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些頭不能輕易開

兒子拜了老師，年節得去拜訪，不能耽誤。

送走羅家母子，田家也開始準備了，剪窗花，粘燈籠，殺年豬，炸年貨，忙得熱火朝天。

田嬌嬌看著大家忙得不可開交，全副武裝的上去幫忙，還沒動兩下，就被人攆出來了。

說她幫不上忙，也不要添亂，等著吃就行了。

田嬌嬌：“……”

她可是會做幾個拿手菜的人，怎麼就添亂了？

嫌棄她幹得慢，耽誤時間就明說。

到最後，只有她和希月兩人閒著，大眼瞪小眼，坐在旁邊幫忙嚐個味。

啃了兩根炸豬排，田嬌嬌一擦手，拿了個食盒，挑挑揀揀裝了一些，招呼希月，

“走，咱們出去找小秋玩。”

希月把啃乾淨的一根排骨，拋物線似的扔給狗崽，聞著空氣中瀰漫的香味，她好像體會到了年味的快樂。

看他們走遠，馮媽立馬衝米氏眨眨眼，“咱們姑娘真是把小秋那孩子放到心上了。”

“那是，自從嬌嬌開竅後，聰明又心善，小秋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直記掛著才正常。”

關於這點，米氏很欣慰。

“老奴看小秋長得也不錯，大娘子要是有想法，可得早早打算才是。”馮媽把炸好的丸子放到旁邊控油，輕聲提醒。

“馮媽是發現什麼了？”米氏一愣，有人打小秋的主意？

“小秋來年都十六了，有一身打獵的好手藝，又是孤身一人，若是誰家籠絡了去，豈不是生生多了一個兒子，村裡人可不傻，平時看小秋打獵都眼熱的不行。”

馮媽說著，忍不住搖頭，

“若是小秋娶了村裡誰家的姑娘，那不得給人當牛做馬？”

“他們敢……你擔憂的有道理，小秋的能力擺在那裡，一個人比一家子都能幹，確實擋不住別人打主意。”

米氏哼了一聲，來年她家嬌嬌也十七了。她可以試著提一提，看看閨女的意思。

在閨女沒有吐口之前，誰也不能跟她搶女婿。

田嬌嬌不知老孃的打算，跟希月走在村裡。

進了臘月，年味就來了，村裡的孩子們三五成群的在村裡奔跑，追逐，偶爾還放個炮仗。

每到年關，不管窮富，都要準備一番的。即便就炸個素丸子，也得給鍋過遍油，預示著來年紅紅火火。

天冷溫度低，很多地方的積雪都沒化，一片一片的。

遠處的田野裡，一片突兀，除了偶爾一個草垛子，就是光禿的樹木。

田嬌嬌撫了下身上棉襖，胸口和後背的地方，米氏特意給她加了一塊菱形的兔皮，毛茸茸的，保暖又好看。

轉頭看著希月身上新作的棉襖，“怎麼樣，冷不冷？”

“不冷，麥穗把襖子做的很厚。”好在她個子高挑，要不然就顯得臃腫了。

“冬天保暖最重要。”隨著一陣涼風襲來，田嬌嬌揉了揉臉蛋，繞過土坡往後山走。

小秋家的門依舊虛掩著，院子裡傳來哐哐的聲音。

田嬌嬌推開看了看，就見小秋拿著一把砍刀，正在院子裡剁肉。

都是風乾的臘味，兔子，山雞，還有一條不知道什麼物種的腿。

這些肉被他晾曬的乾巴巴，不用砍刀還真不好剁。

看著地上剁好的兩盆肉，田嬌嬌咂舌，他一個人準備的年貨，比一家子七八口準備的還多。

聽到身後的動靜，鄭小秋回過頭，就看到一身喜慶的田嬌嬌。

“進來坐。”

對於田嬌嬌突然出現，鄭小秋一點不意外。自從上次她突然冒出來，他就長記性了，只要在家，大門永遠都虛掩著。

但凡上了鎖，證明他不在。

田嬌嬌哈哈一笑，“準備年貨呢？”

全是肉，雖然能過個肥年，但也太單一了吧？

“嗯，鍋裡還燉了肉，已經可以吃了，要不要嚐嚐？”這些風乾肉，都是他積攢起來的，原本就想著剁好了給她送去呢。

“我都聞到味了。”田嬌嬌跟在小秋身後進了堂屋，剛才在門口就聞到了。

廳堂中央，用紅泥糊了個爐子，裡面燃著柴火，一個鐵鍋架在上面，正咕嘟咕嘟的冒熱氣，整個屋子，都是肉香味。

“好香。”

田嬌嬌坐在旁邊，鄭小秋拿起一個碗，給她撈了幾塊，放到她手中，示意她嘗試。之後看了眼門口的希月，

“碗在架子上，你自己盛。”

希月：“……”

這麼區別對待嗎？

田嬌嬌接過碗，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吹了吹咬一口，只有倆字，鹹香！

他只放了鹽。

風乾的肉本就風味獨特，即便只有鹽巴，把肉燉到軟爛，口感依舊棒棒的。

“好吃，你吃了嗎？”

“我不餓。”

他從早上醒來，不是啃肉，就是用肉湯泡餅子，早就吃膩了。

“你呀，應該適當的吃點青菜，總啃肉，不好消化。”

這還要是讓別人聽到肯定恨得牙根疼，但小秋確實得啃一些草調和一下。

“要不你去我家過年吧？省的你一個人忙活了。”她家裡的年貨充足，多樣，算是給他換換口味。

鄭小秋看著她，沒有開口。

“我是認真的，一個人守夜也沒意思，不如跟我們一起，我家人你都熟悉，不會不好意思吧？”

田嬌嬌把最後一塊肉啃了，把碗放到桌子上，邊擦手邊看著他。

“……好，但我守夜完，回來睡。”這是他的家，不能沒人。

“這個隨你。”

少年人的想法，她尊重。

在小秋這裡玩了一會，得知他要去山裡看看下的套子，田嬌嬌就起身離開了。

一開門，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呼啦一下全散了。

田嬌嬌愣了下，小孩子圍在他家門口做什麼？

“找你玩的？”

鄭小秋臉色窘了下，他才不跟小孩玩，

“他們應該是聞著味了。”

每年他燉肉，就有小孩子扒在門口張望，但他從不理會。

但凡你給一個，就能把全村的孩子都引過來。

到最後，不但沒有感謝，反而因為分配不均鬧矛盾。有時候連大人都會過來指責他，說他欺負小孩什麼的。

吃過一次虧後，他就再也不給了。

田嬌嬌看著他緊繃的臉，表示理解，大家太窮了，能吃上肉的人家不多。小孩子饞嘴，聞著味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