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自然是願意的,咳咳咳。可是嬤嬤那邊還要學規矩,我染了風寒還沒好,我怕,咳咳咳。”

沈錦珠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虞康景哪裡捨得夫人受罪,急忙道:“母親,大嫂年禮都管了那麼多年了,不會有問題的。正好讓她將功折罪,把年禮一事辦好了,下藥的事,我就不和她計較了。”

老夫人被他噎得無話可說。

沈錦珠在一旁捂著帕子裝柔弱,實際上已經在心裡笑出了聲。

婆母哪裡是想懲罰崔蕊心,分明是想讓她貼補年禮。

從前她傻,真信了那句侯府同氣連枝,都是一家人,侯府的臉面就是她的臉面。

所以全心全意的付出。

而現在,她已經看開了。

她有三個兒子傍身,夫君又待她極好,是絕對不會休妻的。

她現在只要面子上能糊弄過去,就不必掏心掏肺地對他們好。

畢竟她的付出,只會養出一堆白眼狼。

事情最終以李氏被趕出侯府,春雀成了虞康平的小妾落下了帷幕。

失去了一個得力助手,崔蕊心神思恍惚。

她還想折磨折磨春鶯,結果春鶯又被侯爺要走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崔蕊心徹底病倒了。

她的母親柳氏得知此事,趕忙來侯府探望她。

“我可憐的心兒,怎麼瘦成了這副模樣。”柳氏一見到女兒,就忍不住把她攬到懷裡抱著,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娘,他們都欺負我。他們還把嬤嬤給趕走了。我這個侯府主母當得實在窩囊,連個自己人都保不住。”崔蕊心看到母親,瞬間回到了尚未出閣時的樣子,抱著母親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把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三弟和三弟妹也太咄咄逼人了,嬤嬤也只是為我好,希望侯爺常來我這。他們怎麼就不能放過她呢。”崔蕊心越說越委屈。

“我都已經同意侯爺納妾了,為什麼連嬤嬤都不給我留。”

“你啊,怎麼能那麼衝動。”柳氏聽完皺起了眉頭。

“鬧成這樣,三房承諾給薇薇的嫁妝,怕是做不得數了。”

崔蕊心一聽這話,小性子就上來了。

“不作數就不作數,薇薇是我的女兒,難不成還能虧了她不成。”

“再說了,自打他們有了自己的女兒,早就不關心薇薇了。以往下了值,最多隔一天,三弟都會來看薇薇。現在,他一次都沒來過。”

崔蕊心越說越鬱悶。

她先是討厭虞寧窈,現在連整個三房都記恨上了。

“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那個孩子身上。可惜上回那個道士沒能把孩子弄走。”柳氏說起這個,有些失望。

聽她提起舊事,崔蕊心眼前一亮:“娘,你能不能幫我把柳鶯兒的婚事攪黃,嫁禍到三房頭上啊。”

柳氏微微皺眉,猶豫了起來。

“娘,嬤嬤不在我身邊,我這些丫鬟也沒一個靠得住的。您就借我兩個人,幫幫我嘛。”崔蕊心撒嬌道。

上回老道士也是孃親派人找來的,這一次讓孃親出手,想必三房他們也查不到她孃家去。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在崔蕊心撒嬌帶撒潑的一套攻勢下,柳氏最終還是答應了幫女兒這個忙。

……

城南。

徐真的母親張氏正忙著給兒子張羅婚事。

她真是這輩子都沒想到她的兒子能攀上英國公府。

只是英國公高門大戶的,以後兒子肯定免不了受委屈。

她這個當婆婆的,恐怕也得小心伺候著那位大小姐。

唉,別人都是媳婦伺候婆婆,她卻要伺候兒媳。

張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笑呵呵的聲音:

“張嫂子,在不在啊,我有一門好親事要說給令郎。”

張氏定睛一看,是城南有名的宋媒婆。

她有些疑惑:“我兒已經與英國公府的姑娘定下婚事了,你找錯地方了吧。”

“什麼?”宋媒婆驚撥出聲,捂住了嘴,“是英國公府的哪個姑娘?”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張氏警惕地看著這個自己找上門來的媒婆。

宋媒婆一臉無奈道:“張嫂子,我這次來,是因為城西那位李員外的女兒看上了令郎,願意陪嫁良田百畝還有五千兩白銀當壓箱錢呢。”

聽到這個數字,張氏嚥了咽口水。

“這麼多?”

一個員外郎的女兒,和兒子倒也般配。

“可不是麼。”媒婆點了點頭。

“張嫂子,你且說說,令郎與國公府哪位小姐定的婚約。畢竟,我最近聽到了一些風聲……”

“什麼風聲?”張氏的好奇心頓時被吊了起來。

宋媒婆不吭聲,等著她開口。

張氏趕忙道:“定的是英國公府的大姑娘,叫趙鶯。”

“這就對咯!”宋媒婆猛地一拍手,隨後壓低聲音道,“我可是聽說了,這位大小姐生過孩子,孩子還死了。聽說她那身子骨,以後都沒法養孩子了。”

“什麼!”張氏震驚得退後了好幾步。

怪不得國公府願意自降身份與他們結親。

原來女兒是個生不出蛋的母雞。

“哎喲我這嘴。”宋媒婆輕輕扇了自己一耳光,“這事我不該說的,但令郎一表人才,若是就這樣被騙著成了親,那太可惜了。”

“你,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我先走了。”

宋媒婆慌慌張張地離開。

張氏顧不得去追她,急得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兒子回家。

她立刻衝了過去:“英國公府大姑娘的情況,他們可跟你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呀。”徐真點了點頭。

“大姑娘之前生病了,找了個男人沖喜,兩人成婚不過半年後,就和離了。她嫁給我是二嫁,我能接受。”

“那孩子呢,孩子的事情他們有沒有說?”張氏急急忙忙地追問。

“孩子,什麼孩子?”徐真徹底傻眼了。

“我可是聽說了,那個趙鶯,她之前有過一個孩子,孩子還沒了。她以後都沒法生孩子了。”張氏急得臉都紅了。

“我給老徐家生了五個閨女,才生出了你這麼一個獨苗苗。你要是娶一個不能生的,那咱們徐家不就絕後了嗎。”

“娘,你從哪裡得到的這個訊息?”徐真聽完有些恍惚。

張氏便把今日宋媒婆來說媒一事給說了。

徐真有些懷疑。

他都沒見過那位李員外的女兒,他女兒怎麼就看上他了?

還專程給他娘說了英國公府大姑娘的隱秘之事。

這其中,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