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優柔寡斷

燕州城。

朱耀的到來令燕州百姓臉上的笑容，更加放肆。

劉乾趕走鹿木骨笑了一回，鎮北軍到達笑了一回。

全城百姓不再為自身安全而擔憂。

只有張陽、劉乾和朱耀，面色嚴肅的坐在都尉府。

張陽打破沉默：“鎮北將軍，我們必須立刻採取行動，還請讓鎮北騎軍和劉將軍一同北上，步軍隨後而行。”

劉乾點頭表示贊同：“柱國將軍昏迷，瞞不了多久，如果鮮卑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加強攻勢。”

朱耀眉頭緊鎖：“前線局勢不明，若貿然北上.....”

張陽和劉乾同時在心裡咯噔一下。

這位鎮北將軍好像謹慎過頭了，從他入城時的一系列動作中就能看出。

看出兩人的心思，朱耀苦笑一聲：

“本將三代為將，對大晟忠心耿耿，如今大晟崩壞，各路軍頭林立，我夏州軍是為數不多忠於朝廷的軍隊，由不得我不謹慎啊。”

劉乾只能拱拱手錶示理解。

這是一個思慮頗多又忠心大晟的將軍。

但.....燕州一旦失陷，夏州同樣會面臨鮮卑人的威脅。

到時忠於朝廷又怎樣？群狼在側，你還想擁立新帝不成？

況且，韋勿人正在攻略平州。

你不趕緊想著解決鮮卑之患，然後立刻支援平州，優柔寡斷乃大忌。

謹慎卻不分主次，難成大器。

“將軍，一旦御夷關失陷，不單是我燕州危急，將軍的夏州同樣永無寧日，還請將軍立即發兵北上。”

張陽面色悲切，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但朱耀猶猶豫豫，就是不下決定。

劉乾決定不等了。

燕州完蛋，他待在朔州也沒好日子過。

“將軍自便，我即刻回營整軍，明日北上。”

“還請張都尉供應一些軍需，告辭。”

張陽剛想伸手勸一勸劉乾，就被朱耀打斷：

“如此也好，劉牙將精通騎戰，麾下騎軍四千，可先去御夷口打探情況，本將隨後就到。”

朱耀已經聽說了劉乾的英勇事蹟。

這樣一個猛將怎不心動？

朱耀以鎮北將軍的名義想要徵調劉乾到夏州。

卻被他婉言拒絕了。

大晟已亂，傻子才會去夏州這個即將成為漩渦的地方。

鎮北將軍旗幟鮮明的反對林左臣，一定會遭到算計。

況且，自已的作戰風格和朱耀格格不入。

還有一條理由。

挨著草原才能儘快壯大自已，去夏州，搶誰去？

被拒絕的朱耀嘴裡喊著可惜，但劉乾明顯察覺朱耀對自已的熱情，減淡不少。

劉乾走出都尉府，心中感嘆：

“大晟局勢動盪，燕州將陷，而朱耀優柔寡斷，看來只能靠自已了。”

就算最後燕州真的完蛋了，他也要去北方看看。

說白了，鹿木骨只是鮮卑實力的冰山一角。

既然打算和鮮卑人做鄰居，劉乾怎麼會不去深入瞭解一下敵人呢？

經過幾日休養，大部分輕傷員都已恢復。

療傷神技就是如此不講道理。

而那些重傷員，只能留在燕州城，等自已回來接了。

劉乾前腳入營，張陽後腳就追上來。

“老弟，劉老弟。”

張陽的稱呼從將軍到賢弟，最後再到老弟。

說明這些天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

“張大人，還有何事？”劉乾轉身問道。

張陽面露苦澀：“老弟，你只有四千騎軍，步軍又跟不上，我擔心....”

劉乾毫不在意：“苟以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我自決北上，自然不會瞻前顧後。”

後世林大人的詩句一出，張陽都快哭了。

還以為劉乾暴虐異常，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

“老弟你.....放心，你的步軍在燕州的一切用度，由我一力承擔。”

沉默半晌，張陽只能如此安慰劉乾。

劉乾拍了拍張陽的肩膀，一言不發轉身入營。

.......

翌日天擦亮。

昇陽照映之下。

一支四千人的騎兵緩緩透過城門。

劉乾位於最前，匡義扛著劉字戰旗落於身後。

張卯則被劉乾任命為步軍統帥留在燕州城。

馬蹄聲響徹燕州北郊，劉乾和他的騎兵如同一股洪流，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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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於高位久，則慮遠忽近，謀大事者，坐擁雲起之處，心容大江細流，首重格局。——《大乾夢錄·雜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