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焰忠魂

“快點，你這該死的奴隸，必須在大汗來之前搬走屍體！”

無數晟國奴隸被驅趕到城下，奮力的搬運屍體，稍有怠慢就是一鞭子。

而後，鮮卑侍女拿著毛毯鋪在城下，一直延伸到鮮卑大營。

祗羅回金盔金甲，悠然來到城下。

要不是周邊的屍體，這副場景還以為祗羅回在會見什麼重要的客人。

解開束帶，由侍衛攙扶著，楊繼貴來到女牆邊。

“楊繼貴，晟國人的柱國大將軍，別來無恙啊，哈哈哈哈。”

祗羅回抬頭看著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故意宣揚楊繼貴的身份。

兩人二十多年沒見了，他祗羅回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於要摘取勝利果實了。

“鮮卑大汗祗羅回？”

“正是在下。”

偷偷給侍衛使了個眼色，楊繼貴繼續問道：“你們鮮卑人不待在水草豐厚的草原，為何犯我大晟？”

祗羅回：“哈哈哈，柱國大將軍，按照你們晟國人的話說，晟失其鹿，天下共逐，我們鮮卑人同樣可以入主中原，何來犯邊之說？”

看著彎腰正往城牆運送蒿草和火油計程車兵，楊繼貴忽然大笑道：

“哈哈，說的沒錯，晟失其鹿，天下共逐，可惜....你鮮卑不尊王化，不改衣冠，終將是曇花一現。”

“我大晟就算亡，這中原神器，也不會是你們鮮卑、韋勿、吐谷渾或疏勒人可以窺探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算你們一時得志，終有一天，中原人會出現另一個天下之主，到時，你們這些窺探過中原神器的外族，終將付出代價！”

祗羅回翹起的嘴角逐漸隱去。

楊繼貴說的沒錯，中原傳承千年，還沒有任何一個外族入主中原成功過。

不過，祗羅回很快調整心情道：“從來沒有不代表不會有，我，鮮卑大汗祗羅回，願做天下先！！”

後面，無數鮮卑頭人目光如炬的看著祗羅回的背影。

這是他們的大汗，殘暴又有魅力。

鮮卑人憑什麼要生活在苦寒的草原？

“呵呵，你說的沒錯，或許有一天，外族也會成為中原神器之主，可惜....老夫看不到了。”

聞言，祗羅回突然面色大變：“你不是來投降的？”

楊繼貴仰天長嘯：“啊哈哈哈哈，你聽說過投降外族的柱國大將軍嗎？”

“我中原，自有風骨和氣節！”

“祗羅回，你殺不死我，也殺不完燕州軍。”

“看！”楊繼貴命人把柱國軍旗扛到城邊並指著：

“這面旗幟，終有一日會重現人間，到時，他將插在你們鮮卑人的燕然聖山！”

“點火！”

隨著楊繼貴一聲令下，那些選擇和他同生死計程車卒們，紛紛點燃火油。

不僅僅是城頭，城牆後面的關城中，也都燃起無數火苗。

點完火，傷兵們相互扶持走到楊繼貴周圍，毫不畏懼的和城下的祗羅回對視。

祗羅回有些愕然，呆呆的看著城頭上的大火。

以及用火焰作為背景的楊繼貴等人。

不一會，祗羅回釋然了。

如果換做他走到了窮途末路，不管敵人是誰，他祗羅回也不願遭到對方的羞辱。

大機率...不，一定也會選擇自盡而亡。

噼裡啪啦.....

火焰舔舐著油脂以及一切可燃之物，發出脆響。

楊繼貴就這樣坦然的看著祗羅回，並沒有因為周身的熱流而改變體態。

“走，準備入主中原。”

祗羅回掉轉馬身，低著頭語氣堅定道。

大晟的北大門，終於被他叩開了。

半個時辰後，城頭徹底被火焰吞噬。

楊繼貴和一眾傷兵淹沒在火海中。

奇怪的是，那杆柱國軍旗竟依然矗立著。

周邊的火苗像是故意躲避似的，並沒有順勢而起。

一直看著這一幕的祗羅回，臉色陰沉。

“上人撲火，既然火焰燒不掉這杆大旗，那就是長生天有旨，讓我祗羅回砍斷大旗。”

鮮卑人再次攀爬斜坡，這一次沒有帶彎刀，而是挎著土袋。

但人力終有限，熱浪讓鮮卑人根本不能攀上城頭。

祗羅回和幾十萬鮮卑大軍，只能眼睜睜看著關牆上的火焰。

突然，祗羅回目光一凝，他好像在火焰中看到了一個人影。

“有人！城上有人！”

懷疑自已看錯的他，聽到侍衛的提醒，眉頭緊皺。

城頭的大火早已蔓延開來。

除了神奇的軍旗，其他地方都是火焰。

人怎麼會不怕燒死，登上城頭呢？

一陣東風忽起，城頭的火焰隨風搖曳。

終於，祗羅回勉強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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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對語，火起，燎原炙地，柱國崩而戰旗不燃，神蹟矣。——《大乾地制·御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