抹淚嘆氣。

沈千帆感到很神奇。

從小到大,她是很排斥生人觸碰的。

嚴重的時候還會過敏,休克。

可對沈母,她居然,也免疫。

這是不是代表著,她這種排斥的毛病,並不會伴隨一生?

一直到了晚上,華燈初上,沈千帆還如墜夢中,感覺不真實。

沈經理的爸媽,這就變成了她爸媽?

要不要告訴父母家人?

還是先不提了吧。

反正是不是他們親生的,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浪。

“噹噹噹當,噹噹噹當……”

這時候,她設定為第一緊急聯絡人的手機響了。

她馬上放下剛拿起來的繪畫本子和筆,接通了電話。

“好,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沈千帆跑過去時,來給傅玄姥姥複查的醫生專家們,已經全部到場。

她一面給傅玄打影片電話,一面問道:“醫生,姥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醒了是不是代表脫離生命危險,一切轉好?

一連打了十幾個影片電話,傅玄那邊估計是忙,一直沒接。

於是她把姥姥的情況和醫生的囑咐等等,事無鉅細,文字輸入發給了傅玄。

又錄製了姥姥清醒後,被護工伺候著進食的影片,發了過去。

姥姥看著她問:“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她說:“我是您外孫的朋友,是他委託我,暫時照顧您的。”

“外孫?我都沒有結婚,哪來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