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天上彎月高懸,零星的幾顆星子點綴著漆黑的夜空。
飯後,六人舒適地窩在陽臺的沙發上,仰望著漆黑的夜空。
六個人除了沈燃,其他人都是無家可歸。
傅藺織喝了兩杯紅酒,面頰微微泛紅,沈燃坐在她的身側,距離剛好,不太親近,卻又不是很疏離。
而旁邊的長寧和章瀾分別窩在身旁的男人懷中。
傅藺織託著腮盯著沈燃,柔美清朗的眼底多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
他見到的傅總,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運籌帷幄,是女王般的人物。
此刻見到這樣的傅總,他的心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想,就讓自己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寒冬,大膽一回。
他對傅藺織張開了臂膀,傅藺織在看到他的動作後,瞳孔微微放大。
沈燃臉色不太自然,在他放下手臂之前,傅藺織把腦袋靠了過去。
以為瘦削的肩膀在靠上去的瞬間卻莫名覺得可靠寬闊。
……
除夕的時候,是長寧和傅藺織還有章瀾下得廚。
沈燃下午還要去節目的現場準備。
傅藺織知道,沈燃多半是沒有上場的機會。
她把沈燃拉到臥室,也許是因為昨晚的懷抱,傅藺織和沈燃無形之間多了一種親近。
“一定要去,也許你一點上場的機會都沒有。”傅藺織皺著眉,眼底流露出不捨。
沈燃倒是很看得開,“即使是預備演員,也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不管能不能上臺,我都甘之如飴。”
傅藺織突然湊近,將沈燃抵在牆壁上,“那你爭取爭取我,我能給你的更多。”
兩人的距離太近,沈燃身體緊貼牆壁,尖銳的額喉結上下滾動,“傅總,這不一樣。”
“那換我來爭取爭取你,留下來好不好。”
她的指尖勾住沈燃的小指,冰涼的觸感絲絲縷縷侵入他的每一寸神經。
沈燃咬牙堅持,“我快去快回。”
傅藺織抿唇,狠狠瞪了沈燃一眼,轉身拉開門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又把門合上,靠在門上抱著胳膊,“那你想離開,要過了我這一關。”
沈燃失笑:“傅總,你不能這樣。”
誰家堂堂大總裁還耍這種賴啊。
傅藺織偏頭,“我不滿意,你今天就出不了這個門。”
話音剛落,沈燃猛地就湊過來,溫熱的呼吸像是一陣風撲到傅藺織的臉上。
傅藺織下意識閉緊雙眼,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唇上。
過了好幾秒,傅藺織的唇上沒有任何觸感,她睜開眼就落入一雙滿是笑意的眸子中。
沈燃直接將傅藺織攔腰抱起,放在了一旁,另一隻手拉開了房門,眼底全是笑意。
傅藺織:“……沈燃!”
快樂的時光悄然而逝。
大年初三這天清早,長寧三點才睡,五點就接到了顧嶽的電話。
“寧寧,長鋒哥和姜伯伯出事了,你快回來。”
顧嶽聲音著急,帶著明顯的疲憊,顯然已經一夜沒睡了。
“怎麼回事?”
顧嶽不假思索,“因為“……”
“你別說。”陸嵐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了顧嶽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窸窣,陸嵐州的聲音響起,“寧寧,事情很複雜,你回來再說。”
“好,我馬上回去。”
傅祁臻在長寧接起電話的瞬間就清醒了,長寧心中惴惴不安,抓著傅祁臻的手臂,“哥出事,難道是和我有關?”
傅祁臻眸底泛冷,“先別自己嚇自己,長鋒哥身居高位,不少人都覬覦這個位置,也許只是權利上的爭鬥。”
長寧迅速爬起來洗漱套上衣服,傅祁臻拿過手機給司宴發了訊息。
半個小時後,傅祁臻在回玉城的高鐵上收到了司宴的回信。
他閉了閉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人剛下了高鐵,顧嶽和陸嵐州已經等在那裡了。
長寧道,“到底怎麼回事?”
陸嵐州道,“城東的開發案鬧出了人命,JW的人下來調查,發現了工程款和家屬的賠償款盡數被貪汙。”
“而正巧這時長鋒哥被人舉報有一個海外賬戶,上面有很多筆大額財產的支出和轉入。”
“同時,有人查出姜叔叔和軍需後勤採購的人之間聯絡緊密,有多筆軍需物資採購不合流程,有人主動自首,承認是姜叔叔收受他們的賄賂,以次充好。”
這和上次針對顧家的局差不多。
是想把姜家一把摁死?
在玉城,誰有這個能力?誰會大費周章地這麼做。
長寧大腦急速運轉,“你們有什麼頭緒嗎?”
她覺得,這不像一場簡單的權利爭端。
顧嶽和陸嵐州對視一眼,“律政司和JW已經分別介入了兩邊調查,現在我們見不到人。”
“那……那林阿姨呢?”
“林阿姨這段時間本就身體不好,再加上姜叔叔和長鋒哥是在她面前帶走的,誘發了心腦梗,還好搶救得及時,現在在醫院。”陸嵐州道,“你要去看看林阿姨嗎?”
“心梗,怎麼會這麼嚴重。”長寧驚訝,她上次見過薑母的體檢報告,其實好好修養的話,沒什麼大問題。
她有些不放心,“我們先去醫院吧。”
就在這時,陳心白的電話打了進來。
長寧指尖點了點,治療腦梗的藥物如果想要在短時間內研發出來,那還得要陳心白幫忙。
至於章瀾,她的身體撐不住,長寧不想麻煩她。
“怕怕?”
“長寧,你在哪裡,我們正在去京城的路上,這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面說。”
“我回玉城了,姜家出了事,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長寧道。
“回玉城,姜家出了什麼事?”陳心白想到了薑母的骨折,“是姜家阿姨出了事?”
“對,她因為刺激誘發了腦梗,我想請你和我一起研製一下治療腦梗的藥物。”
陳心白語氣低沉,“長寧,研發藥物這件事情,如果你在聽完這件事情之後還願意幫姜家,那我一定全力幫助你,但你答應我,一定要在聽完我這件事情之後再做決定。”
掛了電話,長寧原本就沉重的內心變得更加沉重,像是揣了幾百斤又冷又硬的石頭,讓她整個人從內冷到外,全身都被壓制得無法動彈。
到了醫院,長寧並沒有見到薑母
只有姜長樂守在病房外。
一個新年沒見,姜長樂已經憔悴到長寧不敢認。
聽見動靜,姜長樂的眸光木然地看了過來。
再見到長寧的時候,她的眼底閃過一道光,又像是夾雜了埋怨和恨意。
“姜長寧!你現在來,是想幹什麼!”在見到長寧的瞬間,她一直強忍的眼淚奪眶而出。
“長樂,林阿姨怎麼樣?”長寧心中複雜。
“姜長寧,你答應過我什麼你還記得嗎,你為什麼要食言,為什麼給了我希望,給了媽希望,卻要讓這個希望落空,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
“我去過。”長寧皺眉,“但當時護工並沒有讓我進去,我以為這是你羞辱我的手段罷了。”
“我沒有,護工……護工她說沒有人來過……”姜長樂略一回想,就明白了所有的關竅。
她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媽得了腦梗,很有可能醒不過來,長寧,哥哥和爸爸被帶走了,媽媽病成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辦?”
姜長樂緊繃的神經終於繃不住,抱著自己的臂膀放聲哭泣。