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反倒是團長叔叔日子過得最愜意,上班去訓練小一輩的孩子們做後備培養人才,多半都是歲數十歲到十五歲的半大孩子,被選出來的。

也有烈士的遺孤留下來培訓,這一波孩子現在是退休的老團長這樣的老人在帶。

一個是照顧這些孩子,另一個是各方面老人最合適,不能把孩子帶歪了,老人一輩子的經驗和人品信得過。

團長下了班就跑去活動中心和老爺子們下棋,有時候約了去釣魚,他星期一到星期五上班,到點下班,孩子小不能往死裡訓練,要勞逸結合,時間很固定。

星期六和星期天不上班,孩子們則去學文化知識,平時也要讀書考試的。

團長就約了人去釣魚,附近走走散散心,到點回家休息,日子過得安逸又舒坦。

上一次李舒然任務走,團長不知道是啥任務,離開了主力軍就不可能再知道什麼訊息了。

回來時團長心疼的偷偷紅了眼圈,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找來了兩塊特殊能源石。

五月份,傳來好訊息,錢喜有物件了,處了個女朋友,聽說也是僱傭兵,王叔見過人,說人挺不錯的,很爽利大方,是南方調任過來的,他倆一直在一起做任務,日久生情。

打算明年結婚,姑娘也是個苦孩子,家那頭那也沒人了,都死光了,就剩她了。

錢喜也沒親人,正好兩人可以互相依靠,好好過日子。

嚴浩調走了,這次和錢鑫湊在一個軍團裡了,兩人早就處成好朋友了,能碰在一起也特別高興。

嚴浩有了自己的新天地和朋友,經常來電話和他倆絮叨。

明年嚴浩也來訓練,上面挺看重這一波年輕孩子,想盡辦法培訓給機會多學習,多歷練,希望他們能早日成長起來,接替老隊員。

畢竟老隊員寧宏偉這一波歲數到了,身體和傷病都是個很大的問題,特殊能源石不是萬能靈藥,該死還是會死,該癱瘓還是會癱瘓。

第二年冬天,六隊的一個老隊員癱瘓了,基因在反覆修補後,任務中救隊員受傷,打了修復劑還是崩潰了。

六隊的成員都崩潰了,想盡了一切辦法,還是不行,眼睜睜看著老哥哥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林子琪把家裡的特殊能源石都拿來了,可醫生說沒用了。

老哥哥退役了,目前還在治療,希望能穩住基因不再崩潰,能保持上半身的活動範圍。

這個訊息實在太殘酷了,整個隊伍士氣都變得低迷了,這就是僱傭兵的結局和命運。

大傢俬底下開了個會,研究商量老哥哥日後的生活問題。

“我這還有二十萬積分可以拿出來,大家琢磨一下,開個店還是留在團裡乾點什麼。”

李舒然第一個拿出了自己家裡所有的積分。

“他說不想留下,想自謀生路。”

六隊的隊員搓搓臉。

“自謀啥生路呀,生活都需要人照顧呢,他連媳婦都走了。”

他媳婦拾荒遇到變異獸,倒黴沒注意後背,被其他居民推了出去,推向了變異獸,結果死在了變異獸爪下。

老哥哥媳婦沒了以後,他就一直一個人過日子,吃住都在宿舍和食堂。

“那也得乾點啥吧。”

“那臭脾氣硬的像鋼板,能聽我們的就好了。”

六隊的隊員和他搭檔很多年了,早就是親人一樣的存在了,非常瞭解他的性格。

他妻子走後,把他的精氣神也帶走了,隨時隨地都做好了犧牲的打算,壓根不在意自己的命。

“再勸勸唄。”

大家都在幫著想辦法。

“要不然讓去我叔那頭,帶帶孩子,一群熊孩子活力十足,生命力強,也許能管用呢。”

李舒然想到了那群孩子們。

“可以試試。”

孩子代表著生命和希望,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對未來的盼望和願景。

這也是為什麼讓老人去教半大的孩子的緣故,其實也是照顧這些老人,不希望他們退休後心氣垮了,很快就會死掉。

半個月後,老哥哥基因徹底崩潰,人去世了,走的很快,半夜走的。

老哥哥的相片掛在了功勳牆上,六隊休息了。

就連其他幾個隊伍也受到了很大影響。

大家一直都以為修復劑一定可以修復基因的,沒想到殘酷的事實悄然無息的就砸在了眼前。

這個噩耗也讓大家很難接受,年輕隊員們訓練越發努力用心,反而是老隊員們嘻嘻哈哈好像沒放在心上。

六隊的孫旭,夜裡經常一個人去功勳牆那坐著,一聲不吭,一坐一夜。

因為老哥哥就是為了救他才會再次受傷,那是陳年舊傷,最後導致了死亡。

孫旭整個人都垮了,好像精氣神被抽走了,明明才二十三的年輕人,臉色灰白難看,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不止。

沒人怪他,可他沒法原諒自己。

大家都勸不動他,實在沒辦法了,就去找了林子琪。

“子琪,幫我們勸勸小旭吧,再這樣下去他就真垮了。這事真不怪他,其實我們這幫老傢伙都做好準備了,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就是一個先後的事。”

都是四十左右的人了,預料會有這一天,再選一次,他們依舊會和兄弟做一樣的選擇,保住年輕隊員,犧牲自己。

“行,我試試。”

林子琪點點頭。

他單門去找了在功勳牆做雕塑的孫旭。

“小旭,他們讓我來勸勸你。”

“哥,你別勸我了,我都知道,我不會自殺的,我的命金貴嘞!”

孫旭笑了笑。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哥,我哭不出來,我心裡堵得慌,難受得很。”

“我知道,我懂,我體會過。我叔走的時候我也難受的喘不上氣來。”

“是李叔吧,他們說你是李叔養大的。”

“嗯,是我養父,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出任務就去世了,李叔把我接到家裡養大了我,還教我本事。”

林子琪嘆口氣繼續說。

“我叔走後,我覺得我的天塌了,我又一次失去了親人,那滋味難受極了,小然一度失語,說不出話來。小旭啊,我懂你的感受,可你是男人,是爺們,你以為你這樣下去有什麼用麼,別讓老哥哥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