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無奈又縱容的看著秦嬤嬤奪門而出的背影:“快去個人哄一鬨她,年紀這麼一大把了,當了這麼多年奴才,都還不穩重,在主子們跟前如此情緒化,成何體統。”

秦嬤嬤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成何體統這四個字。

白事鋪子掌櫃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這個沈大小姐,簡直絕了,小嘴兒淬毒啊!

“哎,你們剛剛出去都打聽到了什麼?”秦嬤嬤跑了,跟著秦嬤嬤一起去打聽的丫鬟還有一個沒跑。

丫鬟:不也是沒跑,是她剛剛抬起腳,就被沈虞點名了。

丫鬟默默收回腳,畢恭畢敬的把剛剛出去打聽到的訊息都說了。

沈虞詫異的看了晏嶼一眼,握住他的手,感動不已:“你人還怪好的嘞。”

“人美也就算了,還心善。”

“你爹生出你這麼好的兒子竟然都還不知足,要不你來給我當兒子,把你爹踢了?”

她這話說得十分真誠,她是真的想認晏嶼當兒子,有這樣好看的兒子,天天放家裡看著,她覺得她能多活十年。

“噗通……”白事鋪子掌櫃平地摔了一個屁蹲。

這位沈大小姐的發言,大逆不道都不能形容了,就是逆天。

墨香跟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卷長長的賬單,冷著臉道:“本月世子共計花費了二十三萬四千六百七十三兩銀子。”

沈虞瞪大了眼睛。

若是她沒記錯,這個月還沒過半吧!

她冷漠無情的抽回手:“當我剛剛的話沒說。”

“你爹想要個女兒嗎?我覺得我能勝任,我不怕被嫌棄的,也願意乖乖的接受他的嫌棄。”她承認,她嫌棄攝政王嫌棄得太早了。

沒有給晏嶼毒成傻子,只是把他養成了廢物,已經是神仙爹爹了。

畢竟,為廢物買單的,也是他自己啊!

晏嶼對沈虞這副沒見過錢的樣子,十分鄙夷:“你好歹也是太傅家的嫡長女,怎麼如此見錢眼開,區區二十幾萬兩而已。”

墨香手中的卷軸又換了一張:“據查,沈夫人乃是江南大族徐家女,陪嫁鋪子九十九,黃金九千九百九十九,白銀九千九百九十九,其餘珍寶九百九十九箱,莊子九個。”

“沈家乃京城大族,歷經兩朝,除了當今沈太傅,祖上有人被封了一字王,沈家鋪子一千六百八十三,田產五千頃,莊子房子累計八百六十三,銀鋪十二間,具體有多少錢未知。”

沈虞給聽笑了,這兩口子這麼有錢,卻從未給過原主這個親生女兒,嫡長女,一文錢的月錢。

養條狗都不會這麼摳吧!

“坑爹俠,咱們做個交易吧!你幫我把我爹孃搞死,我幫你把你爹搞死。”

“搞下臺什麼的,多不划算,會影響你家的總體財產,死了就不一樣了,可以直接繼承。”

晏嶼這會兒雖然討厭他爹,但更多的還是處於想得到他爹認可的階段,遂搖頭拒絕了:“我可以幫你搞死你爹孃,我爹我認為,還是活著好。”

白事鋪子的掌櫃:哦豁,到嘴的功勞飛了。

沈虞也沒有勸,意味深長的道:“交易隨時有效。”

“砰……”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大力踹開,沈虞以為是太傅府來人了,興奮地看過去。

發現是個不認識的,長得跟個猴一樣的人,一臉晦氣的收回目光。

白事鋪子的掌櫃心裡嗚呼哀哉:完了完了,世子的剋星來了,世子每次遇到謝公子過後,都會發癲。

“晏嶼,你也是不嫌惡心,跟這麼一個肥婆一起坐著吃飯。”謝跋梓無情大笑。

晏嶼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全部消失了,眸中只剩下暴躁、壓抑和忍耐,他警告:“你嘴巴放乾淨點。”

肥婆本人,沈虞倒是一點都不生氣,還一邊啃著雞腿兒,一邊問晏嶼:“這誰呀?”

晏嶼道:“我表弟。”

“他跟你有仇?”這猴臉男鼻孔都要揚到眉毛上去了,高傲得很。

他們若是在路上遇見,對方肯定不會鳥她。

這會兒嘲笑她,主要還是因為她跟晏嶼在一個桌上吃飯,她純屬被牽連。

晏嶼嘴角越發往下拉著,沒有回答。

科普小能手墨香再次上線:“謝公子因為王妃的死,一直看世子不爽,覺得若不是世子,王妃就會好好的,他就不會失去姑姑。”

沈虞一臉動容:“謝公子從未見過王妃,對王妃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這血脈之力,當真令人熱淚盈眶。”

眾所周知,攝政王妃是生晏嶼的時候,難產而死的。

當然,這個眾所周知是假的。

攝政王妃,是被七皇子的母妃,如今的張貴太妃,給毒死的。

攝政王默許張貴太妃的行為。

“謝公子跟先王妃感情這麼深厚,每年清明,想必都會去祭拜吧!”

墨香道:“謝公子從未去祭拜過先王妃。”

晏嶼心裡有了一絲異樣。

謝跋梓急聲道:“我在心裡祭拜姑姑,一直都在懷念姑姑。”

“謝公子如此懷念先王妃,清明不祭拜,那過年總會祭拜,平常肯定會去為先王妃祈福,或者代替先王妃,好好的對待先王妃即便是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要生下來的孩子吧!”

“有一句話叫做愛屋及烏,世子在先王妃眼裡,是比她自己生命都還要重要的存在,謝公子這般掛念先王妃,肯定希望先王妃在天之靈能安心。”

墨香道:“謝公子過年也沒有祭拜過先王妃,也沒有為先王妃祈福,對世子一般都是惡語相向,小的時候還會毆打世子。”

沈虞驚訝而做作的捂嘴:“呀……這……”

她才不信,一個從未見過自己姑姑的人,會有多深厚的感情。

不過是藉著先王妃的死,一直霸凌晏嶼罷了。

謝跋梓氣急敗壞的呵斥墨香:“你個下賤的奴才,也敢妄議本世子。”

“還有你這個肥婆!”

“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本公子拖下去,亂棍打死。”

謝跋梓帶著的人,一湧而上。

晏嶼一拍桌子:“本世子看,誰敢!”

旁人怕晏嶼,謝跋梓和謝府的人可不怕,他們都很清楚,晏嶼會在任何地方發癲,都不會在謝家人跟前發癲。

但這次,他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