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腦子裡過著原書的劇情,原書女主沈雪,也就是她的庶妹,是重生的。

上輩子,沈雪聽父親和嫡母的安排,嫁給了褚敘良,褚敘良背靠太傅府這棵大樹,最後功成名就。

但沈雪嫁給褚敘良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在沈虞這個現代人眼裡看來,那就是苦瓜大隊的一員。

褚敘良家境貧寒,他能考到京城是全家所有人的齊心協力託舉的結果。

來了京城,高中狀元還娶了白富美,自然是要把家裡人都接來過好日子。

褚家齊齊來了十五口人,沈雪不得不拿出嫁妝買大房子,京城寸土寸金,她雖然受寵,但嫡母不會拿自己的私產補貼,親生母親沒有私產便是想補貼也沒辦法,所以她的嫁妝本就不多。

買了房子後就顯得捉襟見肘起來,好在陪嫁裡頭有幾間鋪子,每個月都能有些收益。

沈雪為了日子好過些,用心經營鋪子,但她賺的錢,幾乎都用在了褚敘良和褚家人身上,她想讓褚家人回去,還被褚敘良批評說她不孝,覺得庶女就是庶女,覺悟低。

沈雪沒辦法,努力掙錢之餘還要伺候褚家那一大家子,每天累得不行,而褚敘良也挖空心思經營仕途,以至於沈雪到了快三十歲,都還沒有孩子。

這個時候,褚徐良已經官至四品,褚家人覺得硬氣了,要給褚敘良納妾。

但礙於沈家和沈雪這些年的付出,褚敘良也看在眼裡,不好做得太過,將此事搪塞了過去,卻要求沈雪把家中的中饋交出去,安心在家準備懷孕的事情。

沈雪也怕褚敘良納妾,便把中饋交給了兩位嫂嫂。

她成功懷孕了,卻在生產的時候難產,一屍兩命。

她死了過後,褚敘良很快就再娶了。

不可謂不慘。

她心裡有一股氣,不知道該怨誰,魂魄飄去太傅府,看到太傅府依舊花團錦簇,人人都在誇讚和豔羨她的嫡姐沈虞好命,痴肥愚笨卻能得皇上愛重,一直穩坐皇后之位。

她一下子就想通了,她悲劇的源頭,皆是因為嫁錯人。

重生後,便打定主意要搶奪嫡姐姻緣。

於是她透過一系列的手段,讓七皇子傾心於她,並透過無數的暗示,讓沈太傅和沈夫人他們都覺得,沈虞那種痴肥愚蠢的人嫁給七皇子,對七皇子來說是恥辱,若是七皇子有一天掌權,會與太傅府為敵。

結親是為了修秦晉之好,可不是為了給自己多找一個對手,所以沈家人綜合考慮和細心觀察之後,與七皇子默契的達成了換親之事。

今天,沈雪跟七皇子約會培養感情去了。

在攬月館參加詩會。

詩會上,沈雪救了當朝丞相的小孫女,原本一直無法融入嫡女圈的她,至此之後成功融進嫡女圈。

沈虞起身,要去給攪和了。

她同情沈雪的遭遇,沈雪想要過好日子也沒問題,但原主何其無辜?

她現在用了原主的身子和身份,跟沈雪就是天然敵對的關係。

現在她逼得褚敘良退親,打亂了沈雪的計劃,沈雪會不會對她做什麼呢?

沈虞從來不是那種被動等待災禍降臨才奮起反擊之人,她喜歡先下手為強,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靈活的爬上樹,翻牆出了院子,一路避開府裡的人,鬼鬼祟祟的從後門出去。

很快就到了鬧市,這裡走走、那裡瞧瞧,跟出門旅遊的一樣。

倏而,沈虞目光一定,眼裡有璀璨的光華升起。

寬闊的長街上,有一十六抬的華麗步攆緩緩行進,她目光定格在那步攆之上斜倚著的俊美男子身上。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呢?

是比沈虞上輩子見過的所有頂流小生,或是專屬富婆會所裡那些富婆精選的男人,都好看的一張臉。

真的可以用偉大來形容。

她的目光,在那臉上停留了好長一會兒,才不舍的緩緩下移,然後就看到了瓷白如玉的面板,性感滾動的喉結,以及那微微敞開的、鬆散的衣衫之下,若隱若現的胸肌……

沈虞忍不了了,她健步如飛,宛若一隻靈活的猴子,爬上步輦,撲上去將對方衣裳仔細合上,死死摁著。

痛心疾首的道:“你一個男人家家的,怎能穿得如此暴露!”

她動作極快,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以至於晏嶼的護衛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而晏嶼本人則是沒想過,會有如此不知死活之人,竟然往他身上爬。

嘈雜的街市,在這一瞬間被定格消音,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寫滿了震驚。

晏嶼看著眼前這張宛如加大號水蜜桃一般的臉,怔了一瞬,嘴角便挑起薄薄的笑意,宛如勾人的妖精,帶著幾分無辜:“我娘死得早,我爹沒時間教,所以沒人告訴我,男人不可如此穿著。”

沈虞頓時心疼不已:“你叫我一聲姐姐,以後姐姐教你。”

她穿來之前,已經三十五歲了,眼前這男人,瞧著絕對不超過二十。

“啪……”陶瓷茶壺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晏嶼不悅的看了一眼旁邊那因為過於震驚,以至於茶壺都拿不穩,讓茶壺摔在地上發出聲響的丫鬟。

丫鬟連忙跪地求饒:“世子饒命!”

“沈虞,你在家中打傷母親,燒了父親的書房也就罷了,竟然還翻牆逃出來冒犯安王世子,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同時響起的怒斥聲,壓過了丫鬟的求饒聲。

沈虞慢吞吞的回頭,看到來人,在原主的記憶裡翻找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對方身份。

是被頭皮屑丫鬟覬覦的原主的大哥:沈治。

沈治吼完沈虞,又怒斥身邊的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將小姐扶下來!”

他自己也走到步輦跟前,一派斯文的拱手同晏嶼道歉:“小妹神智有些不清,還望世子海涵。”

晏嶼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一臉生無可戀地被僕婦拖走的沈虞。

她體積很大,以至於那些健壯的僕婦拖著她極為費力,忙出了一頭汗。

但晏嶼就是有一種直覺,這胖桃子肯定是故意讓那些僕婦把她拖走的。

沈虞察覺到晏嶼的目光,友好的對他招了招手,對他咧嘴一笑,似乎忘記她是“被迫”被帶走的一樣。

晏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陷入沉思:是我的腿不好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