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縣令不理解,且縣令有點生氣。

而她的夫人根本沒給他生氣的機會,手帕一抹眼角,便淚如雨下。

“那莫氏外面傳成那個樣子,我怎敢與她相交。”

這個時代的女子不管是真的還是演的,都帶點菟絲花屬性,柔弱是她們的保護色,動不動就昏過去也是很正常的行為。

尤其是有些底蘊的家族女子更是如此。

這位縣令的夫人便是大家出身,也是這一套的奉行者。

所以當縣令想和她談談這件事,以及外面的流言時,出現了以下對話。

縣令:“外面的留言未必是真,夫人你不要偏聽偏信。”

縣令夫人:“無風不起浪,外面傳的那麼真,又是鬼啊又是怪啊的,還有她剋夫的事情,這總不是假的吧。”

縣令:“……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話夫人日後不要再講。莫氏是個有本事的女子,夫人和她多相處沒有壞處。”

縣令夫人:“我聽說她以前也不過是個被父兄保護的弱女子,怎麼父兄死後就成了有本事的女子了。外面傳她鬼上身,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鬼怪。這種邪門的人,我怎麼能見,若是把那鬼啊怪啊的帶到家裡來怎麼辦?”

縣令:“夫人不要聽外面傳的那些……”

縣令夫人:“那老爺與我說說,我應該聽什麼?我們家還有孩子,大人還能不怕這些,那要讓寶兒他們怎麼辦?”

縣令:“夫人若是真的介意,可以去莫家做客。”

縣令夫人:“(抹眼淚)老爺這是想要我的命不成?”

縣令:“並沒有,莫氏並不是外面傳的那樣,她……”

縣令夫人:“老爺你和我說實話,她是不是有被鬼上身過?”

縣令:“……”

縣令夫人:“老爺這般反應應該是真的了(抹眼淚),我知道了,應是老爺不滿意我當著當家夫人,老爺這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了不成?”

縣令:“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

縣令夫人:“那老爺為什麼非要讓我去那鬼鬼怪怪的地方去,定是想要讓我粘上那鬼鬼怪怪!(哭)老爺這般對我,我也反抗不了什麼,不過我生性膽小,若是老爺真的不想再見到我,賜我一碗藥湯就好,那地方我就不去了,也能走的乾淨些。(扭身,抹淚,哽咽)”

縣令:“……”

縣令夫人:“老爺你不說話,是真的厭棄了我不成?(不可置信回頭看一眼,淚眼婆娑的抽噎一聲)老爺我這些年來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難道真的就容不下我了嗎?”在抽噎一聲,隨後縣令夫人捂住額頭閉上眼,像是情緒太大導致出現了頭暈目眩的症狀,還沒等縣令反應過來呢,她就倒在邊上嬤嬤的懷裡暈了過去。

縣令被這陣仗看的頭疼也害怕夫人真的出事,連忙招呼人去找大夫以及把夫人扶回房間裡去,這個期間扶著縣令夫人的老嬤嬤也抹著眼淚,像是自己的夫人真的要被害了似得。

就這麼的,縣令想好的夫人外交就這麼胎死腹中了,他只能坐在那裡嘆氣,然後等待大夫過來給夫人把脈,得知自己的夫人只是情緒過度導致的昏厥,沒別的事後點點頭,揹著手離開了。

夫人外交的事情顯然不行,他愁的厲害又不知道要怎麼辦,就在他猶豫的這兩天,莫留白已經回來了。

莫留白回來的時候虛方澤正對著滿桌子的菜發呆,聽到院子裡有動靜,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下意識就想往外面走,卻在邁出去一步後頓住了,然後轉身去把床上睡的正香的孩子抱了起來,手指非常靈活的在這麼小的孩子的痛穴上按了一下。

小嬰兒正是吃得好睡得好的年紀,忽然疼醒還有點迷茫,看到經常照顧她的父親在她也沒哭。

虛方澤見小孩子沒哭,當下又按了一下對方的痛穴,這下小嬰兒一撇嘴,眼淚汪汪的哽咽了。

眼見孩子終於哭了,虛方澤抱著孩子開始在原地轉圈圈,臉上也擺出了焦急的神色,宛如剛才下手戳小嬰兒痛穴的不是他一樣。

這個時候莫留白剛好從外面進來,帶著一身的風雪,剛進來便看到虛方澤在哄孩子。

她脫掉頭上戴著的鼠頭人頭套把這東西丟到一邊,然後飛快的搓搓手搓搓臉,希望自己能快點回溫然後去抱抱孩子。

“怎麼了?她怎麼哭了?”

虛方澤這個時候已經抬腳往她這邊走來了,聽見她問連忙說。

“這孩子以前都很乖,但奇了怪了,就這兩天你不在,她就經常哭,八成是和你親想娘了。”

莫留白抻著脖子看了一眼襁褓裡的孩子。

虛方澤下手沒那麼重,疼也就疼一下,再加上這個孩子確實乖,不疼了後被晃來晃去的哄了幾下就不哭了,只是還有些抽噎,睜著大眼睛看著莫留白,那樣子又委屈,又像是看到許久沒見的媽媽覺得欣喜止住了哭,完全和虛方澤說的驗證上了。

莫留白一下子就心軟了,溫熱的手在身上拍了拍,但棉衣外面依舊是冷的,帶著風雪的味道。

她索性直接把外面的衣服脫了,她習武之人火氣壯,裡面的衣服都是溫熱的,這樣便能把孩子抱過來了。

等孩子抱到了懷裡,莫留白下意識檢視了下孩子的尿布,確認是乾燥的後抱著孩子晃了晃哄了哄,嘴裡唸叨著:“是不是想娘了?嗯?是不是想我了啊。”這樣的話,臉上卻是笑著的。

虛方澤這個時候趁機靠近,伸手虛虛的攬住莫留白的腰,但視線卻落在孩子的身上,像是隻是想更靠近莫留白一些看看孩子。

莫留白抽空瞪了虛方澤一眼,但卻沒拒絕,讓他靠近了。

直到這一刻,虛方澤眉頭中間淡淡的痕跡才消散,眉眼舒展,紅眸溫柔,嘴角也有了弧度。

他視線落在孩子的臉上,實際餘光全是莫留白。

他的手不敢真的落在莫留白的腰肢上,只是虛虛的做環抱的姿態,但靠的太近了,他的掌心能感覺到莫留白腰上散發的溫度,他也能嗅到莫留白身上的味道。

莫留白身上的味道說不上好聞,她外出兩天,又是打架又是追擊的。

雖然外面溫度低,但她本身火氣旺,這麼活動很容易出汗,也沒洗漱,她身上的味道是風雪混合著汗味的氣息,甚至頭髮也有點油了。

這種味道談不上好聞,但虛方澤卻莫名的覺得上癮,好似這種帶著莫留白身上溫熱氣息的味道有種特殊的魔力一般。

只是莫留白沒給虛方澤太多時間溫存,這裡畢竟是門口,就算外面有厚厚的簾子也是有點冷的。

她沒覺得怎樣,但孩子吹不得冷風,她也只在門口站了站就往裡面走了。

當然,她會這麼快抬腳往裡走也有虛方澤身上青檸檬的味道越來越濃,有點刺激到她了有關。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莫留白差不多已經弄清楚虛方澤身上的這股味道會在什麼時候越來越濃了。

她不明白好好一個人,怎麼突然說那啥就那啥了,但這種事也不好明說,她只能自己抬腳走開點,離這個登徒子遠些!

小孩子可不知道自己‘父母’之間的‘波濤洶湧’。

她本來就是在睡覺的時候被吵醒的,現在被這麼晃來晃去的,很快就閉上了眼睛,小嘴巴動了動,就趴在莫留白的懷裡睡著了。

小寶寶這麼乖又好似很依賴她的樣子,莫留白的心變得越發柔軟。

虛方澤見她好似不捨得把孩子放下,紅眸微微顫動,忽然去邊上給莫留白倒了一杯溫水。

溫水有點燙,不過可以入口,且正好適合從外面回來的人喝去去肚子裡的寒氣。

莫留白抱著孩子,見溫水送到眼前也沒多想便伸手要接,卻被虛方澤躲了一下。

莫留白不明所以的看了虛方澤一眼,虛方澤則看了一眼孩子。

“她睡的這麼香,你兩隻手抱著她她才有安全感,你單手抱要是她驚醒了怎麼辦。讓我餵你吧,就一杯水。”

沒等莫留白拒絕,這杯水已經遞到了她面前。

莫留白顯然不想聽虛方澤的鬼話,還想伸手去拿,卻又聽虛方澤說。

“你看孩子,好像睡得不太安穩的樣子。”

莫留白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小嬰兒依舊睡的香甜,她剛想說虛方澤胡說,那杯子已經抵在她唇邊了。

水的熱氣被唇和呼吸感受到,她在外面風餐露宿了兩天,先不說肚子餓不餓,這種溫暖的水汽確實非常吸引人。

再見虛方澤一副認真模樣,她最終還是張嘴就著虛方澤的手把這杯水給喝了。

虛方澤一點點把水餵給莫留白,等水喝空了,他也沒做別的,甚至還拿著空杯子後退了一步,嘴裡還說著貼心的話。

“你餓了吧,我做了你愛吃的飯菜,來吃一些,我再給你倒杯水。”

一杯有點燙的溫水下肚的感覺確實非常好,就算她火氣旺不懼外面的寒冷,胃依舊還是脆弱的,那裡存了太多冷空氣,之前沒太多感覺,一杯水下肚,冰冷的胃開始回暖,整個人好似都舒服了很多。

胃部重新有了知覺,好似帶動著嗅覺也恢復了。

她聞到了空氣裡熟悉的美食的味道,這兩天她沒怎麼吃東西,原本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也不會覺得忍受飢餓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但這段時間被虛方澤喂得,她對吃飯重新燃起了熱情。

就像現在,她的胃部明明還在處於緩衝期,她的精神已經回憶起了這些飯菜的美好滋味,並且開始分泌口水。

虛方澤又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前,然後很自然的招呼莫留白落座,他甚至還拿了公筷,又很自然的開始給莫留白布菜。

“來啊,我特意做的,再耽誤就涼了。”

莫留白是真沒忍住誘惑,因此腦子沒怎麼動,就直接抱著孩子過來並且坐下了。

等坐下後莫留白才反應過來,孩子還在她懷裡呢。

莫留白剛想起身把孩子放回炕上去,卻被虛方澤阻止了,且他很自然的拿起了擺在莫留白麵前的碗筷,作勢要喂她。

“別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沒見孩子你肯定也想孩子了,就這麼抱著吧,孩子剛睡著,折騰來折騰去的再醒了也不好。”

噴香的飯夾著菜遞到嘴邊,莫留白的理智開始天人交戰,虛方澤卻在這個時候又說。

“還是說你想再喝一杯酒?”

這話像是貼心的詢問又像是在說之前都已經喝過一杯水了,還是他喂的,又沒出什麼事,只是再喂一頓飯而已,有什麼好避嫌的呢?

興許是飯菜的味道太吸引人了,又或者是莫留白這個時候抱著孩子確實心裡軟軟的,亦或者就像是虛方澤提醒的那樣,她都喝了一杯水了,再多吃一頓飯好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不知道什麼最終莫留白還是張嘴了。

青檸檬的味道很濃,纏在莫留白的身上,好似把她完全包圍裹緊,但莫留白卻覺得這味道越聞越餓,漸漸的對被餵食這件事也失去了警惕。

甚至到了後面她還會用眼神示意虛方澤自己想喝水,而虛方澤也不需要莫留白真的開口,他總能恰到好處的把她想要的東西遞到她嘴邊,貼心到宛如這頓飯是她自己吃的一般順心……

因此莫留白至始至終都沒察覺到,整頓飯,虛方澤的視線一直在她的唇上從未離開,也對無處不在的青檸檬味道漸漸失去了警惕。

……

吃飽喝足,莫留白總算能把孩子放下了。

抱了一頓飯的時間,放下孩子的時候莫留白還有點捨不得。

孩子還在睡覺,她沒忍住用手的指腹輕輕摸了摸孩子胖乎乎又白淨的小臉,嬰兒柔嫩的面板觸感讓她喜歡的很,因此沒忍住多摸了兩下,臉上也有了溫柔笑意。

而這個時候虛方澤卻冒了出來。

“熱水加好了,你來洗個澡吧。”

莫留白回頭,見虛方澤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正笑著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