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傅瀟大叫著醒來。

夢中的事情已經褪去色彩,他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瑟縮。

寢殿熟悉又靜謐的環境,溫暖又舒適的龍床,讓驚恐的他獲得極大的安全感。

讓他恍惚以為,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太好了。”他摸著脖子喜極而泣,“只是做夢。”

“陛下您沒事吧?”暗衛跪在龍床邊,擔憂地看著他。

這不是他最親信的暗衛,往常陪在他最近的,都應該是……

“明兆呢?”傅瀟臉色蒼白地問。

暗衛退開身子,露出後面一個長方形盒子。

三個死不瞑目的頭顱,正睜大著雙眼,死死盯著他。

傅瀟身子一晃,差點再次暈過去。

他張大嘴,卻叫不出聲,最後嗚咽著哭出來。

原來,不是噩夢。

“扔掉,快扔掉……”傅瀟把枕頭扔過去,“為什麼還要留著?”

枕頭被暗衛半途截住。

“陛下,這好歹是明兆隊長的遺骸。”暗衛低聲說,“這兩位也是為您而亡。”

傅瀟臉色一僵,他看向守在身邊的暗衛,勉強穩住心神,“你說得對,好好安葬,撫卹好他們的家人。”

暗衛低下頭,終究沒有再說話。

明兆沒有家人,這個大太監和掌事姑姑也沒有。

他也沒有。

相伴多年,皇帝連這種事都沒有記住啊!

小皇帝驚慌失措許久,最後慢慢冷靜下來。

皇叔殺掉這三人,說明他的計劃已經被皇叔知道。

但皇叔只是用這三個人頭警告他,並沒有殺他。

“對了,朕不會死的。”傅瀟長長鬆了一口氣。

皇叔的情況皇叔自己清楚,他沒多少日子可活。

雖然他時有瘋狂舉動,也時常讓人感到害怕,但他一顆心為雍國著想,應該不會殺自己這個皇帝,讓雍國群龍無首,毀掉雍國的。

只要自己接下來乖點,會安全的。

“哈哈哈……”傅瀟有些癲狂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又開始哭,最後又化為憤怒和疑惑。

既然明兆已死,昨晚寢殿中的男人又是誰?

他連忙問暗衛,“你有看到跟皇后苟且的男人嗎?”

暗衛搖頭,“陛下暈倒之後,屬下就帶陛下回來,不敢待在棲梧宮。”

“曲念!”傅瀟咬牙切齒,“竟然敢給朕戴綠帽,朕必殺她。”

“陛下,攝政王……”暗衛欲言又止。

傅瀟又是一僵。

是啊,皇叔知道這件事,說不定還是皇叔給她找的男人……

不,肯定是。

他狠狠一錘床,皇叔為何不讓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來?

為什麼還要給她找野男人?

——

野男人一手抱著曲念,一手輕撫著她綢緞般的秀髮,時不時在她雪白肩頸處落下一吻,蹭一蹭她的臉……

即使被曲念治好,他的睡眠時間也比平常人短,昨晚一夜胡鬧,只睡了兩個多時辰,他又神采奕奕甦醒。

按照平常的習慣,他應該起來練武。

不過溫柔鄉英雄冢,他不想放開她。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如此滿足。

昨夜的夢中,他不再一人行走於黑暗,因為他手中始終牽著一個人,那溫暖柔軟的觸感,和淡淡的獨特香氣,是曲唸的。

在夢中,他第一次感到快樂。

曲念緩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傅野帶昳麗俊美的臉。

他似乎看了她許久。

她還迷迷瞪瞪的,他就笑著壓過來親她。

曲念一把推開他,抱著被子坐起來。

被子只遮得到胸口,肩膀和修長脖子全露出來,雪白中帶著幾許粉紅,看得傅野眼中異彩連連,又蠢蠢欲動。

不過他還是壓下,只是解饞似的伸出手,在那柔嫩肌膚上輕撫過。

“難受嗎?需要再上藥嗎?”

“還行。”曲念拍開狼爪子,用被子緊緊包裹起來,“我要穿衣服了,你下去。”

身上倒是挺乾爽,昨晚胡鬧了許久,迷迷糊糊時是他抱著她梳洗,又上藥的。

現在除了有點懶洋洋,沒有任何異樣。

長年練武就是不一樣,即使和傅野一夜操勞,睡幾個時辰起來,身體跟沒事人一樣。

看她防狼一樣防自己,傅野笑起來。

“本王伺候皇后娘娘穿衣。”他打趣她。

曲念臉紅紅地瞪他,只引來他再次親她。

“皇后娘娘國色芳華,本王情不自禁。”他感嘆。

強了二十多年的自控力,在她面前一再崩潰,傅野自己都無奈。

在拉拉扯扯又被吃了幾次豆腐後,曲念終於穿好衣服。

衣服是傅野挑選的。

大紅繡牡丹宮裝,華麗貴氣又盡顯美麗,讓人感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上個世界當了幾十年皇后,曲念隨便端起皇后的範,傅野立刻就察覺到不同。

他眼中滿是驚豔,一顆心再次蠢蠢欲動,想再纏著她胡鬧……

誰知她無情變臉,“你該走了。”

傅野,“……真絕情啊!”

“是你自己說的,你是個解藥,毒已經解開,解藥不就可以扔了?”曲念一臉傲嬌地戳他胸膛,“你要反悔嗎?”

傅野抓住她手一扯,就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恨恨地說:“還沒有人敢如此利用本王,該狠狠罰。”

氣不過的他,狠狠親了幾口解氣,“小白眼狼。”

——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得到允許後,端著洗漱用品和早膳進來。

曲念記性很不錯,她這麼打眼一看,除了陪她嫁進來的原本王府那兩個有武功的丫鬟攔春和攔秋,其他人跟昨晚相比,幾乎全換了。

連大太監和掌事姑姑都換了人,此時恭敬地給她行禮。

“他們都是本王的人,你隨便用。”

傅野把擰好的毛巾放在曲念臉上,壞笑著幫她擦臉,一邊把宮中情況娓娓道來。

“昨晚那些人都是各方的眼線,留著也是礙你眼,本王幫你處理了。”

雖然只給皇帝送了三個頭,但昨晚不見腦袋的人,可遠遠不止三個。

既然讓她嫁進來,自然會幫她安排好一切。

讓她在宮中委屈受苦?

不存在的。

更何況,一場不讓他高興的婚禮,需要一些鮮血,來清洗清洗。

傅野眼中閃過一抹瘋狂血腥。

下人們渾身一冷,都深深地低下腦袋。

曲念歪過頭,踮起腳親了傅野一下。

傅野一愣,瘋狂血腥消失,按住她後頸,繼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