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毫不意外地迎來了顧宴山的妥協。
“我要納小余為妾,她只有待在侯府,我才能護得住她。”顧宴山只考慮了一晚上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並不是他朝三暮四,要違背與宋青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實在是因為宋家居心太過於險惡。
思來想去,宋餘還是嫁給他最保險,不然就算他給她找到一個良人,宋家人還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周渡點點頭,欣慰地笑道:“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宋餘是個好姑娘。”
顧宴山有些慚愧地看著周渡:“只是終究對不住你。”
有什麼好對不住她的?莫名其妙。
既然顧宴山已經決定了要納宋餘為妾,周渡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來,速戰速決。
至於宋家人以及宋青青的阻撓?周渡並不放在眼裡,顧宴山現在正是上頭的時候,別人血阻撓,他只會越堅定。
就像當初永寧侯不讓他娶宋青青那樣,都那樣嚴防死守了,最後還是讓他求來了一道納宋青青為貴妾的聖旨。
“姐夫……”顧宴山進來時,宋餘正在屋裡做針線,見他來了,面上先是一喜,接著又很快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姐夫怎麼來了?快坐吧,我……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明早就走了……”
顧宴山:“不許走!”
不待宋餘反應,顧宴山就急切地說道:“小余,我決定了,我要納你為妾,以後侯府就是你的家,你就安心住在侯府,我會保護你的。”
宋餘驚訝地抬起頭,很快眼睛裡溢滿了喜極而泣的淚光:“什麼?姐夫……表哥,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
顧宴山堅定地說道:“我何曾與你開過玩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已經向夫人說明可此事,她也同意了。”
宋餘低落地垂下頭,咬唇道:“表哥,我知道你是可憐我,胡公子的事,夫人也跟我說過了,其實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
“胡公子有龍陽之好,我嫁過去就是被供著的命,胡家人肯定不敢對我不好。”
顧宴山痛心地搖搖頭:“可你不是一個擺件、一塊遮羞布,你是一個人啊。小余,從前我一直冷眼旁觀你被欺辱,心中一直有愧,現在給我一個保護你的機會好嗎?”
“可是……姐姐那裡怎麼辦呢?”宋餘猶豫地問道。
顧宴山:“我和夫人做的決定,輪不到她置喙……不過,她現在畢竟有了身孕,在她平安生產之前,你都離她遠些。”
宋餘羞答答地點點頭,低斂的眼眸裡是冰水一樣的漠然和嘲諷。
顧宴山這個人,愛慾令其生,恨欲令其死,看似有情,最是無情。
他愛著宋青青時,恨不得把她捧上天,要什麼給什麼,生怕虧欠了她,為了她連永寧侯這個父親都可以忤逆。
可現在,他和宋青青生出了隔閡,他就能把宋青青當做汙泥踩到地上去,不給她留一點尊重。
他愛來愛去,最愛的還是自己。
宋餘突然覺得膩味起來,但她要生存,就不得不攀附顧宴山,這是她能夠到的最好的高枝了,至少他對她還有幾分喜歡,至少府裡還有那樣好的夫人。
不出所料,宋家不願意接受侯府的納妾禮,周渡看著被退回來的禮品,將顧宴山請了過來。
“宋姑娘畢竟是宋家的女兒,宋家如果不肯放人,侯府也萬不能擔一個強搶民女的壞名聲。”周渡看著面沉如水的顧宴山,繼續說道:
“宋老爺和宋夫人是世子的姨父姨母,大家都是親戚,何必鬧的這麼難看,所以還是請世子去走一趟,好好勸勸他們吧。”
周渡可不會摻和這件事,妾是顧宴山主動要納的,宋家也是他的親戚,她可不會為了他去衝鋒陷陣,不然一不小心還髒了她的名聲。
顧宴山點了點頭:“我去是應該的,你操辦這些事辛苦了。”
不知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顧宴山最近變得禮貌了很多,周渡很是受用。
誰不喜歡聽好話?雖然顧宴山的好話不值幾個錢,但她也不缺錢,只要顧宴山不像之前一樣,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燃,還總覺得她要插足他和宋青青的愛情就很好了。
不知道顧宴山和宋老爺宋夫人說了什麼,宋家總算鬆口了,只是有一個要求,宋餘隻能做良妾,比宋青青更低一等,不能越過宋青青去。
而且他們不會給宋餘準備任何嫁妝,宋餘也不必回宋府備嫁,他們就當沒有宋餘這個女兒。
宋餘相當於是被趕出家門了。
周渡只覺得顧宴山在宋家住了那麼久是白住了,怎麼他們還那麼不瞭解顧宴山的性格呢?
宋家這樣做只會讓顧宴山更加憐惜宋餘,把顧宴山越推越遠。
當然,納妾的事情是瞞著宋青青的,主要是怕她再一不小心動了胎氣。
“小余,你真美。”顧宴山掀開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嬌美的面容,她上了豔麗的妝,比平常多了幾分嫵媚,讓人挪不開眼睛。
他一共成了三次親,第一次,他昏睡過去,沒能看到周渡的新娘妝,第二次,他喝醉了,也沒能看到宋青青最美的模樣。
直到這一次,他才親手掀開了蓋頭,與嬌人喝了交杯酒,耳鬢廝磨,情意綿綿。
“世子,宋姨娘身子不舒服,正到處找您呢。”長松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顧宴山下意識地擔心宋青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還沒說話,宋餘就貼心地說道:“夫君,姐姐和肚子裡的孩子更需要你,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來。”
顧宴山猶豫了一會兒,對長松說道:“不舒服就找府醫,找我幹什麼?就跟宋姨娘說我公務繁忙,今晚就先不過去了,明天忙完了再去看她。”
他身上染上了宋餘的脂粉香,過去容易露馬腳,到時候青青又得跟他鬧,想想就心累。
比起濯錦和小余,她實在是不夠大氣,嫉妒心太重了。
宋餘:“夫君,姐姐真的不要緊嗎?”
顧宴山嘆了口氣:“她總是用這招讓我過去看她,我都習慣了。”
“府醫說了,她的懷相很好,再說了,前三個月都過去了,她能有什麼不舒服的?總是拿孩子做藉口,一點都沒個當母親的樣。”
就算宋餘恨宋青青,可聽見顧宴山這麼說,還是不免為宋青青覺得心涼。
宋青青知道她辛辛苦苦懷胎是為了給這樣的男人生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