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傅汀懇求的眼神下,只得將手收回。

傅汀見此,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吸取之前的教訓,他認為以他們兩個人清奇的體質還是不合適一起探查。

手掌再次貼上地面,少年習慣的閉上了眼,這是巫術的一種。

天賦奇高的巫族後人,可以透過別人住過的地方,手掌貼著住處,閉眼靜心探查,看到一些生前遺留下來的畫面。

與通靈術有些相似,能透過一些在這裡待過的人隨意選取的記憶,看到一些回憶。

這種方式也是禁術的一類,普通巫族後人決不能輕易施展,天賦高的,施展,擔心他們會受到死者怨氣侵襲,從而受傷。

傅汀性子向來不愛受束縛,這種禁術,他施展起來,也並未受到過怨氣侵襲,因此,習慣瞭如此方式。

他看到了一些畫面,畫面很模糊,能確定的是袁家四口裡的孕婦。

看身形和走路的姿勢都像是個行動不便的婦女,肚子凸出來,大概有五六個月的樣子。

女人摸著肚子似乎在說話,可眉眼並沒有像她唇角的笑容那般溫和,而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尤其是在她丈夫離開後,女人之前溫和的眼神瞬間冷冽下來,摸著肚子像是在走神,然後手往旁邊的桌子上摸...

不知怎麼的,她摸到了一把剪刀,手緊緊握住,然後刀尖輕輕在凸出來的肚子上移動。

嘴裡面一直在說著什麼,只是礙於傅汀視角模糊,加上總有一種看老片的嘈雜聲,聽不大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傅汀使盡力氣想要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身子本能的傾斜,殊不知定神的他,身子也會跟著動!

旁邊的納蘭雲暮不想傅汀會有如此行動,本能的想躲,卻沒躲得開,傅汀倒下來的速度太快。

整個人直接壓在了他的胸口,唇瓣透過白襯衫,貼著胸口。

納蘭雲暮,“......”

傅汀還未睜開眼,然而這個畫面大大刺激到了某人,以至於納蘭雲暮本能的抬起雙手,把壓在胸口的傅汀給推了出去。

傅汀摔了個正著,後腦勺還很不巧的撞到了木床腳上,磕的生疼,“??”

一臉懵逼的少年瞬間睜開眼,後腦勺磕到床腳的傅汀,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然後看向從地上坐起來,整理著衣服的納蘭雲暮。

他不知道自已怎麼就摔了,只能問在場唯一的活人,“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我怎麼就突然磕到了?”

納蘭雲暮抬眸,見傅汀一臉茫然,目光不經意間的在對方粉紅的唇瓣上掠過,而後本能的抿緊唇。

“......”

傅汀,“?”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剛才使用通靈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了,搞得他不高興了?

一頭霧水的傅汀找不到自已磕到的原因,只能一邊摸著微腫的後腦勺,一邊學著之前袁家媳婦的口吻動了動唇,企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袁家媳婦對丈夫和孩子的態度實在奇怪,拿著剪刀尖朝自已的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想殺了孩子!

納蘭雲暮注意到傅汀唇瓣微動,雙腿盤坐,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問,“你看到了什麼?”

傅汀啊了一聲,慢一步的意識到納蘭雲暮是在問自已,然後把自已看到的記憶告訴了納蘭雲暮。

傅汀一直不明白袁家媳婦為什麼這麼做,“你說,正常情況下,一個女人為什麼會不喜歡自已的孩子?”

納蘭雲暮對這類事情不太懂,沉默半晌,把問題甩回給了傅汀,“你認為呢?”

“要麼是她不喜歡孩子,要麼是她不喜歡孩子的父親!”

傅汀一直覺得袁家媳婦嘴裡念著的東西說不定是破解這個問題的關鍵!

他仔細回想了下女人對丈夫的態度,溫聲細語的,不像是厭惡。

“看她當時對厭婆婆兒子的模樣,不像是討厭,難道是單純的討厭孩子?”

納蘭雲暮,“你怎麼就能確定自已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傅汀皺眉,“什麼意思?”

“你看到的只是一個短暫的記憶碎片,你如何能判斷出她平時又是如何對待她丈夫的,下決定最好不要這麼武斷!”

納蘭雲暮知道傅汀並非是故意這麼武斷,人的記憶也會“騙人”,它們會傳遞出一些虛假的資訊。

一旦傅汀過於快速的下決定,說不定就會被徹底帶偏!

傅汀經過納蘭雲暮的這一番提醒,沒再過於武斷的下決定。

手掌收回,一次是讀取不到更多的資訊,再繼續下去,容易把自已搭進去,得不償失。

傅汀,“這房間多半是袁家兒子的。”

納蘭雲暮沒有否認傅汀的推斷,巫族的通靈術,他也略知一二,能看到曾經的片段記憶。

傅汀習慣性的摸著下巴思考問題,“現在麻煩就麻煩在如何把卓婭走了的魂找回來。”

這鎖魂陣陣眼是找到了,怎麼進入是個問題。

整個袁家宅子都處於陣眼,若是他們強行破開,其他玩家怕是也要被一同捲入進去。

納蘭雲暮沒有回答傅汀的自言自語,而是突然話鋒一轉道,“先睡覺。”

傅汀,“?”

他側目,與納蘭雲暮的眸子對上一瞬,還未等他問為什麼,那人就從視窗走到床邊,徑自躺下。

傅汀,“......”這人說話就像是擠牙膏,能少說就少說。

和他討論問題,還需要連猜帶蒙,真費勁。

外面慘淡的月光逐漸被烏雲遮住,灑落在地的月光越來越稀少。

乍一看,還以為是隻手將天空的月亮遮了起來,讓黃窯村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中。

傅汀見納蘭雲暮躺下,只得跟著過去睡覺。

納蘭雲暮躺在裡面,面朝牆壁,背對傅汀。

他們這個位置總感覺有股涼颼颼的風在滲透進來,可能是因為床正對著門的緣故吧,給人一種門口站著黑影,隨時要進門的不好預感。

傅汀原以為袁家人可能是不懂風水的緣故,這才將床這樣放,如今想來...有厭婆婆在,應當不至於全然不懂。

只是,設在這裡的陣法當真是関厭設下的嗎?

他怎麼覺得以関厭的能力,設不住如此繁雜且龐大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